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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上花茶，屋子里淡淡起茉莉香味。坐在地上，捧起闲书。灯光柔和下，念着书中字里行间。
电脑里，放着昆曲《牡丹亭》之《游园》。白先勇先生带着青春版的《牡丹亭》在北大开演。身在这里，我失去这样的耳福。据说，新版《牡丹亭》有好几折段落，download的《游园》仅是其中之一。后面还有更好的一折，《惊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腔调柔绵，悠悠长长，一字唱尽，要等上好个半天。一个滑转，音上去，词已承接下句。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听了好久，略懂大意。恍惚间，径入苏州园丘，假山叠石，一池春水；亭轩处，一丝锦帕，丽人靓影。一拖一顿，平平仄仄，如桌上茶气，韵味何是几番。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
那牡丹虽好它春归怎占的先？
闲凝眄，兀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慢啊！收起书，索性躺下，闭上眼睛，任小段唱词一遍一遍绕墙。昆曲“玩味”很浓。且不说曲中之意，就曲之节奏，一段下来，半个时辰已过；再听一遍，时光消磨大半。
戏曲加上R&B,现代与传统结合的体现，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新归位。王力宏新歌《在梅边》，乐中添入了《牡丹亭》的片断零落。“小朋友哪有时间坐在那里看牡丹亭，花十九个小时唱到所有观众老了”，他唱得有趣，又是属实。只有心沉入底，一个人，无所恼，无所烦，才会安静听聆《牡丹亭》的扬扬缓缓。
听说汤显著在写《牡丹亭》的时候，非无闲“玩味”。《牡丹亭》开场白：“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没个为寻欢处。白日消磨断肠处，世间只有情难诉。”好个有闲没有寻欢处！原来牡丹亭演绎全非浪漫事。它也是汤大师“借文字寻春、伤春”（朱伟，走进品质）。人间多烦事，能够浸入曲中，何尝不是心思牵转？
日子，不是很烦，也非很闲。只是，心情沉默起来，也好起这样的戏曲。生活有了躺在地上的慵懒，也有了桌前点灯的平和。无论老了与否，至少，能够回归读书的静心。
玩物并不丧志。要不是总抱着出人头地，凭着文字的玲珑剔透，胡兰成一定从容名扬在中国文学长河。玩物，也需要全心。“只说银河是泪水，原来银河轻浅却是形容喜悦”（胡兰成，今生今世），谁能想到，写出如此“轻灵圆润文字” (余光中语)的人，为了政治抱负，不得青名留世！人生是戏，无数片断的戏。曲终，人散时，唯剩自己品茗，哪段戏真，哪段戏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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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大海-
坐看云起-
我读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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