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不会忘却的纪念
所在版块：文学艺术 发贴时间：2005-10-09 03:07  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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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005年10月8日，奶奶逝世一个月。

很早就想写点东西纪念一下奶奶，不过总是不能下手。这一个月里，每当我试图回忆那些和奶奶在一起的朝朝暮暮，我总是感到有一层看不见的障壁横在我和记忆的中间，使我不能如愿。那些并不久远的过去，在我的记忆里竟变得那么遥不可及。可能，是我太脆弱，不愿接受现实，所以在潜意识里很好地建造了一层隔膜，把我和过去，和奶奶隔开。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早上起来便下着雨。雨停了，但铅灰色的暗云依旧低低地挂在天幕上，挥之不去。风从窗户的缝隙窜进来，煽动窗帘一起狂舞，呼呼作响。凉风冷雨，暗云沉天，独坐窗边的我。。。。2002年那个夏天穿越时空在我眼前和现实交织，幻化出一些不真切但很熟悉的投影。 下午，云慢慢散开，一线淡淡的阳光从云中挣脱出来，倾洒在我的键盘上。浅灰的心境被这阳光照着，也慢慢明亮起来。随手翻开心灵鸡汤，里面的一个故事吸引了我：一个老太死掉丈夫孤身一人，于是女儿买了一条叫做Penny 的狗儿给她作伴。他们在一起15年，形影不离。每次老太生病住院，狗儿总是守在门口，忠实地等待着老太的回返。15年了，人老了，狗也老了。终于有一天，老太再次生病住院，而狗儿就在这时死掉了。家人们都很踌躇，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太。最终决定，还是告诉她。老太听后眼眶湿了，但她却十分平静的说：“只要她不痛苦就好。” 但也就在那个晚上，老太死于悲伤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


读到这里，我终于止不住痛哭失声。


我在奶奶身边一直到19岁，多过Penny 4年不说，血浓于水的感情更是 Penny 无可比拟。记得奶奶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可惜你现在离我这么远，以后奶奶有什么事，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我也总是安慰她说：“不会的！我飞回来只用4个小时，比成都回家都还近呢。”“孙儿出息了，飞来飞去哦！”她高兴了，眼中有一种自豪的满足，不过，她眼中那一丝淡淡的哀愁，怎样也挥洒不去。

这次奶奶病重，肝癌晚期加上肺部感染，症状里最头疼的要数咳嗽，胸痛和呼吸困难。由于工作急迫（当时有人要发论文，老板说如果我可以加上我做的东西，给我个第2作者也是可以。），我初定回去短短一周 （8月17日至8月24日）。本来我可以延长假期到月末，不过看来奶奶病情还稳定，在家人建议下，我还是决定按期返程。决定好不容易做下来了，不过，更难的是如何告诉奶奶我要走。每次回家后的离开，奶奶总要伤心几天。这次，在病中，我真怕她一时撑不住。不过，我决定还是说。那天，我拉着她的手，故作高兴地说：“奶奶，孙子可以挂名当第二作者了呢。老板说如果我可以加上我的东西在别人的论文里，就可以给我。不过，不过，我可能要按时回去了。”她睁开半闭的眼睛 ，看着我：“是吗？”“是啊！今天我看电邮说的。” 她混浊的眼睛微微有了一点亮色：“好啊！你。。。。。”奶奶有点激动， 猛烈的咳嗽起来。好一阵子，才慢慢缓过气来，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前途为重”。说完，她闭上眼睛，侧过头去。但她拉着我的那只手，握得更紧。

短短几天稍纵即逝。我每天陪着奶奶，她的病情也稍有好转。至少，咳嗽基本止住了，精神也好过我回来的时候。那天要走的下午，我去医院和她道别。同行的，还有一群亲戚。进了房门，守着奶奶的大姨妈轻声说奶奶刚刚睡着。不过，可能是心电感应吧，奶奶就在这时醒了过来。我坐到她病床旁，像往常一样拉着她的手，说：“奶奶，我要走了。等我把这些事情做完了，我再回来看你。”“不要回来了哦，你回来就是奶奶病重了哦。”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声音里带些无奈。“您说什么呢。。。。看，这几天您不是好多了？我还有不少假，下次回来你的病也该好了，我们一起去外边走走，让我也感受一下秋天。” 我违心地编织了一个谎言。她用力摇摇头：“你有空，还是自己去找个女朋友。奶奶这边你不要担心，好好干你的工作，春节回来看我就是了。” 看到奶奶在病中还这样关心我，我不禁一时语塞。

是时间离开了。我最后一次拉着她的手，说：“奶奶，那我就走了。春节再见。”她点点头，闭上眼，嘴稍微动了一下，应该是说再见，不过，没有声音。在一片沉默中，我走出房门。在门口，我停住，不舍地望奶奶最后一眼。那一篮我早上买的鲜花还在奶奶床头，红红绿绿的绽放着生命的盎然。奶奶闭着眼，头发还只是斑白。当时，我很庆幸，奶奶这样平静地看我离开。


不过，我错了。后来爸爸告诉我，我走后的第三天，轮到他和老妈晚上照顾奶奶。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奶奶忽然对爸爸说：“军啊，我好想哭！ 波波走的时候这么多人我不能哭出来，但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啊。。。。。” 说着，她不禁痛哭失声。爸爸说，奶奶个性好强，就算在50年代最艰难的日子里，她每天起早贪黑的忍辱负重，都没见她哭过。这一次，她哭了，这是老爸一生中看到奶奶哭得最伤心的一次。后来，在她病危的时候，她都再三提起这件事。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虚弱到欲哭无泪了。


我一直不太相信奶奶在我走后的半个月就去世了。当时的她，至少看上去
，不会走得那么匆忙。可是，当我读到今天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才知道，不管一个人看来多么坚强，生离死别的痛，都会是一样的撕心裂肺。


就用今年我表弟和我写给奶奶的歌词作结吧。只希望，奶奶在天堂一切都好。






无论任何言语---难以写尽的爱

小时候当我哭泣，你总缆我在怀里
用慈爱眼光 和笑容带走伤心
深夜里卧病的我，有你守候到天明
烛光中那剪影永远难忘记


时刻嘱咐我们努力 为了明天的美丽
也会微笑 欣然看我远去
当我抬头骄傲地 追着梦想离开你
隐约听到泪珠滑落的声音


*无论任何言语 都无法形容你善良的心
用任何言语，也不够华丽来赞美你
无论任何言语 平淡之间都透出真情
我的每一句 只想告诉你我们爱你*


也许不能一生陪你不分离
也许今后命运的路充满荆棘
也许某天挫折失败会来临
但是我们依然坚信
你的背影永远给我鼓励

*无论任何言语 都无法形容你善良的心
用任何言语，也不够华丽来赞美你
无论任何言语 平淡之间都透出真情
我的每一句 只想告诉你我们爱你*


在这些远离你的日子里 也会有彷徨畏惧
前途和目标总是看得不太清晰
只有你来自远方的鼓励 像那清新的雨季
指引这迷惘和不安的魂灵


阳光抚育大地 温暖就仿佛和你在一起
再大的艰辛也觉得胸中充满勇气
彩虹如此绚丽 也比不过你笑容的甜蜜
爱的力量 给生命创造伟大奇迹


也许不能一生陪你不分离
也许今后命运的路充满荆棘
也许某天挫折失败会来临
但是我们依然坚信
你的背影永远给我鼓励

岁月刻下痕迹 也刻着你所付出的感情
风雨吹过去 吹不过爱的点点滴滴
无论任何言语 平淡之间都透出真情
我的每一句 只想告诉你我们爱你

用任何言语 任何言语
找遍海角天涯 这份爱都难以写尽
任何言语 任何言语

You are the light from heaven
that enlighten my life and make me shine
you are the breeze in the spring
that set me free and let me fly
you are the fresh air
that keep me breathing freely
I've tried to find the words
that could let you know
how precious your love is
but I couldn't
even exhaust my mind
so................


（http://pachome2.pacific.net.sg/~tewooi/WLRHYY_MixE.mp3 唱得不好，请包含。原曲是 X 的 Say Anyth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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