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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三两个时辰，癫子张终于走了进去。
倚红楼内大到妓女老鸨，小到臭虫小咬，皆躲在各自房中，默不作声，死守玄关，生怕一不留神，魂魄便被他搅乱，也变得“门陀布雷克荡”；其实江湖上能乱人魂魄之男唯鬼门书生一人，但也难怪，癫子张就能使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木乔此时，紧张万分，双手紧握，脑门冒汗，浑身上下莫名的使着劲，憋出若干屁来，暗香与五谷之气纠缠不清，空气甚为混浊。
“你还是老样子，一紧张就放屁！”
“都怪你，每次都让人家出丑！”
“你还认得我？”
“当然了，化成灰都认得！”
癫子张推门而入，木乔面似桃花，娇滴滴地倚床坐着，抬眼一望，
“怎么？你的病还没有好？”
癫子张的病比较特别，跟人讲话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像播新闻联播。
这个病是小时候落下的，如同马援外的遭遇，天下事大抵如此，当前的病症往往能回溯十几，乃至几十年找到根源。
25年前，德阳城郊一家农院，屋前一棵大桑树，枝叶繁茂，风吹而动，哗哗洒洒，惹人喜欢；可此时，枝叶的摆动却不合风吹的节奏，仔细望去，原来一小童攀于树上，面泛红光，双目圆睁，瞳光四射，肢体剧烈地摆动着，做发情公猴状，兴奋异常；尽管激发此等情景的缘由不得而知，可是下面发生的事让癫子张终生难忘。
说是迟那是快，只听“咔嚓”一声，癫子张应声坠落，哼都没哼一下，就咚地倒栽于地，并且由于风力，竟然滑行了一小段距离，这才停将下来，已是不省人事。
后经家人几番周折送至神医胡青牛处，“五官亦已易位，救治虽然不难，但恐其后会呆若木鸡，永无表情！”
“竖子，自作孽不可活！呆就呆吧，能传宗接代就成！”张父一脸的激愤，却大方向不变，不失原则。
癫子张自此后一路走来也是不易，由于一张板儿砖脸被鄙视，被孤立，被隔离……想想，不疯才怪咧！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就是他从来不招女人讨厌，每次酒过三旬，性乱行为，轻解罗带，巫山云雨总是顺理成章，从无障碍；惹得阿朱不禁连问三声：“何故？何故？何故？”而口吐白沫，倒床不起，大睡三天，春梦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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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子张在木乔的房中过了一夜，做进了爱做的事。翌日清晨，从窗外射进一缕阳光，木乔转了个身，手却搭在一件冰凉冰凉的物体上，不禁反射似地抽回，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阿张得手，冰凉的手，青色的手，一只死人的手。
塞北第一刀客就这么死了。
似乎在同一时间被人通知了一样，扬州城顿时热闹了起来，放鞭炮的放鞭炮，舞狮子的舞狮子，一场盛大的庆祝，庆祝天下第一淫贼的死。
“听说你以前死过一次？”
“何止一次，都好几次咯。每次死后重生，都有种飘飘欲仙的快感！爽着咧！我可喜欢了！”
“切~~~~~”听过阿张这么说的人，总是白眼一翻，带着鄙视的神情走掉。
剩下阿张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我想独立地活着，但却不可能，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我想死，我想死！”
于是就这么死了！好痛快！
他痛快了不要紧，把木乔吓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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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十二，癫子张，鬼门书生和马援外第一次相遇，没有确切的时间，不过那个时候，十二刚刚从九寨之旅回来，癫子张刚被逐出师门打算流亡塞外，鬼门书生刚结束他在黑水潭的19年变态生活，马援外刚被押赴自贡受监。
四人恰巧在同一时间来到白马关。那里为了纪念三国时期途径此地被益州名将张任一箭当场射死的号称刘备帐下第二智囊的庞统，修造了一座坟墓，据说是依他倒下时流出的一滩血立土而筑，故名“庞统血坟”。此地名气甚大，往来观览者络绎不绝。为了大家方便，坟旁立有一茅厕，名曰：漱芳斋；‘漱’有冲刷之意，‘芳’与‘臭’想趣，故而得益。斋中恰有坑位四个。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姚十二第一个进去，跟着是马员外，然后鬼门书生，最后是癫子张。
“嘿，兄弟伙，渥尿哇！”癫子张一进门大不咧咧地说。
“来，一起嘛！”，答应他的是鬼门书生。
“嘿嘿，要得，要得！”
“你不喊他一起嘛，他~~他还不是要渥！进来的人都是干~啊~干这个！”马员外连打了两个冷颤，爽得不亦乐乎。
“莫说话，莫说话。快渥，快渥！”姚十二在最里面，再加上‘哗哗哗’的巨响，声音传到癫子张这里已是不清晰。
“对，快乐，快乐，大家都快乐！。”癫子张把“快渥”听成了“快乐”，阿朱差点把尿浇到马员外身上。
“哥几个都叫啥名字喃？”
“我叫疱疹。”
“我叫马奔。”
“我叫阿朱。”
“我叫谢张。那我们就算认识了哈，以后有啥子都照应到点哈！”
“哎呀，莫说话，莫说话，快渥，快渥。”
“诶，快乐，快乐。认识大家我也很快乐！”
马员外想把浇了他一身尿的阿朱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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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河，谁是摆渡者？
彼岸的花，向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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