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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诱惑
如花从小翠手里接过那个茶色的信封,手指感触到上面陌生又亲切的粗糙,看看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小姑娘,再看看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沉默男人,有点纳闷。
自己半天没吭声,这小姑娘的笑,还真是有点僵硬呢。
不过,如花并不是有意不吭声的。她虽然是一个很有水准的美女,并不是从没见过世面,但她也是一个为了生计奔忙着的小老百姓,收到富甲一方的王家的大小姐的手书,免不得纳闷。
她再次看向那个僵硬地笑着的小姑娘,终于给她一个宽慰的微笑,说了谢谢。
于是那个小姑娘,松了一口气似的,重新展开一个笑容,向她道别,然后转身走向那个沉默着的男人。
如花阖上大门,走回自己和妹弟的房间,点上一盏油灯,展开信笺,细细阅读。
读毕,留下两个字在她舌尖徘徊:创业。
这两个字,咒语一般,翻滚着,正在如花的心头折腾。忽然听见后院的一阵鸡飞狗跳,她吃了一惊,随手抓起屋角的扫帚,跑了出去。
到了后院,她陷入一团漆黑,只听见熟悉的鸟叫声,刹那间有些恍惚。过了片刻,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看见了发生的事情。
一只黄鼠狼细长的身体出现在视野之中。它把关着小鸟的笼子扯坏了一角,头钻了进去。那从出生不久就开始倒霉的小鸟,缩在笼子的角落里,还是被咬住了什么位置,黄鼠狼晃着头把它向外扯,小鸟拼命地扑腾着挣扎。
如花看着这情形,发了一会儿呆。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小鸟的叫声。
那个她听了几个礼拜,音高单调频率不变,几乎习惯了可以当成不存在的声音,此刻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刺痛她的耳朵。
随后赶来的如花爹娘和如花妹弟,在黑暗之中恍惚地看到自家的美女挥舞着扫帚疙瘩,拼命地打着角落里的什么东西,甚至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着的吼叫,待再看清一些,就是一条细长的鬼魅向如花弟弟扑来,从他两条短腿之间夺命而逃。
如花举着扫帚转身还要再打,忽然看见自己的家人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腿脚立刻软了。如花弟弟被吓住,放声大哭,如花扑过去,不顾弟弟的挣扎,紧紧抱住他,一起哭。
如花妹妹看见一大一小抱头痛哭,嘴一撇,也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如花的娘看见自己的三个心肝宝贝哭得那样委屈,心里一酸,一把搂住三个小的,摸摸这个,亲亲那个,眼泪也止不住落下来。
如花的爹愣在一旁,看见家里四件细软哭成一团,挠挠自己的脑袋上日见稀少的毛发,挠了又挠:刚才那个,是黄鼠狼吗?
愣了片刻,虽然还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哭,但看见柔弱的女人和稚嫩的孩子哭得那样伤心,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柔肠立刻被触动,伸出他劳作得粗糙了的大手,把他的一团家人扶起来,统统送到自己的床上。看见女人和孩子在自己的大床上——呃,当然,由于家庭条件限制,其实是一张土炕——抽噎着,他的心中满是温情。
如花她爹正待一一安抚这些小东西,忽见得如花停止了哭泣,猛地坐起来,冲向屋外。又跑进来的时候,手里是那只小鸟。
细细看来,才忽然发觉,所谓小鸟,经过这几个星期,已经长得有家鸡一般大小,只是绒毛还没褪尽,看起来乱糟糟的。再经过这些撕扯挣扎,有些杂乱的血迹,还有地方脱了毛,整只鸟看起来蔫搭搭的,十分糟糕。
一家人睁大了眼睛围拢过来,仔细地查看,发现状似惨烈,但其实只是一只翅膀被咬伤,歪下来,出了些血,并没有致命的伤害。如花看着它的伤口,有些束手无措。忽然有一只手在她的秀发上温暖地抚过,如花她爹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起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有几根木条和一些布带。
包扎进行得十分顺利,小鸟已然脱力,也不挣扎,只是无聊地用褪掉了黄毛的嘴巴在如花的手指上轻轻啄过几下。如花弟弟好奇地看着小鸟,说:趴趴……趴趴!
如花笑了,脸上还挂着泪。她捏捏弟弟的小脸蛋,说:好,就叫它趴趴!
如花的妹弟经过这番折腾,很快睡着。如花把弟弟的几条洗过的尿片给小鸟——噢,现在已经升级叫趴趴了——做了一个克难小窝,然后在母亲温暖的味道里睡着。如花的爹娘,彼此温存地注视片刻,也睡着了。
在如花的梦里,一家人住着气派的大屋,屋外有一个池塘,池塘中的假山上,有一个很多尿片堆成的大窝,有一只鸟舒服地住在上面,名叫趴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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