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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家里的时候,我说其实没有电也蛮好,然后说但愿18天之后我还可以讲出这样的话;我说这种蛮荒的日子真没什么好留恋的,然后说也许我走了之后唯一怀念的就是阿米;是的,18天之后我依然能说没有电,姐姐照样过得活蹦烂跳,是的,每日周遭坡人的无聊谈资连同公共厕所之类,姐姐实在没什么留念的,但我真得想念阿米,很想念。
见到阿米的那天,他迎上来紧紧抱住我,低头看了看他的手,还有嘴上的鼻涕,我扯扯他说亲密无间可以慢慢来,慢慢来。三天之后,身上已经带有阿米气味了, 当然不排除这期间,我曾一直怀抱对于乡村的美好憧憬,还有打算投机嫁给阿米作为加入村籍跳板的打算,满心期望他不会嫌我老。再之后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在房间外面看阿米跳来跳去得洗澡,看了很久,同伴忽然发问说你发没发现阿米是个女孩。顿时醒悟,可悲我的小男朋友,如此这般的就变成了小女朋友,但每日例行拥抱区已成为习惯般不可动摇。每天晚饭前,阿米很自动把手一伸,要求拥抱旋转,这小妞还沿袭了我所有专断任性的恶习,无论下工砍柴从不容任何推辞。家里的竹板,在我的脚下发出一阵吱吱,怀里的阿米,就哈哈的在旋转中发出一阵的笑声。
阿米五岁,但总是很难把食物送到嘴里,阿米是女生,但是总是让人看不出任何特征,阿米有时候很有一点倔,但是总是最后还让人开心,阿米的鼻涕总是才不干净,但是擦掉后还是有一点清秀的痕迹。后来同来的负责人告诉我,阿爸阿妈甚至不会教孩子走路,阿米四岁的时候,还没有学会直立行走,下身的肌肉完全没有发育,直至去年村里来的志愿者把她带到城里慢慢教了一年才学会走路,而现在她是村里每天跑来跑去最多的孩子;我想再两年他就应该可以上学了,他这样跑到村外的小学也不过20分钟,我不知道阿米可不可以上学,放了学,家里没有电,我不知道他需不需要做作业,其实临走的前两天,我一直会为阿米发些小愁,却帮不上一些小忙。
走之前,翻遍所有行李箱找一点可以给阿米留作纪念的东西,甚至想留下所有的bra给她,希望在他成为女生之后能够发现他们的用处,但显然明天就会出现他的腰上屁股上;最后只有镜子可以留给她,希望他能渐渐在里面看到阿米同学,阿米小姐,阿米太太。
上车的那天,阿妈和阿米一直的送到车上,因此还留下几滴泪,也因此落寞的最后摸摸阿米的头,说,老天保佑阿米做个独立,自信,勇敢,开心的女人,真的不知道如何让你听懂,真的不知道以后家里会怎么样,但是无论如何还是独立,自信,勇敢,开心。
下了雨就会有点冷,冷的时候便偶尔想起黑冷小屋中阿米的拥抱,怀里在油灯的暗光中挤着的一小张笑脸,想起你的时候,我都变婆妈了,都不知道如何结尾了,但是,再过两年姐姐会回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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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tiful Little F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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