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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小人鱼，因着巫婆的药片而变成了人，去和王子谈恋爱了。但是好景不长，过了帅哥靓女相看两不厌的时期，她开始频繁回来找巫婆。
巫婆快要被烦死了，因为小人鱼哭丧着脸，一来就坐在她的药箱上，低头抠指甲。巫婆因为要取药，不得不理她，假惺惺地问：亲爱的，你有什么要求？
小人鱼说：还有没有一种药片，令我变得更……更美丽呢？
巫婆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你不就是王宫里最美丽的女人吗！
小人鱼：可是他，他最近都不爱看我了。他老是出去，和各种各样的人聊天，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巫婆心想，是啊，那家伙审美疲劳了……那可怎么办，我只有给女人吃的痴情药，没有给男人吃的……
那他不在王宫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呢？
我在……我在郁闷呢。人鱼快要哭出来了，可是海里是哭不出眼泪的，所以她只能从眼睛里挤了些气泡出来。
巫婆实在看不下去那张悲恸绝望的脸了，只好也坐下来，细心地教她：你不能老穿那一套衣服，你得换着来，常常看看时装杂志，弄点花样出来。王宫里也可以变变装修，要给王子一点新鲜感，他才肯待在家里啊。
小人鱼恍然大悟，开开心心地走了，过了半年，她又回来了，同样的表情，又坐到药箱上，低着头。
巫婆看看她，简直妒嫉得冒烟。小人鱼五颜六色花枝招展，任何角度看上去都像ELLE的封面。
亲爱的，你真美。。。。
是啊，可是王子最近又常常出门去了！
你管他呢，你这么美，每天看看自己都够享受了吗？
可是我，我已经打扮得连自己都审美疲劳了……
巫婆差点吐血，她只能去翻翻箱子，找点事情给小人鱼做。她本来想翻点油彩画笔小提琴什么的，但是都在海水里泡得久了，变质了。只有最近的沉船上有些牛皮纸的小学教科书。小人鱼抱着一堆烂书，犹犹豫豫地被打发走了。
这一去时间可太久了，总得好几年吧。小人鱼又回来了，巫婆简直认不出她来。
她冲过来就热烈地拥抱巫婆说：亲爱的，谢谢你的启蒙教材，我用功读书，上了大学，现在已经是位职业女性啦。
巫婆欣慰地看着她的套装和细细的高跟鞋，心想，终于长大啦，可以回馈我老婆子啦。
小人鱼望望四周，遗憾地叹着气说：哎，你怎么还是这个小破屋子啊。
妈的，这还用问，因为偶的药没有人去帮偶推广，卖不出去，没有钱装修。。。。
巫婆等着小人鱼问她，需要不需要赞助什么的，结果小人鱼很快地转变了话题，她又一屁股坐到药箱子上，垂头丧气了。
你又怎么啦！
王子不和我求婚。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也许他还没有玩够。。。大家都这么说。
那你就玩够了？
我没有玩够，可是我都和他谈了这么久了，他不求婚，我很没面子耶！
巫婆只好翻白眼：有这种事情叫做面子，不好理解啊。
那里子怎么样呢？
里子……不知道……什么叫做里子？
这个……巫婆只能开口问那个既肉麻又老套的经典问题：他爱不爱你呢？
我就是不知道啊！小人鱼着急了，捧住胸口，一副被问到心里话的表情：爱是什么呢？他对我很好，不但关心我的生活，而且为我的事业铺好路，教我好多好多以前不懂的事情。这样，算是爱我吗？
算是吧……巫婆没有兴趣深究。
可是他为何不和我求婚呢？
他为何要和你求婚呢？
因为我要做他的妻子呀，这样才对呀？
妻子是什么？
这个……
好吧，这丫头没有悟性，只能教点简单的事情。巫婆换了个角度问她：
那你是一定要做他的妻子对嘛？
对的。
那你要想想，他为何要娶你？是不是他很需要你做她的妻子呢？
……好像不是很需要……
这就是啦，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去让他需要你吧。
第二天，小人鱼乐颠颠地回来了，说：
我发现他是需要我的！
为啥？
因为我威胁说我要离开，他很伤心啊，抱着我掉眼泪。
唔，那好啊。
唉……可是……可是他还是没有求婚啊……
这个么……你真的很想嫁给他么？
其实我也不确定……我经常幻想，假如我住在另外一个地方，有另外一个性格的男朋友，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巫婆几乎要笑出来：嘿嘿，小人鱼终于学会想入非非了。
小人鱼忧心忡忡地说：我反省了一下，我觉得，也许我只是习惯于他的照顾了。也许我是当他象习惯了父亲一样地习惯着他呢。
巫婆没有接话，巫婆早就这么想了。
小人鱼接着自暴说：可是，你看，我这么漂亮又聪明，就算我离开了他，我去哪里找一个，不是很有目的性的，又聪明又俊俏的好男人呢？
巫婆深呼吸了一下，问：什么叫做有目的性？？？
唔，好比说，那个人看上了我，觉得我很好，就千方百计要追我到手，这样子。
这有什么不对吗？
的确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可是我会担心他的人品，I mean, 我担心他别有用心……
巫婆还是听不懂：什么什么？
真笨啊，我是说，这样非常会追女孩子的男生，难道不是很阴险吗？
巫婆真是要替天下男人叹气：不会追女生的人会被批评无趣，会追女生呢就会被批评阴险。
难道你自己不懂得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是否阴险嘛？！
……怎么判断啊？一个人在追你的时候，总是对你很好的。
唉，这么大的主题跑出来，看来今天的药是熬不成了，巫婆叹了口气，开始在空着的火上煮点儿绿豆汤，慢慢地回忆从前自己身边的男人们。那个时候巫婆还是个小巫婆，年轻，没有小人鱼这么漂亮，但是也不乏追求者。“有目的性”这个说法，真是太奇怪了。只要是追求，就一定是想谈恋爱，哪里有无目的性的追求呢？嫌男人有目的性的人，只是嫌男人本身不够好，要么不够帅不够聪明不够善良等等，要么呢，就嫌人家太会追女仔，追了一个还会再追一个。但是如今世道变了，不再象小巫婆当年那样，谈两天恋爱就结婚生子过一辈子了。小人鱼所以选择过多，不知道怎么个挑法，连“有目的性”也连带算是一个缺点。
巫婆搅了一搅汤水，恍然大悟，有目的性的意思是，嫌对方过于现实啦？
你是怕遇到很现实的男人么？
男人不现实一点怎么过日子？我不怕他们现实……我怕……我怕被当成所有品。我怕男人像追求事业一样有目的地追求我，追到了娶到了，给他挣面子，陪他睡觉，给他生孩子。。。总之，我怕被人派来做这些用处。
这个……难道女人不是天生需要被派上用处咩……巫婆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她小心翼翼地换个角度来问：
王子是不是这样对你的呢？
不是的……王子要是这么对我，早就求婚了。他喜欢给我自由，看我天天学习，冲锋陷阵。
那不是很好！靠！真它妈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我爱玩儿，王子从来不陪我玩儿，我天天在外面交了好多朋友，觉得和他越来越远了。——我真的担心呢。
巫婆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茬，她的绿豆汤开始咕嘟咕嘟冒泡了，她又去搅一搅。水烧开容易，两个人的感情却很难烧开呢。
小人鱼继续自说自话地分析她的疑虑：而且，我觉得王子不够需要我！他好像看女儿一样地看我！他有什么问题我也帮不上忙，何况他也从来不告诉我啊……其实我很想对他好一些，可是不知道怎么做，他好像什么都不需要的样子。
巫婆笑了：你呢，在发愁你对你爱的人派不上用场；又发愁别人追求你为了让你派上用场。
对的，我愿意付出我的时间精力感情，但是要我自愿地，为我爱的人派上用场啊。唉，我是爱王子的。可是我担心我们这样的关系再继续下去，越来越没有激情啦……会不会真的是有缘无份呢？
靠，真的是肥皂剧看多了，有缘无份都说出来了。
你知道嘛？我周围的朋友，有的告诉我王子好得不得了，一定要捉住不放；有的又告诉我王子太不体贴，从不陪伴我出来玩……我简直不知道听谁的好。
你如果想问我的意见呢，我得说，我觉得王子很好。但是你如果真的想尝尝新呢，毕竟你也有你的自由啊。
唔，我也这样想的……
小人鱼说着就想拔腿开溜了。巫婆叹口气拉住她说，你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这句话，安慰你的小良心？
我不知道……小人鱼哭丧着脸……有人在追我，每天都有一个浪漫场景，我的荷尔蒙有点招架不住啦！
你不就是想尝新嘛！
不是不是，不要冤枉我……反正王子也不肯求婚，难道我这么被他耽搁啦？
巫婆只好放她走了。过了一年她回来了。巫婆仔细审视她的脸，没有非常快乐，也没有非常不快乐。
亲爱的，我的男友在向我求婚了。
你答应了？
我……我没法不答应……但是……
但是，你心里告诉自己你错啦？巫婆心里立刻浮现《呼啸山庄》的一幕，凯西答应了林敦的求婚，又不安地找她的保姆倾诉自己爱的是原来的情人。巫婆赶紧摇头，把悲剧想法赶出脑袋，这个错误不会发生在小人鱼身上，毕竟她没有理由不去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唉……我不知道错了没有。你记得么，我跟你说过，我很怕男人有目的性的。
所以你觉得这个男友是有目的性的了？
呃，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但是……但是我发现，我，我我自己不够喜欢他啊……
你不喜欢他的什么？
他……他俗气！
靠，难道你自己不俗气？（什么是俗气？？）
我……我比他不俗气一点点
那你还答应人家求婚？
答应了又不是不能反悔的，结了婚还能离婚呢
巫婆气结，不再理小人鱼。小人鱼在旁边幽幽地说，
好吧，他是有目的性的，他对我很好，但是他仍然当我是所有品，所以我嫌他俗气。
他怎么可能当你是所有品？正常男人都不会当女人是所有品！
可是，我怀疑，假如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他理都不会理我的。也就是说，他的爱是有条件的！
那么，你要的是无条件的爱？
是的！
小人鱼坚定地看着巫婆，仿佛在发表她的爱情宣言。爱情一定是美丽的，所以不能被条件玷污。
巫婆头痛地想了一下，爱情是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激情了，不大记得是什么感觉。但是显然，小人鱼要的不是激情，激情太容易了，大街上随便捡一个帅哥，只要够帅，就有激情。那么，小人鱼要的爱情是什么？
你觉得，爱情和亲情的区别在哪里？
唔？
你觉得，母爱和父爱，算不算是无条件的？
是的吧，都这么说。
假如你不是你父亲的女儿，他会无条件的宠你吗？假如你不是你母亲的亲生，她会无条件对你付出吗？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即使是父母对你的，忘我的爱，也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你是他们生的，对不对？
这样……那，难道无条件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吗？
巫婆别过脑袋翻白眼，心想：亏你还是大学生。
亲爱的，我们现在所能够知道的，各种各样美好的爱情的例子，大都建立在美好的条件之上，逻辑上讲，这不能证明，美好爱情一定依赖美好条件而存在，也不能证明，美好爱情可以脱离美好条件而存在。
废话。报纸上说的，年迈的、残废的，或者文化层次悬殊的夫妻，相濡以沫的事情，难道不存在么。
存在啊，所以我们说，患难见真情啊。但是你没有患难，你怎么见得了真情？
我靠。（这回轮到小人鱼发飙了）难道我要自己去制造患难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故事会》上有很多特地考验真情的小故事……
我才不去向那些末有文化的脑子进水的傻女人学习！
是是，好的好的。巫婆抓抓脑袋转移话题。
那么，他对自己的父母怎么样？
这样啊？……我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你好像认识人家很久了。
这个嘛……他每周打一个电话回家。
他是仅仅唔唔唧唧呢，还是会主动问候家人生活细节？讲愉快的事情令父母开心？
啊？我没有在旁边听着。
这个么……巫婆没有法子了。
那他对朋友呢？
朋友？……很好啊，常常有聚会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当然就不和朋友在一起了……
这个么……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巫婆有点抓狂，什么破时代，女孩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怎么就不是不了解身边的男人。
亲爱的，我觉得你并不处在合适的结婚时机。巫婆决定了，这个建议非给不可。
唔，我自己也很怀疑这一点，只是，你知道，我的年龄不小了，虽然分手再选一个还来得及，但是目前世界上好男人实在不多……而且，都这把子年纪了，没有目的性的男人更加没有了……
我靠，又是目的性，目的性怎么了。
有目的性的男人，急火火的，恨不得马上吃掉你，恨不得你马上开始学习做饭洗衣，最可厌了。
唔，好吧我终于明白了，你讨厌那些内心非常需要女朋友的男人，对不对？因为他们追求你，是需要你的用处，需要你的陪伴和照顾。
对啊，亲爱的你终于理解我了。小人鱼眼泪汪汪。
唔，这一点我和你看法一致。就用处而言，假如不是为了解决性需要，同性朋友的陪伴功能比异性朋友还要好呢。
就是啊，你说，我为何一定要找男朋友？又不像男人，时不时欲火烧身，需要异性帮助解决。
巫婆简直要笑死了。她盛了两碗红豆汤，拉小人鱼坐下来。
女人也是需要性生活的啊，可以增进荷尔蒙分泌，不但养颜，而且延缓衰老。
谁说的，也有人提倡禁欲才延缓衰老。
是是……可是，不论你是人鱼，还是人，你都得传宗接代不是？
嫁人难道是为了传宗接代么？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我……小人鱼又准备发飙了，转念一想，也没错儿，自己这么多年，不过赚赚小钱，吃吃喝喝。要是家庭生活，虽然忙碌，毕竟有些新鲜事情……好吧，看来我还是得嫁人的。
唔，是的。
想想嫁人总觉得不可思议，要承诺一辈子是多么大的事情，要怎么样才能决定啊。
你遇到对的人的时候，自然就知道啦。
其实，有时候我想，王子是很好的，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是啊。
你说，我回去找王子好不好呢？
我就知道。
不过他可能会生我的气，不理我呢。
王子是磊落大方的男人，不会考虑面子之类的浅薄问题。
你是说他可能会愿意吗？
我是说，假如我是王子，我会非常愉快趁着你离开，换换口味，过点新生活。除非我实在懒得很。
…… 小人鱼又被打击了。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初你嫌闷了，跑掉了。现在四处看看，找不到令你动心的，又想回去。你当人家是谁，你爸爸？
我错了还不行么。
问题是，你没有真的很想回去啊。
是。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好辛苦，还是老地方有安全感。
你什么时候居然在乎起安全感了？
你不知道，我搬出来这么久，真的好寂寞的。没有人在家里等着，感觉可不一样了。
养条狗吧那么。
你去死，我青春年华，又不似孤寡老太。
小人鱼咬了很久的指甲，犹豫地问：我怎么才能找到第二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呢？
你为何需要别人向你承诺终生呢？你自己愿意对别人承诺终生吗？
我……可是女人是容易受伤的啊……
胡说，你才不容易受伤。巫婆鄙视地看着小人鱼。你根本不投入深沉情感，受个鬼伤，你不过自尊心受受伤而已。
我怎么没有深沉的情感？我为这些臭男人流的眼泪还不够多么！
你向来都是仅仅因为别人对你不够好而流眼泪，你知道吗？你从未真正因为爱一个人而哭泣，你哭泣只是因为得不到你想要的。
……怎么才算是因为爱一个人而哭泣？
放弃考虑自己的痛苦，而心痛别人，为了别人的痛苦而哭泣。
……噢……没有人教过我这一点。
是，因为别人太爱你，你习惯了被爱，仿佛别人不爱你就是对不起你似的。
……他们爱我是因为我长得美。
不是，是因为他们需要爱你，爱护一个值得爱的女人，令他们感觉生活更有意义。
我明白了，我也需要去爱一个值得我爱的男人，令我感觉生活有意义。
小人鱼吁了口气，继续咬指甲，想了一想，不好意思地问。
这样，也许我还是应该回去好好爱王子，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就算他接受你回去了，他依然我行我素，没有时间陪伴你，也不向你求婚呢？
我可以厚着脸皮向他求婚。我……也许我可以找其它朋友一起出去玩，并不需要老公陪伴。
哈哈？你几时开始如此稀罕他了？
我并没有比过去更爱他。我只是知道他不会嘲笑我，也会对我好。所以我可以厚着脸皮求婚试试看啊。我既然想结婚，为何不争取呢？
啊，你终于想通了。
巫婆呼了口气，上前拥抱小人鱼。恭喜你。
小人鱼简直被自己成长感动了，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想通了，他也并不是我不可或缺之人。没有人是另外一个人的不可或缺之人。他不过是我安全的后盾，好像我的家人一样。我不需要回头，我想要的生活我会继续勇敢争取。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不知道，在痛苦的时候我想要安定平静的生活，在无聊的时候我想要波澜壮阔的生活……
唔……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人人都是这样的。
靠。
巫婆喝完早就冰凉的红豆汤，抹抹嘴，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付眼镜。
这个给你，去年我就给你订做了，你一直不来拿。
我不近视。
我知道你不近视。这是一付爱情眼镜。
哗？
戴上它，你就看得见什么男人质量好，有优秀遗传基因，可以做你未来的孩子的父亲。
小人鱼戴上它，没有异状。
怎么个看法？
看他的时间，一整年的时间，从头到尾，每时每刻，如何度过。这么看上一年，你就了解了。
小人鱼摘下眼镜，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暗示我没有认真观察生活。对不对？这只是一付普通的眼镜。
巫婆嘎嘎笑。是的，你要先观察，再了解，再喜欢，再相处，再磨合——要很久很久之后，你才有资格说爱。
亲爱的，你干嘛今日这么煽情地看着我。
唔，我的老情人从东海来看我了，要陪我环游世界去，我不再在这里等你来了。
那，那你得告诉我。假如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他又不爱我，那怎么办呢？
假如，将来的将来，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那么你一定有能力爱上其它人，你也决不会担心别人是否爱你了。
巫婆笑笑将小人鱼推出海底丛林，小人鱼将独自出发，将去学习如何爱人。虽然她已经老大不小，然而，有些人终其一生不懂得要学习这件事情。所以，小人鱼还并不算太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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