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成人童话《黄泉梦》第五回
所在版块:文学艺术 发贴时间:2006-02-19 22:07  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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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变生不测美人翻脸 事出无奈穷鬼脱衣

初涉世, 方晓做人难。世事全凭两张嘴,人情不值一文钱。欠债总须还!
   ——调寄《忆江南》
  
且说在云雨楼上,尔白与玉莲真个是棋逢对手,尔黑和紫珠亦算酒遇知音,因此他四人便在楼上捉对厮杀。
  
自此二精便在温柔乡中,云雨楼上安身立命,每日价与两位女子朝夕相对,耳鬓厮磨,大有常住之势。那潘不安夫妻忙前忙后,把他二人伺候得无微不至,倒比亲爷爷还亲些。
  
单说尔白和潘玉莲,自相见日起便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俨然一对恩爱夫妻。看看住了一月有余,真真是略无参商。

一日,已是日上三竿,尔白和玉莲犹未出房。潘婆料着他们像往日一样还未起来,意思便要去叫他们。于是这潘婆便蹑手蹑脚溜上楼去。方欲敲门,忽听得里面二人正吵得不亦乐乎,便驻足倾听。
  
只听得玉莲道:“别跟姑奶奶扯这一套。”

“我又怎么了?”

“还打量我看不出来么?你要是看上她了就直说,只是以后再别进这门了。”

“怨哉枉也,我眼中心中只有娘子一个。”

“呸!那你每天夜里偷偷摸摸的出去做些什么?姑奶奶还不知道?单看你白天那双贼眼往哪儿瞧就明白了。”
  
“夜里不是出去出恭么?何尝干什么?”

“哼!可惜人家看不上你。要是多看你一眼,恐怕你就一夜蹲在茅房不出来了。”

潘婆在外听着,见尔白言语温和,自己女儿倒是言辞激烈,料是二人玩笑, 便笑着摇摇头。

忽听得尔白厉声说道:“也不知是谁瞎了狗眼看上了我。”

“是说我么?”玉莲边哭边道,“那你现在就可以滚。别再进这屋了。”

“这是赶我走么?”

“爱走不走。”

“你这王八日的,这话是对我说么?”

“你这小妇养的,姑奶奶不伺候了。”

潘婆见事情闹大了,方欲推门,只见脆生生一个耳光传了出来。潘婆忙捂住自己的脸颊,直感到热辣辣的。接着便听得屋内乒乓乓乓,掀桌子摔盘子,二人口里骂爹骂娘,闹得不可开交。

潘婆在外面走也不是,进去又不敢。忽见窗户纸上有两个小孔,便从孔内向屋里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尔白和玉莲俱赤裸着身子,站在当地互相指着骂。潘婆正在纳闷,忽见尔白将玉莲抱起放到床上,自己站在地下满脸堆笑赔不是。玉莲只是低头垂泪不理他。尔白便跪到床上发誓道:“我要是对娘子外的第二个人有意思,便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混帐东西!”玉莲边哭边道:“那你白天为何总在她身上瞄来瞄去,夜里还去偷着瞧,也不怕臊!难道我竟伺候得不好?”

尔白无可辩驳,只好胡乱说些好话劝转她。玉莲指着他的额头说:“你这个狠心贼,还下得去手打我一个嘴巴子?”尔白见玉莲泪光点点,满面娇嗔,竟情不可遏,说道:“你骂得我好听,今儿要你知道厉害。”两人俱未穿衣,这倒便宜,尔白便不由分说,把玉莲双腿分开,攥着她两只小脚,胡乱钻了起来。
  
潘婆目瞪口呆,却又忍不住看他二人究竟如何。只见他俩是隔山火倒浇蜡,从床上到床下,忙得不亦乐乎,潘婆在外也看得兴致高昂。忽见玉莲将双腿缠在尔白腰间,尔白便抱着她向床边走,二人边走马看花边亲嘴咂舌。尔白将玉莲放于床上,把她两腿架在肩上,玉莲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些什么,忽然叫道:“相公,我死了。”二人便没命地动作起来。

那潘婆在外面看着,却渐渐动了兴。不知想到些什么,边看边浑身打颤,竟站立不住。后来听到他二人无所不叫,自己竟也小声叫了起来。

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却笑煞了一个人。你道是谁?原来是紫珠在房内听得她二人吵架,便独自出来欲劝架,不料看到潘婆在玉莲屋外,于是便悄悄躲在后面。后来见潘婆那幅形象,又听得屋内淫词浪语乱飞,想笑却又不敢笑,掩口躲在那里。忽见潘婆哼唧了一声便没命的跑下楼去,紫珠也冷笑着回屋去了。

回到屋内告诉尔黑,二人笑了半天。

尔黑因道:“也不知他二人为何吵架?”

紫珠笑道:“他吵架你劝劝也就尽情分了,人家两口子被窝里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尔黑笑道:“也是,只是近来看尔白面色不太好呢,面黄肌瘦的,竟不成人样了。”

紫珠笑道:“他二人足不出户,废寝忘食的,理他呢,咱们乐咱们的。”

尔黑道:“到底是我兄弟。”

紫珠笑道:“娶了媳妇儿,爹娘忘了的多而且多,何况一个兄弟!”

尔黑叹口气道:“也罢了,咱们且出去逛逛。”

二人估计潘不安夫妻现在也没空搭理他们,便无声无息地出得门去。

出门边说边行,竟走出了温柔乡。又行得半日,也不知到了个什么所在。
  
忽见前方有一白衣女子,在那里仰面看天。尔黑纳闷,便上前见礼道:“在下石尔黑,敢问姑娘在做什么?”边说边看那女子时,只见他浑身似雪,唇红齿白,双目炯炯发光。那女子冷冷扫了尔黑一眼,说道:“我在等天上掉馅饼。”

尔黑笑道:“天上果真会掉馅饼么?”

那女子吐了吐舌头,说道:“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三年前我在那边树墩下等了一年,便等到一只兔子撞死在那里。”

尔黑哈哈大笑,心道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回头看紫珠时,只见她也在那里嘻嘻笑。

那女子看了紫珠一眼,说道:“笑什么笑!”说毕,自己也笑了起来,其声凄厉,使人不能卒听。笑完依旧仰面朝天,等着天上掉馅饼。

忽然听得一声箭弦响,天上掉下个物件来。不偏不倚,正掉在那女子口中。那女子惨叫一声,竟渐渐变成一条极粗极长的白蛇!那蛇吐着信子在地上打滚,摇头摆尾的甚是吓人。紫珠忙躲到尔黑身后。

忽见一个猎人急冲冲赶来,手里拿着一把弓,背上却没有箭,腰间佩着一把剑。那猎人左看右看的像在找东西。

那猎人看到尔黑,便问道:“小哥是否看到一只雁坠了下来?”尔黑方知刚才落到蛇口的不是馅饼,而是猎人射下的一只雁。便指着那条白蛇说道:“在这蛇腹内。”

那猎人回头看那白蛇,怒道:“大胆畜牲!竟敢再次吞吃我的猎物?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兔子的帐今天一起清算!”

尔黑笑道:“那大雁是落到这蛇口中的,它并未跟你抢夺猎物!”

猎人说道:“小哥没听过蛇蝎心肠么?蛇这畜牲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今天我一定要为民除害。”

紫珠道:“你现在杀了这蛇也没用了,不如行行好,饶了它性命。你看他那么痛苦,也活不久了。”

猎人道:“小姑娘知道什么!我射雁是不用箭的,专门射惊弓之鸟。因此这蛇腹内并无弓箭,只有一只雁。它现在正在消化呢,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死!不如我杀了它罢。”说着抽出剑来便要斩那蛇。

尔黑早已唤出“古时水”,轻轻往上一撩,猎人那把剑应声而断。

猎人惊诧地看着尔黑,说道:“好剑!既然如此,就饶那畜牲一命。希望你们将来不至于后悔。你们难道没听过‘中山狼’的故事么?”说毕,恨恨而去。

尔黑与紫珠面面相觑,不过尔黑自负一身武艺,倒也不怕。不久便见那蛇渐渐恢复了正常,缓缓变回刚才的少女。

那少女吐吐舌头笑道:“多谢你们,使我免于一死。不过一只大雁我并未吃饱。你们可不可以送佛送到西,让我把你们也吃了?”

尔黑用“古时水”指着那少女道:“你要干什么?要打跟我打,别伤害这位姑娘。”

白衣少女笑道:“嘻嘻,我要是偏要伤害这位姑娘呢?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她?”

尔黑怒道:“这无须你管,要打要杀只管上来。”
  
白衣少女一闪身,已到紫珠身旁,上下打量紫珠一番,笑道:“好个俊俏模样。你这汉子倒配不上她。你配我倒合适。”

尔黑怒道:“大胆妖精,你到底要如何?不准对那姑娘无礼。”

白衣少女笑道:“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对你们无礼,否则岂不是跟那猎人一样没脸没皮。刚才是开玩笑,二位莫怪。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们的,不管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说毕,摇摇而去。

尔黑与紫珠正自叹息,却听得天上有悲鸣之声。抬眼看时,只见一只大雁在上空盘旋,鸣声戚戚然,使人闻之堕泪。

紫珠对尔黑说道:“看,那是谁!”

尔黑看时,只见一位身着七彩羽衣的男子远远而来,那男子边走边唱,唱的是元好问的名词《迈陂塘》: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唱完便已行至尔黑身前。

尔黑见礼道:“在下石尔黑,敢问阁下是?”

那男子笑道:“不敢不敢,复姓公冶,单名一个短字。”

紫珠道:“公冶短,好名字。我猜你通鸟语。”

公冶短笑道:“姑娘冰雪聪明,佩服佩服。”

紫珠道:“那它到底叫了些什么?”

公冶短道:“这大雁定是刚刚丧偶,故而徘徊悲鸣。现在是在替雌雁招魂。”

尔黑道:“先生绝技,佩服佩服。”

公冶短方欲谦让,猛说一句:“不好。要死。”话未说完,只见那雄雁自天上直坠而下,跌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三人俱叹息不已。紫珠将那雄雁埋葬,不禁滴下几滴泪来。尔黑便上前劝慰。

紫珠道:“你没听过这首诗么?我见他人死,我心热如火。不是热他人,看看轮到我。要是我死了,你会怎样呢?”

尔黑无言以对。

忽听得公冶短说声告辞,边唱着离去。唱的是: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二人在那里叹息了许久方离去。顺着来时路返回,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路了。忽逢一山,山下有碑,紫珠看时,见写道“小崂山”三字。山上种的皆是碧桃花。

顺着山路而上,山顶有一道士坐在蒲团上,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穿的却是红衣。尔黑纳头便拜。忽而一阵风吹来,那道士随风飘去。霎时风止,只见天花乱坠,那道士依旧坐在蒲团上。

尔黑道:“老神仙,在下石尔黑,敢问道号?”

那道士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贫道俗家姓李,乃老子后裔,道号‘常名’。”

紫珠笑问道:“道长方才演示的莫非是‘风遁’之法?”

常名下死狠看了她两眼道:“非也非也。贫道有通天彻底之能,能与天地合一,安须‘风遁’之法?方才乃是贫道绝技‘天花乱坠’。”

紫珠窃笑。尔黑问道:“道长果真有通天彻底之能?”

常名笑而不答。许久,惊诧道:“我看你二人印堂发黑,必有晦气。不妨在我观中住上一阵子,也好消灾解难。”
  
紫珠笑道:“我们并没什么晦气。”

常名道:“你二人是否寻不到来时路了?可不是活见鬼了?”

尔黑与紫珠俱惊讶不已,方信这常名有些来历。

忽见一朵红云缓缓飘向常名,常名端坐云上,飘然而去,不久又忽然而回,说道:“方才贫道已游遍三山五岳,此乃贫道另一绝技“漫天忽悠”。在云头上看你们头顶黑云,此乃不祥之气。二位在此住上一阵可以免得一时灾祸,却免不了一世。依我看,不妨入我门来,学些本事,将来不至于大祸临头。”

尔黑巴不得一声,忙说愿意,紫珠见尔黑如此,也说愿意。

常名便把二人带回观中,尔黑见常名弟子众多,有男有女,人人彬彬有礼却个个面无表情。
自此二人便拜常名为师,在观中住了下来,以期消灾避祸。尔黑随男弟子砍柴挑水,紫珠随女弟子烧饭洗衣。

尔黑因有“古时水”,砍柴毫不费力,却比其他弟子多出数倍。这日,常名将尔黑唤至房中,问道:“你为何每日砍那许多柴来?”

尔黑不敢隐瞒,因说道:“弟子手中有把宝剑,唤作‘古时水’。”

常名怒道:“大胆!为师叫你们砍柴,就是从基本的功课做起。你竟敢投机取巧!”

尔黑唯唯道:“弟子不敢。”

常名道:“把宝剑交出来。”

尔黑再三犹豫。

常名笑道:“学道之人心中便不应有戾气,何况手中有凶器?”

尔黑无可回答,只好唤出古时水来,只见寒光闪闪,宝剑铮铮作响。常名笑道:“很好。”便从尔黑手中接过“古时水”。

常名收起宝剑,说道:“今晚为师要与我师兄‘常道真人’畅饮,告知众弟子不许打扰。”

尔黑诺诺而去。

是夜,尔黑偷偷叫着紫珠悄悄潜至常名房外,在窗户上戳两个小窟窿偷看。

只见屋内灯光昏暗,一位白衣道人与常名对饮,面前各色佳肴。尔黑知这道人便是常名的师兄‘常道真人’了。
  
常名道:“小弟新得宝剑一把,唤作‘古时水’。”

常道道:“可否一观?”

常名便取出‘古时水’,当地舞了起来,仿佛一朵红云里面有万丈银光。

舞毕,常道笑道:“愚兄亦新得一宝,唤作‘古时月’。”说着,取出一个圆形宝物,那宝贝照耀得满屋如白昼。那常道将手一扬,那‘古时月’便粘到壁上。

忽见那‘古时月’中隐隐现出琼楼玉宇。有一白衣女子从中缓缓走出。

那女子站在当地,尔黑看时,真真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紫珠自非凡品,犹是人间之物,那女子飘飘欲仙,俨然天女下凡。

只见那女子对两个老道微微一笑,便盘旋而起,舞了起来。满屋香气四溢,白云乱旋。忽见那女子跃到老道面前的几案上翩翩而舞。

尔黑正在发呆,只听得“吱呀”一声,看时却是紫珠进到屋子里。紫珠冲那女子一笑,也陪她一起舞。但见羽衣飘飘,一个似风中飘雪,一个如江上飞霞,两个老道也看呆了。

忽然紫珠跃到几案上的一个金盘上,只用足尖点金盘,飞速旋转。那白衣女子惊道:“ 你跳的是‘金盘舞’!吾不能也。”

那女子便惭愧掩面奔出门去。尔黑料定紫珠不会有事,且不管她,便一路跟着那女子,直追到一片碧桃花下。那女子便在碧桃花下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天上一轮冷月照着,尔黑远远的看得清楚,听得明白。
  
尔黑便上前说道:“不过是个舞,也不至于如此。”

那女子看了她两眼,说道:“你知道什么!那‘金盘舞’乃嫦娥娘娘所创,我练了一千年也未练成。那赵飞燕天生便会也就罢了,现在这个紫衣女子也会,我跳舞还有个什么意思!可见天分两字限人。”

尔黑说道:“依我看,姑娘色艺俱佳,真真是月中嫦娥也不及的。”

那女子哭道:“你也别哄我,我也不活了。”说着,竟慢慢脱去身上罗衫,现出白玉般的胴体。

尔黑先是目瞪口呆,旋即缓缓走近那女子,然后任由那女子将自己衣衫除去。

二人赤条条相对。那女子伸出双臂将尔黑抱住。尔黑与她软绵绵玉体相触,岂有不动情的?何况那女子还将火热的双唇粘住自己的唇?尔黑将那女子压在身下,二人幕天席地相交,作证的唯有天上的明月和一地的落花。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仿佛烈焰般燃烧起来,双双发出原始的呻吟。然后尔黑便像一滩泥似的闭紧双目趴在那女子身上喘息,女子亦如死去一般,只有微微的娇喘。

尔黑忽然感觉到手上接触的不再是滑腻的肌肤,而是软软的细毛。睁眼一看,那女子眼睛渐渐变成血红色,嘴唇裂成三瓣,两只耳朵渐渐变长。尔黑魂飞天外,忙扯过衣服边穿边跑。这正是:碧桃花下爽,吓死也风流。

尔黑方穿好衣服,眼见有人衣冠不整远远而来,不是别人,正是紫珠!

尔黑道:“这是怎么着?”

紫珠抽泣道:“那两个老道原来不是什么好人!我正舞着呢,他们便跳上来轻薄我。他二人皆是有法术的,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屋内飞进一团火,他们见了那团火,害怕的什么似的,我就逃出来了。”

尔黑哪里肯信?但又不得不信。便对紫珠说:“你且莫怕,我们回去看看是个什么情景。”说完便拉紫珠回去。

到得常名房外,二人从那两个窟窿看进去,只见一个身着火红锦袍的道姑坐在那里,常道常名皆垂手侍立。

那道姑道:“你二人背叛教主,私自下凡也倒罢了。竟敢装神弄鬼,欺男霸女?就你们那些微末道行,也配称通天彻地?”常道常名只有唯唯而已。

那道姑又道:“教主对你二人也不薄。你们背叛师们,该当何罪?”
  
常道冷笑道:“这也难说。你看天底下不肖之子也多。亲生父母犹如此,一个师们有什么不能背叛的?天底下那么多恶人,我就没见雷劈死过几个!”

话犹未了,只见晴天一个霹雳将常道劈做两半。尔黑紫珠皆目瞪口呆。

道姑笑道:“常名,你快随本座回去见教主认罪,否则后果像他一样。”

常名跪在地上,磕头道:“仙姑饶命。弟子……”

话未说完,只见一道寒光射向那道姑。原来常名暗暗唤出“古时水”,掷向那道姑。

道姑微微冷笑,张口将“古时水”吞入腹中。轻轻一吐,只见一道寒光霎时射入常名的咽喉,常名惨叫一声,转瞬间一团火又喷向他,不出一刻,那自称通天彻地实则招摇撞骗的常名便化作灰烬。

尔黑见“古时水”被道姑收去,便忙忙走到门前,推门进去。方进去,便见那道姑化作一团火,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尔黑无可奈何,唯有捶胸顿足而已。

忽然间火势蔓延了起来,尔黑叫声不好便出得门去,忙拉着紫珠离去,身后大火冲天。二人便走边说,行了几里便寻到了来时的路。

尔黑因说:“我想准是那‘常名道人’设了个陷阱,我们才找不到路了。”

紫珠说道:“我也觉得。那两个牛鼻子老道竟敢轻薄我,幸亏那道姑来了,我的清白才得以保全。否则,你还会要我么?”

尔黑心怀鬼胎,无可回答,便说道:“谢天谢地。只是可惜了我那把宝剑。”

不久二人便回到“温柔乡”中。远远看到潘家大门开着,外面站着几个兵丁。尔黑忙走到门前看时,一眼便看见尔白被绑在柱子上,便欲上前,紫珠忙拉住他。

紫珠也定睛看时,只见里面还有许多兵丁。玉莲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并肩叠股坐在一起。那军官在吃葡萄,却不吐葡萄皮,将葡萄皮口对口吐到玉莲口中。玉莲脉脉含情地看着他,将接来的葡萄皮吐出。却不吐到地上,一口一口嚼碎,朝尔白身上吐。尔白唯有流泪而已。
  
尔黑对紫珠道:“这是怎么说?”

紫珠笑道:“我义父义母见你们像是大家公子,便舔着脸奉承你们。现在见更加有钱有势的,便舍此取彼,倒也正常。只是也犯不着把你兄弟绑起来。让他付了钱走就罢了。”

尔黑惊道:“钱?这里也需要钱?”

紫珠笑道:“这可是傻话了。哪里不需要钱呢?你们二人在此住了许久,难道是白住的么?你可真傻。”

尔黑道:“这里的钱也是银子么?”

紫珠道:“这里倒不需银子,只需铜钱。”说着,取出一个铜钱来。

尔黑看时,只见那铜钱圆形方孔,上写三个大字:“孔方兄”。尔黑因想:“若是以前,我二人点石成金,要多少钱也容易。自从入了黄泉,便跟常人无异,一点法术都没有了。现今何处讨钱去?”

紫珠道:“准是他们见这军官来,便欲讨了钱打发你兄弟走。却发现他没钱,便绑在这里百般凌辱。”

尔黑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且进去看看。”

二人方进去,只见潘婆笑嘻嘻地迎了出来,看也不看尔黑,对紫珠说:“这位是屈严屈将军,快来拜见。”

紫珠便冲屈将军笑了笑。屈将军拿一双眼色迷迷地上下打量紫珠。尔黑挡在紫珠身前道:“在下石尔黑有礼。”

屈将军仿佛天地间唯他独尊,对尔黑理也不理,依然拿眼瞅紫珠。倒是潘婆,上来揪着尔黑的耳朵说道:“你们这俩狗娘养的。这些日子在我这里吃我饭穿我衣,住我房子触我屄。谁知竟是俩穷光蛋。不但没捞着什么,倒赔进许多钱去。可怜我的宝贝女儿被你们胡乱玩。真真气得我牙痒痒。”说着便拿嘴咬尔黑。
  
尔黑推开他道:“我们也没说我们有钱,是你自己觉得,才来奉承我们的。这叫自作自受。”

潘婆朝尔黑啐了一口说道:“呸!你们两个混蛋。谁让你们穿的像个人似的。谁知竟是一个子儿都没有的穷鬼!我也替你们害羞。还舔着脸在我们这里住。真是不要脸之极。”说着又啐了一口。

尔黑的肺都气炸了,回头看尔白时,在那里堕泪。玉莲和那屈将军也不管院子里有许多人,光天化日地在那里亲嘴咂舌,啧啧有声。那屈将军对玉莲上下其手,玉莲嘴里哼哼唧唧无所不叫。

尔黑大叫一声,看准旁边一个士兵,猛冲过去一把抽出那士兵的佩剑,喝道:“放了尔白,我便不与你们计较。如若不然,我手中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潘婆吓得忙躲到楼里。屈将军昂起头,懒懒地道:“拿下。”

只见那群士兵纷纷拔剑在手,大概有四五十个,把尔黑团团围住。另有三个小军官,站在圈外冷笑。

尔黑大喝一声,道:“我先动手了。”说着手起剑落,一个士兵应声而倒。

那群士兵一拥而上,尔黑左冲右突,但见院内血肉横飞,杀声震天。虽说那把剑不是“古时水”般的宝剑,用着不甚趁手,尔黑却也无半分惧怕,用绝技“捻花剑”如鬼魅般乱窜。不出一刻,全部士兵都已变成尸体,尔黑右臂却也中了一剑。

尔黑仔细看时,只见屈将军和玉莲早已不知去向,紫珠也不见了,只有那三个军官把自己围在中间。

那三个军官一看便是练家子,一个用宝剑,一个用大刀,一个使双斧。

那拿大刀的冲上来便砍,尔黑一侧身躲过。一把大斧又劈头砍来,尔黑忙向后退,却见一道寒光平平削来。尔黑无法躲,忙拿剑挡时,只听得“当啷”一声,自己手中的剑只剩半截。

尔黑将剑扔在地上,大喝一声,说道:“三打一,算什么英雄!”

那拿剑的说道:“你一个穷光蛋,也配称英雄?”

尔黑说道:“你们一身本事,却听从一个酒色之徒,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

那使大刀的面上便有惭色。那用剑的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你若赶紧投降,我兄弟三人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哼哼!”

尔黑道:“不可能的,除非你们放了我兄弟。”

那使剑的道:“兄弟们,别跟他客气,上。”说着一剑劈来。

尔黑赤手空拳,只有躲的份,身上中了好几剑。那用刀的不再出手,在一旁袖手旁观。那拿大斧的把两把大斧挥得虎虎生风。尔黑要是中一下,准得登时没命。

忽然一道剑光穿来,尔黑向后一闪,一把剑已经横在尔黑的脖子前面。那拿大斧的挥斧便砍,用刀的忙用刀隔开大斧,说道:“饶他一命。”

拿大斧的说道:“他杀了我们几十条人命,如何饶得他?”

用刀的说:“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于是尔黑也被绑在柱子上,与尔白背对背。

潘婆气冲冲出来,说道:“嗳哟,作孽啊,死了这么多人,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哟。”说着,便看到尔黑被绑在柱子上,便上来扇他两个嘴巴,道:“你也有今天!还杀了这么多人。”

说着,潘婆去外面捡了根柳条,便上来狠狠地抽尔白和尔黑。那拿大斧的见状,也去捡根柳条,帮潘婆狠狠地抽。尔黑和尔白头脸都被抽破。潘婆又对他们百般辱骂,说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吃闲饭的哈巴狗”,“不知羞耻的王八羔子”。尔黑对他们怒目而视,尔白泪如雨下。

潘婆说道:“你们这身衣服算把老娘我骗惨了,你们既然没钱,就拿衣服来抵债。”说着,便娇滴滴地央求三个军官帮他把二精的衣服脱去。

那三个军官看了潘婆一眼,懒懒地上去给他们松绑,然后便把他二人脱了个精光,全身上下一丝不挂,一人剩下一个铃铛挂在脖子上。尔黑把拳头攥的咯咯响,对潘婆挥拳便打,无奈那几个军官武艺甚高,又把尔黑狠狠揍了一顿,尔黑蹲在那里捂着肚子乱叫。

潘婆说道:“你们这两个穷光蛋,给我滚!”

话音未落,尔黑和尔白都早挨了一脚。尔白被踢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向门外走去。尔黑跟在后面,犹大骂不已。

那拿斧的大声说道:“再骂爷爷剁了你。”

尔黑回头欲骂时,只见楼上一个黑影堕了下来。尔黑定睛看时,原来是紫珠!尔黑忙奔过去,此时紫珠早已坠在地上,脑浆崩裂,血肉模糊。尔黑抱着衣衫不整的尸体放声大哭。哭毕,对着紫珠的尸体磕了十八个响头。

然后尔黑起身怒道:“我跟你们拼了!”说着,一头向潘婆撞去。

那三个军官各执兵器,像三座金钢般立在面前。那拿剑的用剑在尔黑背上狠狠拍了一下,那拿斧的只一脚,便把尔黑踹到院外,说道:“赶快滚罢。要不是我二哥拦着,爷爷早就把你们剁成肉酱了。”

尔黑道:“你来试试看。”尔白忙把他拉住,对院内一拱手,便拉尔黑走。

二精便身上叮当作响,一丝不挂地爬出了温柔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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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气薰人欲破禅, 心情其实过中年. 春来诗思何所似, 八节滩头上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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