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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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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写完了,要说一两句话吧!?感谢也好,预告也罢,或是说说是什麽
样的心情跟动机,要去写这样的故事?
你又俏皮的问:这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少青是你吗?
望著你眨巴眨巴的眼,渴望寻找答案的神情。我不忍抖抖衣袖,告诉你全空
了,全空了,答案全在风中。我在湖畔徘徊,尝试著要搜索出所有记忆,回到
那样的时空,回到开始打"*台北..."第一字的心情。
我已遗忘。唤不回这样的心情。
我回不去。再也回不去。
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我在想些什麽?我揣摩著过去我或想著的事,或想说出
的心情,保持沈默的结果,在咽下了千言万语后,竟无一字可说。
你不曾冷冷地说:「就像一杯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过去。」
心情像陈酿,有点醺然又带点酸涩,只是我再难想像枝头新绿的缤纷跟离枝
落土的苦痛。日子隔的太远,自己有意无意地拉长书写的距离,期望可以更客
观地看待这样的心情。退呀退呀,终於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可以放心大胆
的远观,却发现景物早已模糊,人儿早已沓然。心情,淡去死去。仅能缝补修
缀,少不了美化跟遗漏,善意及恶意地。心灵像个筛子,漏掉的比留下的多,
层层筛去过滤后,到底剩下什麽面目,惟己可知。
是急切的心情罢!?想记下、写下什麽。惧怕身边流过的太匆匆,好像时间
的流动会滔尽身边所有一切,好友、亲人、季节、生活...迷信文字可以为时间
的见证。在最焦虑跟无聊的时刻。天天上BBS,没事打开pager,看看什麽人找
来。等待、等待,生活只是等待,等待论文结果吗?等待毕业吗?然后呢?自
己也不知在等待什麽?
(你眨巴眨巴眼说:等著钓美眉,对不?再丢给我暧昧的笑)
是那麽一天,自己百无聊赖地看著破,然后读到了你的破。
(你又笑:我?是呵~~当然不是你,是"你"。)
是什麽的心情呢?
是在花东海岸一间国小,听见破旧的教室中传来萧邦离别曲,跟涛声相互激
汤著,未见你的面,已爱上了你的弦。
是在水边汲水洗面,瞥见水中野姜花的倒影,背景是错落的青枫跟蓝天,花
浮在云上,已经爱上你的容颜,忘了你是镜中花、水中月。
是在残酷的季节,孤寒小馆,听你娓娓道来,那只蝎子是如何刺伤了你的心
(射手又是如何撕裂了你的形骸),泪痕不比墨痕多。我以为,那是爱情;我
想,可以让你避避感情的风寒。
然后说:或许澄清静滞的心湖所缺的,就是那麽一点点涟漪,一点点清风,
在吹皱的湖面上。彷佛能忆起年少岁月的雨暴风急,不确定却是充满激情希望
的年代。
你说:爱情没有全盘皆赢全盘皆输。
我说:自己在梦碎的霎那,彷佛长大了一点点。
你说:蝎子螫伤了你让你心痛破碎。
我说:生命本是苦少乐多,痛楚只会让我们更清楚□知生命的滋味。
你说:心如止水不起波涛,如死水乾□孤绝。
我说:只有生命之水沈淀澄清后,还你澄清透彻的光亮。
接下来你全知道了。就像所有的故事,开始,结束。来得急、去得快的暴
雨。以为自己重新活过来过的风暴。感情风暴。萎谢得比绽开快速的故事。翻
读著来往的一纸一信,像偷偷翻阅著陌生人的书信。不能相信在那样的时光跟
角落,有过那样一段的故事。真的,很短很短的故事,一集就可以说完,用三
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故事。
有想要写些什麽的冲动。不只记下你我,还有她,以及我们的青春岁月的故
事。想为自己以「长恨此身非己所有」为藉口,亲手埋掉的感情,写下一段墓
志铭。
只是没想到这墓志铭一写,竟是如此之长。再回首墓木已拱,一星如月,昏
鸦乱啼,留一个孤单的灵魂在人世寻寻觅觅,拾拣走过的脚印跟泪痕墨痕。
这只是一个故事。
少青跟兰、莉的故事。
没了心,少了情的汤玛斯,在特瑞莎跟莎宾娜两个女子间摆荡缠缚的故事。
叫你莉,因为见你的时刻是清晨,你一脸灿然似初开的茉莉。不全然是预告
著莉香的结局。
(记得吗?我未曾看过<东京爱情故事>,在当时。)
像改写著一个程式般。取心情为骨,所见所忆为肉,加上传说。我开始编织
著种种可能,变幻每个环节。在每一个if-else的判断中选择,是生活的投影,
也是想像的奔逐。在梦中不能得尝的心事与渴望,何妨在故事中改动、幻灭、
以及圆满?
这样说来,莉不是莉,兰不是兰,少青也不再是少青了。
我只是恣意地让他们活起来,有了自己的性格。你抱怨少青跟兰太像,让你
分辨不出。必是相处太久的关系,少青心中有个兰;兰心中有个少青。莉在一
开头就打算谈场没有胜算的恋爱。是不是警幻仙姑已警告过宝玉,一切由来都
是梦。宝玉偏要自己走他一遭,恋他一回。无以如此,无以偿黛玉欠他的情
泪。无以如此,无以确知白茫茫大地真乾净之下,原来有七彩缤纷的刹那?!
这样说来,一切又回到原点,是不是空梦一场呢?
我不知道。只是泪流过了,心疼过了。梦,也该有个痕可以与他人说罢!?
你严肃地说:「热火之后,势必冷酷。
我不认为死灰可以复燃,破镜犹能重圆。
啊!要怎麽说才更清楚?
所有的故事在一生当中都只能一次。
一次俱足生死。 」
我也不知道。
离开现场越远,心情越平静。散步构思著如何去结束这样的梦,不得其解。
知道每一种结局都有人喜欢有人骂。既然圆的是自己的梦,何妨做一个乐观的
外插?生活苦汁苦矣,自己□久吐久,有种反胃的骇然。说是媚俗也罢,迎合
也罢..只能说这是一个祝愿,不能在生活、在梦中实现的,何妨有个乐观的祝
愿跟期盼?心中其实拟好了几种结局,最后挑出最甜的。是不忍太真实太苦涩
的苦汁坏了作梦的胃口。只能说:对不住莉,让她浪迹天涯。
莉是少青心中永远的痛。永远的痛。
给少青的不只是一首诗,还有作梦的想望。
又看到你冷酷地预言著:「深情为序,必有痴恨为跋。」
自己从来不敢为自己的故事写序。对於一份还在酝酿、尚未成形的心情,我
如何用言语去概括、去论述?像匹脱□的马,自己只是望东一指,鸿飞那复计
东西?只有事后的一点点素描,希望能草出远□的心情,留予他人说梦痕。
<台北爱情故事>是plover第二篇故事。距第一篇故事<往事追忆录>隔了三个
月。若说<往事追忆录>是告别青涩岁月的情色之作;<台北爱情故事>算是要离
开校园,告别二十馀年学生生活的一分依恋跟不舍,也是份滥情的墓志铭。
期间忙於论文、毕业。断断续续写了半年,篇幅已经无法控制。自己采取很随
性的写法,不设进度跟情节,只有大纲。心情也跟主角们流转、漂浮。连载期
间很感谢各位网友给我的来信指教跟鼓励。让初写小说的我有了一份信心跟安
慰。小说技法跟修辞或有待加强,尤其是注音输入,又没打草稿,语意不通跟
错字必定很多,但却是心情真实的告白。故事可以编织,使心情转换却是一件
很累的事,尤其一直掏出,有种失血的感觉。自己对於这样的笔法跟题材,也
有了一种微微的倦怠。
想好好休息一下,吸收一些养分。像莉投栖於旅行中,往天涯的尽头单飞,
或回到少青跟兰的家,台风可以刮坏,喜鹊营巢的决心不变。现实生活的我,
只是沈浮於繁杂琐事中,打算著而立之后应该要作什麽?经营著筑窝纳巢的材
料。忙碌,似乎是情感的杀手。所以短期之内,应该不打算写些什麽。除非有
了什麽感觉或尝试。顶多写写日记跟杂文。<台北爱情故事>是不是最后一篇小
说,我也不敢肯定。
只是像所有要嫁女儿的妈妈,总是叮咛个没完。早忘了把故事破出来的时
刻,就把演绎、推理、诠释的部份完全交给了读者。你们如何看待,我无可多
言。既是痴恨为跋,当以献辞作结。痴恨也好,贪爱也好,都已如风中歌声,
淡淡而去。寒冬将尽,春之缤纷要开展。我再不惑於缤纷的耀眼灿烂,内心要
去追求秋收的饱满。
告别缤纷,迎接金黄。
把这篇故事献给 莉。
plover於清华园
01/30/95,点召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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