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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晚餐是在沉默中进行的。白溪几乎喝掉了整瓶的干红,可桌上的菜却没动几口。白溪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一个没有我的存在的世界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能看出,白溪似乎由伤心变成了绝望和自暴自弃。我放下了我的筷子,看着白溪自斟自饮,那句在心里的话再也忍不住了,
“别一个人喝闷酒了,我陪你,有什么心里话不妨说给我听听。”
她斜着眼睛抬起头,看了看我,苦笑的咧咧嘴,说道,
“好,反正我们萍水相逢,过两天你也要走了,我告诉你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面的话,我将以白溪作为第一人称讲述,里面的大多数句子都未经改动过。
我21岁那年,找到了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很小的报馆里面做一个被人呼来唤去的小职员。我每天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比别人更加努力的工作,就希望有一天主编可以让我走出报馆,独自做一篇报道。可是,他们除了让我打水,擦地,和影印东西之外,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于是我去找主编问他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主编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有点秃顶,大大的啤酒肚好像要撑破衬衫一样。他透过酒瓶子底一样的眼镜,用两只三角眼把我上下扫视了一遍,我忽然意识到,似乎从我来到这个报社工作,主编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下班后跟我走,我今天就给你份差使。”主编边转身回他的办公室,边说道。
下班后,我上了主编的车子,他载我来到了一家叫红宝石的饭店里。两个钟头之后,我走出红宝石饭店。我拿到了台湾漫画家素雪的专访,可我失掉的要比这多很多。
专访很成功,我也一下子变成了报纸专题报道的主写手。可是我从此不愿再看到主编那双猥亵的三角眼。
一个月后,小可调到了我们报社。她是个漂亮的女孩,人也很温柔,是很需要人保护的那种。社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小可比我幸运的多,她一进来主编就给她安排了财经版的报道。起初,我一点都不喜欢小可,因为我觉得她比我幸运,也比我当初有人缘。于是,作为当时在报社里说一不二的人,我时常给小可脸色看。
说到这里,白溪看着我,问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说一不二的?”她没有理会我,自言自语地继续说着。
因为从那次以后,我和主编便成了红宝石的常客。每次我想要做新的专访的时候,我就必须面对主编那双猥亵的三角眼。社里面都知道我和主编似乎有一层特殊的关系,所以大家对我有时的过分要求,也只是能忍则忍。
再说小可,她似乎不大理解我在社里其他人心目中的样子,因为她极力想和我成为朋友。下班后,她常邀我一起吃晚饭,周末也总是邀我和她逛街。我问她社里有那么多的女同事,为什么偏偏要缠着我。我真的是用的“缠着我”这个词,因为我当时对她烦透了。她却说因为我和她年龄差不多,而且我做的专访她很喜欢看,最重要的是我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东西,让她很喜欢和我相处。她还说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父亲每天都在工作,还在外面有女人,每月除了给她钱花之外,对她的生活从不过问。自从她的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从来没有给她庆祝过一次生日,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忘了说。她很希望有一个好朋友,可以陪陪她,听她说说心里话也是好的。
我的心莫名的忽然痛了一下,我看着泪流满面地小可,有一种想好好照顾她的冲动。可是我很快的恢复了冷静,冷笑着说,
“小姑娘,我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单纯,可以做你的朋友。我劝你不要总缠着我,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小可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她用手背抹干了眼泪,丢下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头也不会地走了。小可走了之后,我傻傻在原地站了很久。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白溪啊白溪,你不能把小可引上这条不归路啊。
讲到这里,白溪似乎从她的回忆里醒了过来。她看看我,一脸自我解嘲的对我说,
“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吧?不错,我喜欢女人,我喜欢照顾柔弱的女人。从小,我对男孩子就没有什么感觉,自从和主编上床之后,我对男人就只有厌恶。我痛恨他们利用自己的权利和在经济上的优势,让女人们听从他们的指挥。相反,我同情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们,我希望给与她们照顾,一种在平等与尊重的前提下的照顾。我喜欢她们依赖于我,因为我永远不会对要求她们做她们不喜欢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白溪因为跑题了而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我决定远离小可,我不希望这个未经事实的小女孩盲从地与我走向无底深渊。可是我的头脑中已经再也挥不去她那双哭红的双眼。 从那天小可走掉之后,她处处躲着我,使我感到很内疚,我时常自责是不是当时把话说得太重了。
几天后,我对主编提出了要中用小可的要求。主编开始很诧异,问我为什么。我无辜的说因为我很欣赏她的才干。于是他放松了警惕,告诉我说小可再过一个星期就要离开了。我很惊讶,问他怎么知道,他一脸骄傲的说道,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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