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阿卡乐与尘 (一)
所在版块:文学艺术 发贴时间:2005-01-01 15:16  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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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在泰国北部的山区中带了20天(也就是我们熟知的Golden triangle ),其间有20多个Hilltribe, 被外界所致的大约10几个,比如长颈的KAREN, HMONG (MEO), YAO, LISU, LAHU, LAWA and AKHA,我们所住的Ban Apa属于Ahka, 算是最穷的一个山寨。回来的一只要把这段日子记下来,却写得有如拉慢屎般,又长又滥,只好把草稿先放上来,大家看着慢慢写完。回来的时候,大脑被考试洗劫了一遍之后,又被乡野生活拉得跑了弦,文字也荒疏,但是一点一点多少是自己过出来的。前面的东西还算是冗杂的八卦流水账,原来城市生活从来不怕八卦缺料,只知道了村子里,日子被倏的拉长,所以只调有趣的汇报。稍后再把应该的资料和link放上来。

清莱闲话

走出清莱机场,满眼的城市近郊景象,并无仔细规划的城市建设夹杂着一小丛一小丛骤然繁荣的投资,只是高高矮矮横横竖竖的牌匾,杂乱中让人感到与国内相似的亲切。清莱的巴士是一种类似于小货车的后箱,人就这样爬进去,一个挨一个得塞在两边,外面有一个很大的台阶可以踩出去吹风。一路就跟着当地人,先到了Market, 车在两边拥挤而丰富的小摊中挤出一条路来,即到一家卖雨鞋的店,每个人帮了一双巨大的黑雨鞋,穿在腿上倒是颇有另类怀旧的Rocky味道。之后的一路颠簸就到了我们当地的合作伙伴驻地Mirror Art Group. 他们大体是一群受教育过者,所成立的半公益性组织,旨在宣传泰国北部这群被人已于忽略的部落居民的文化与生计,他们负责讯传当地的旅游资源风土人情,组织当地村民学习一点基本的英文和与外界打交道的方法,指导妇女进行手工艺品的制作和销售,好了广告我等一下再打。总之我们的第一夜就住在MAG为我们准备的木屋中,尚能从厕所中感到稀薄的文明气息。
晚饭前的黄昏里,左右摆弄得帮同去的几个JC孩子,和院子里养的四条狗拍照,狗们打得异常火热亲密,我就这样拍拍照又拍拍狗,忽然那个男孩子坐到我身边对我指着说,你看,这里只有那条大的是母狗哎,可那只小公狗有点太悲哀了…….我这才觉得过劲来,尚若我是他们的那个年纪只会念着这些狗是极亲密友好的一群,越发要向如今的孩子敬意,为着他们的适龄的常识教育及苛求实际的洞察力。我回过劲来才发现,所谓嬉戏这不过是三只瘦小的公狗向一只的健硕的母狗献媚和竞争的场面。叫得最欢最主动的乃是只小小的贵妇犬,Peng说这只小公狗也未免太可怜了吧,我说, 世界上的是多半就是这样,他最有忌妒心,最sexual-aggressive, 却生了一副娇弱的贵妇犬模样,看来动物的季节到了,那么人呢?
晚饭之后,才刚刚开始发现原来就这样有了大段的空闲时间,Ken建议说去附近小学校旁看大象表演,一路不分脚步高低的走过去,只为到一个满是干草的空场,中央用塑料布围成一个很大的圈,缺口处支一个喇叭:咿咿呀呀用泰语不断讲话,周围是一些小贩在昏黄的灯光小贩卖快速食物,灯光恍惚间,我总觉得仿佛是回到了8,90年代初的中国,公园里种有这样的一个帐篷,用有点革命小将士气的勃勃声音,招呼大家去看什么人头蛇身,舌头人身的表演,小贩的东西永远也不新鲜,周围总是蝇虫围绕,但大多的孩子就是在这种条件下才特别容易发射出饥饿的生理信号。棚外大家装好垃圾食品,棚内大象正演的无聊,有一个主持人间歇的用泰语做一些插科打诨,想调动一下气氛,看反应大多数时候只能是敷衍大象不合作的尴尬。整场的表演疲软就像那只被大象踢得有点漏气的皮球,食物消耗完了的时候,Ken(也是我们的老板) 毅然把最后一个油炸猫耳朵一甩说,回家。
此后无话,直至夜半被冻醒,才想起来临走前曾在云南下过乡的阿姨一直对我讲天冷呀天冷呀,才想起热量转移的理论,将两只冻彻了的脚放在手里,直至手脚同温,再将手放在肚皮上,直至手与肚皮同温,依次循环。如果我在无可理喻的半梦半醒中还能想到所谓能量守恒原理就一定没有折腾下去的力气了,总之,如此昏迷的运动到了天亮。走下狭小的阁楼的时候,几乎一头栽下去,女生们已经开始梳洗,其间听闻某女昨夜坚持用冷水洗了一头长发,其间又听闻若干女昨夜记了第一篇日记,无奈我是慵懒的女人,洗脸都沦到只用凉水一把,有足够相信自己的头大,等着日后一一再记下来。

早饭后遇见本村仅有的年轻职业女性,无事可做,便开始打量本村的fashion, 当然我不便重嚼钱钟书老先生对于小城摩登的评价,但是有趣的发现,各个佳丽脚穿七彩斑斓袜,还要在凉鞋外拼命的露初足尖。其实,泰北的山区部落中,大多是从中国云南,西藏一代越过Burma, Laos迁徙过来的少数民族, 因此拥有极其相似的文化,而从尚可看到的少数民族服饰中,我们可以感觉得到妇女对于装饰用品的热爱与重视,而愈是在愈发原始的文化中,Accessory 越是占有重要的地位。当很多的变革之后,女性的Accessory更多的得以保存更体现了女人作为一种细节动物的特性。而听说村外 globalization将简约风吹得正劲,发展中国家抄不懂真传,也要抄到8,9分,大体只剩下袜子这一小块忘了抄,于是脚尖的这一小块就成了佳丽们对于细节处要堆出女人味的宣泄点,同时也是本体居民原创性聪明才智得到充分发挥的地方。当然,这也就成曾经在亚洲的几个国家先后不同的出现不同 Accessory Addict的一种解释。于是我们把这种fashion 叫做 over-modified trivialization, 但把繁文缛节一去就叫做vintage了。
我对fashion 发了一通胡想之后,就在给我们做开遍介绍的中间,沉沉的从头睡到尾,睡醒了的时候当地的负责人PSS, 像为烈士送行一般逐一向我们每个人手里塞了一瓶水,一份香蕉叶包的饭,然后我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一路步行到真正的住地,而真正的旅程还没开始,然而我就这样昏头胀脑,也不知目的地的就开始了第一天.
3个小时的上下山路,加上2个小时的公路步行之后我们就来到了要驻扎的村子 Ban Apa, 黄昏时分,到达村子中央,迅速的被一群村民包围,等待认领,然后打算以每家安插两个的战略迅速占领村内的主要人家。村中底气十足的阿妈们,纷纷先跑出来抢占自己中意的好牲口一样,几个过来拉住我和Ivy的胳膊和包,被Ken一手制止一个个按ABC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村里的人鲜有见到又白又胖的品种,偏偏 Ivy刚好生的完全符合村里的审美标准,自然是众阿妈的心头好。我们名字排在最后, 等到所有人认领走了的时候,一个衣着有些破烂,神色有些羞涩的阿妈,才慢慢从人群背后钻过来,过来拉一拉我们的包,这就是我们的阿妈了。转了两个弯,一个小男孩模样的孩子,跑过来一直抱着我的腿,一步一拐的下了一个土坡,土坡上,一个看起来只有一岁的小babe就那样光着屁股趴在上面,门口阿爸正拎着一代村里配给给每家的蔬菜,由此见过了所有的家庭成员,也终于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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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tiful Little Fo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