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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如此之轻
姥爷去了,昨晚爸告诉我的。我正想打电话说关于tuition grant 的事。
姥爷已84了。大前天他正在山上放羊,摔倒了,就永远不再起来。
父亲很轻声的告诉我。我没有说话。
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的情绪总不会激动。埋在心里的,沉默,心并不平静。
可生命就是这么轻,劳累了一辈子,没享一天的福,就这样轻轻的走了。
轻轻的走了,只给我留遗憾与愧疚。
姥爷有4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很小就去了,二儿媳却不孝顺,三儿子读过书却懒不争气,四儿子到快四十嫁出去了,帮人家养活孩子。母亲是小女儿,也是姥爷最痛爱的。
可家里都穷,有什么可孝顺老人家的呢?
二舅家虽然里姥爷家近,可很少过去,二妗子总让老人家寒心。
三舅家穷的要命,幸亏三妗子常去看看老人家,去帮一下,而且表弟放了学总过去呆在那儿,也算暖暖老人的心。
四舅虽然最孝顺,两年前才找到媳妇,总算让姥爷了了一幢心事。可为了拉扯人家的大学生,整天在外头忙,不着家。这两年很少有时间回家看看。况且四妗子也不怎么样,只为了她那个儿子,不想破费钱孝顺老人家。
母亲虽然整天挂念这姥娘、姥爷。可家里穷没什么好东西可孝顺老人家。唯一的就是带两个儿子月月去看看他们。不管我们有多忙。
可当姥爷去的时候我们兄弟们都在上学。没有在家的。而且我还在新加坡,隔海遥望
我的心在海风中颤抖。
可姥爷就这样去了,就是如此平凡的去了。象一朵淡淡的云消散了,没了痕迹。象从经吹过得一缕风,吹过了,并没别人留下深刻的感觉。
生命随着那轻烟升高了,远了,淡了,生命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飘逝了。
--生命是如此之重
可生命又是如此之重,这沉甸甸的生命压在我的心头,何时才能抚平我的伤痛。
命运总沉重的压在肩头。我没见过爷爷,他在父亲12的时候已故去,因为劳累与疾病。当父亲32岁有我,5年后我的老爷爷也去了。5岁的我在印象中只有蹒跚的到老爷爷的房中叫他吃饭。
奶奶的脾气不好,可我总感到姥爷的慈爱,虽然基本频率是每月一次。
姥爷不识字,可他让他的三个儿子都上过学。母亲最聪慧,可实在上不起了。姥爷把这当了一辈子的愧疚。也因此姥爷很痛爱我跟弟弟。
小时候姥爷住在山里,每次去他总从山里找些好吃的。杏子、李子、桃子、山楂;鸟,蛋,蜂。山里产的,山里长的,我基本都尝过。
姥爷没当过兵,可他的两个兄弟战死了。他也从被小鬼子赶到深山里。所以姥爷特痛恨小鬼子。
姥爷不识字,可也转过南北,认的地图。姥爷有一张发黄的地图,是舅上学时用的。一直小心的保存着。
当我识字的时候姥爷把地图拿出来给我看,指着东三省--这儿被小鬼占过。指着那个破鞋样的--这是小日本,你记着。
姥爷记不着太多的历史,可记着九、一八。我也记着。
我也记着姥爷曾讲小鬼子怎样在我们县里烧杀抢掠。
可姥爷去了,在九、一八的前一天。我不知这是不是历史的巧缘。或许姥爷早已不记得他曾讲过的故事。姥爷早已不会去想九、一八是个特别的日子。
可总有人会去想,也是因了他。
在如此的时段里,当我的痛被扶起,祭奠烈士的时候。我还要给姥爷上一柱香。
我没有学会流泪,可沉默中的思想总不会熄灭。
还是那张发黄的地图,当我踏向西去的旅程,姥爷又在那上面指点。这是古时的西京-长安呐!长安城13街,不多也不少。帝王将相啊! 你呀,去了后,好好学习,别顾家、别想家。干出个人样来。
我总用沉默回答,我想不出更好的回答-用语言。因为这太沉重了。他的重量只有我知道。
同样是那张地图,当两个月后,我从大学回去。姥爷仍是在那张地图上指点-新加坡就是那的角上的小岛。当然姥爷不知道更多。
可他的嘱托不比新加坡小-中国人,走到那里都是中国人,走到那里这里都是你的根。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当我选择了沉重。
姥爷去了,父亲犹豫的告诉我。沉重的语调里掩藏不住悲伤。
命运总是如此沉重,可沉重的生命给我的是生命的充实。这,有一部分是姥爷赋予的。
生命也还是如此之重,手捧着黄土,我们没有乞求,没有要求怜悯。
黄土的厚实,厚厚的茧,皴裂的皮,爬满皱纹的皮肤--当这些打上太阳的烙印。我用什么去称量。
一颗心里面流的是血,可这是用汗水滋润着的。
我不敢把手放在心口上,因为我流的汗太少,我的泪还不够浓缩,我的血不够凝重。
生命是如此之轻,又是如此之重。平凡的去了的成为回忆。可记忆是不能抹去的。
我怎么来称量,我的生命现在能不能架起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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