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59流动的住处
刘晓民
本文节选自《民工》第八部第三章:
阿民是在六月下旬来到广东打工,最初是住在成婆的租房里,7月3日到五金厂上班后,住到了厂里的5号宿舍。
5号宿舍较小,是厂里唯一的一间空宿舍。阿民住了十几天后,厂里包装部招进二个职工,这二个职工是二口子,人事主管要阿民搬到2号房与阿亮住到一起去,将5号房腾出来给这二口子住。阿民便搬到了2号宿舍里。
职工的宿舍,是用墙隔成的一间一间或大或小的房间。墙的上面是撑着屋顶的铁架梁,所以每一间房与两边的房间及后面的房间的上面都是相通的。因而在宿舍里小声的说话,两边与后面房间里的职工也听得很清楚。
阿民在住到2号宿舍里的第二天晚上,听得3号房内有人说话,声音较大,但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声音,猜知他是在用手机跟人聊天。那人聊了一会,忽然听到第二个人嚷嚷起来,大意是要第一个人打电话到外面去打,在寝室里打电话闹得他睡不着,接着二人便斗起嘴来。后来便听得寝室门响,那第二个人从寝室里面出来了,喊第一个人出来。那第一个用手机聊天的却未出来,只是嘴里念叨:难道说话都说不得。第二个见第一个不肯出来同他打架,骂了几句,也就进去睡。这时已是23点左右,这二个人把许多人都闹醒了。
2号宿舍是间小宿舍,两边靠墙各放一架有上下铺位的铁架床,可睡四个人,现在只安排了阿民与阿亮二个人在这间宿舍里。阿民与阿亮很合得来,晚上下班后也就常常同他谈话。过了几天,1号宿舍里一个中年男的过来,说阿民与阿亮的声音太大,影响了他休息。阿民与阿亮晚上谈话从不超过十一点,以免影响他人休息,此时还只晚上十点左右,阿民本想解说几句,但又觉得出门在外,忍让些好,阿亮对那中年男的说了以后注意些后,也就跟着说以后会注意些。阿民与阿亮有时晚上九点多就下了班,下了班后在宿舍里又不可能不说话,这一天晚上十点半左右,阿民与阿亮正说着话,1号房那中年男的怒气冲天,嘴里骂了几句,又跑到房门口来质问:“你们是怎么回事?”阿亮道:“那我们谈话的声音就再小一些,尽量不影响你。”阿民道:“这空间太小了,隔得太近了!”那中年男的在门口站了片刻,也就回房,嘴里仍喋喋不休地责怪着阿民与阿亮的声音大,闹得他睡不着。
前天,对面15号房的一个小伙子晚上十一点了还在放手机音乐听,声音较大,这中年男的不理会,阿民同阿亮谈话,他却叫骂,还跑过来质问,阿民寻思以后看看他在厂里还有什么亲朋好友,如果他是一个人,自己必定寻个茬揍他一顿,出这口气。
次日一早,1号房那中年男的到人事主管那里,说2号宿舍里的人晚上谈话闹得他睡不着。中午人事主管便将这事说知与冲压车间的王主管。晚上阿民与阿亮到车间里上班时,王主管就这事与阿民、阿亮谈话,态度非常和蔼,意思是想让阿民与阿亮二人中的一个搬出来。稍后人事主管又来了,同阿民谈话,说是要互相谅解、和睦相处,话说得非常好听,根本就不说是阿民与阿亮谈话影响了那中年男的。于是阿民说我搬出去就是,反正也不怎么费力。人事主管见阿民答应搬出去,也就没同阿亮谈话了,对阿民说9号房是大宿舍,还只睡了三个人,安排阿民搬到9号去,要阿民抽个时间到门卫那里将房门钥匙掉换一下。
9号寝室里,中间是过道,左右靠墙各一排铁床,每排三架,都有上下铺,一共可睡十二个人,现在还只睡了三个,都睡在下铺。阿民说搬就搬,晚上下班后就搬家。因东西少,又有阿亮搬忙,搬家并不很费力,但选定的床首先要打扫卫生,耽误一会,搬完时已是11点多,开好铺洗完澡睡下时已过零点。
因觉着是被赶到9号房来的,心里憋气,虽已过零点,睡下后仍睡不着。三个室友里有一个正在磨牙,磨牙的停止后,过了一会,另一个又在那里说梦话。阿民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对付1号房那中年男的的事,到将近三点时才睡着。
次日早上阿民被一个室友的手机闹钟声闹醒,看自己的手机才6点半,此时阿民非常渴睡,决定再睡一个钟头。自己的手机闹钟原来设定的是7点,修改为7点半后,放心睡下。刚刚朦胧睡着,又被手机闹钟声闹醒,是隔壁8号房里传过来的,阿民看一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刚好7点,于是继续睡。才睡着,又被一个室友的手机闹钟声惊醒,阿民以为7点半了,看自己的手机,却是7点过十分。欲继续睡,但此时想睡却睡不着了,觉得人有些疲倦,便合眼休息。7点半时自己的手机闹钟响,赶忙关掉闹钟,坐了起来。相邻床上的一个室友仍睡着,但听不到他的呼吸声,想必是已经醒了,只是把眼合着。此时阿民仍觉得疲乏,垂着头合着眼坐在床上休息,坐了片刻,耽心打盹睡着,便起床。相邻床上的那个室友这时候也起床。阿民寻思宿舍里各职工设的闹钟的时间不相同,早上是永远睡不安稳的,以后晚上下班得提前一些,早睡早起。
阿民与阿亮在2号宿舍里时,2号宿舍被阿亮打扫得很干净。此时阿民起床,发觉大宿舍里较脏,有不少烟头,一些纸屑,还有一处痰迹。大宿舍里没扫帚也没拖把,阿民寻思就是自己到车间里拿了扫帚来打扫了,过不了多久,只怕又会被别人弄脏,自己又不能要求他们保持宿舍里的卫生,于是也就懒得打扫。去提水洗脸时,从门外瞧各寝室,有干净的也有脏的。
到8月下旬,阿民决定去大五金厂上班,打电话给妻子来广东打工。阿民准备在妻子到来之前将房子租妥,这样妻子来后就不用找地方临时落脚。
阿民向阿亮、模具师傅问租房的价格,得知一般为90~140元一月,价格高的房间好些,价格低的房间差些,环境也差些。这天早上阿民向王主管请了假,搭车到大五金厂厂子右边的一个村子里去找出租房。这个村子在大五金厂与那招工的活页厂的正中间,离现在正上班的五金厂较远。下车后,临近那村子时,见着一处出租房,是砖瓦小屋,修在出租房老板家的晒场边上,这些小屋围着晒场,晒场就成了院子。这些小屋建了很久了,显得陈旧,不过这无所谓,能住就行。老板在家里,阿民问知租房的价格是100元钱一月,便要老板打开一间房看一下。老板打开一间房后,阿民进去看,见小房间里不带厕所,便问老板其它房间里带不带厕所。老板说都不带,说厕所就在租房对面,隔得非常近,又指着外面他住的房间的旁边的二间小屋,说厕所在那里。阿民想租房间内带厕所的房子,便决定不租这里。
到村子里,阿民发觉这村里的住房较齐整,每条巷子的两边都是屋,大致上也就是每两条巷子夹着两排屋。在二排屋之间,有些空地方,有的就修了出租房。进出出租房,一般都是在老板的屋的屋侧,进出口一般为一米五左右,不过有些是从老板的院子里进去。阿民到第二处看的出租房,是修在老板与另一户人家的屋后,窄窄的一排,上下二层,共有八间,是专门供出租的。阿民看了一间,觉得房子还不错,墙上用石灰粉白了,地上又铺了地面砖,带厕所,厕所里有个水龙头,房间里的墙上共有三个插座。问得价格要140元一月,阿民觉得太贵,没有租。
到第三处看出租房,见三个妇女正在租房。房子是老板放东西的杂屋,现在把杂屋里的柴草农具烂单车等东西搬到院子里,腾出房子来出租。杂屋左右二边为二间小房间,中间是小堂屋,老板要200元一月。三个妇女还价还到了180元一月,然后商议住堂屋的每月出50元,住左右二边的小房子的每月出65元。院门口边傍着院墙建有一间又小又矮的小房子,老板要阿民租,说只要90元一月。小房子的门是木门,阿民估计撬得开,虽然自己并无贵重的东西,但觉得住进去不放心。老板开了木门要阿民到房间里看,阿民不打算租也就未进去看。
寻到第四处出租房子的地方,是傍着几户人家的住房屋后修的,却又修的高低不一致,想来是修了一间后又增一间,之后再增加一间。阿民数了一数,共有七间。这七间房排成一排,总的来说都低矮,那几户人家的房子都是向南,所以这一排出租房全部面向北方。有一间出租房的墙上写有租房老板的联系电话,阿民把电话号录到了手机上。
到第五处,出租房有二大排,面对面的修着,每排上下二层,共有近六十间,非常象厂里的集体宿舍。在这之前,阿民见着的出租房,整体印象是“修在旮旯里”,现在见着了这一处,才知出租房也有象修房子那样修的。
有排出租房的墙端贴着公告,上面写有:押金为100元;卫生要搞好不得乱扔垃圾;各人物品自己要保管好,丢失了租房老板不承担任何责任;水费电费卫生费有线电视费的价格;每月按时交房租水电费……
公告上与墙上都写有出租房老板的电话,阿民打电话给老板,说租房子,问有没有空房子。接电话的是个女的,说有空房子。阿民问多少钱一间。女老板说套间140元,单间120元。阿民说自己要租一间单间,要女老板过来,自己现在要看一下房子。稍后来了个男老板,骑着摩托车来的,五十多岁。男老板将楼下7号房的房门打开,让阿民看。阿民进房细看,房间墙上用石灰粉白了,地上是水泥地面,房间里带厕所,水龙头也是在厕所里,墙上共有二个插座,除床与厕所占去的面积后还有约三平方米的空地方,房间总面积与第二处看的要价140元一月的出租房差不多。租房子的,没有一户是用洗衣机洗衣的,全部都是用手洗,晾晒时衣裤大多都在滴水,因此过道内总是有水渍。阿民寻思租在楼下湿气大,对人应有影响,不如住到上面去,说到上面再看一间。男老板说单间就只这一间了。于是阿民便租了这一间。
回到厂里后便整理自己的东西。阿民的东西少,整理之后能一次搬完:左手拿着塑料席子,左胳膊里夹着枕头,右手提着一桶一袋,其它的所有东西都装在桶与袋里。东西少门卫检查起来也方便,往桶里、袋里瞧一眼就检查完了。来去时搭公交车都候了较长时间的车,耽误不少时间,到那村里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将东西搬到租房里后,用围布做抹布,将床上抹一遍,便开铺,铺开好后,接着便洗澡、洗衣。
阿民租了房子后,添置了一些厨房里用的东西。妻子来广东后,又购了镜子、梳子等一些小物件。好在不是每月都要花费这么多,阿民还是安心。大五金厂也有职工租房子租在这里,阿民曾见有些职工用大塑料瓶从厂里的饮水机上接了水带到租房里做饮用水。阿民干脆喝自来水,买开水瓶的16元、买热水器的5元也就省了下来。凳子可以不买也就没有买。
阿民妻在活页厂做了几天,觉得工资太低,不想长期做,想换厂子,只要工资高,苦点也无所谓。做了一个多月,大五金厂的包装部招工,阿民一划算,待遇比活页厂还差点儿,妻子也就没进大五金厂。阿民一直未替妻子找到待遇好的厂子,妻子做了二个多月,11月中旬回了湖南。
阿民觉得一个人做饭吃太费力而且浪费时间,厂里的伙食又便宜,只要二元钱一餐,妻子回去后便到厂里吃饭。在大五金厂吃饭一天扣四元,一个月按二十九天算扣一百一十六元,住在租房里房租水电卫生费一月又要用去一百四十元左右,现在一月总计共要花费二百六十元左右。而住在厂里,住宿伙食水电总共只扣一百五十元左右,所以在租房里住一天阿民就心痛一天。最初几天,还能用住在租房里有时能自己改善一下伙食安慰一下自己,过了几天,安慰敌不过心痛,又想着住在厂里上下班不用跑来跑去,能腾出时间来做事挣钱,便决定搬到集体宿舍里去住。
到集体宿舍里看了一下,寝室里有空铺位,便找到人事主管,说搬到厂里住。人事主管说可搬到23号寝室里。次日,也就是去江门市里修手机的那一天,阿民从江门市里回来后,便将租房里的东西整理,准备搬到厂里去。
购棉被时有个装棉被用的有提手的塑料袋,阿民将棉被叠好,仍放入那袋里。拆下帐子,又折叠好床单,都放入那袋里。又在那袋里赛入几件衣服、几双袜子。最后在那极度膨胀的塑料袋两边各插入几只衣架。肥皂放入饭盒里,饭盒里还有空地方,再赛入一双手套。洗衣粉已用得很少,赛入喝水漱口的缸子里。再将饭盒、缸子连同雨伞牙膏牙刷等等赛入从家里带来的布袋里,再赛入半袋卫生纸,布袋便满了。锅铲、钉板、刀、碗筷杯勺、镜子等等放入桶里。衣撑放在塑料席子上,然后卷入塑料席子里,再将塑料席子卡入能折起来的小桌子里。衣裤毯子枕头捆在一起。……
买的日用品多点,平时便方便点,但现在搬家的时候就费力了。而现在又增加了这么多厨房用具,搬起来非常麻烦。秋哥、光灿、阿亮他们又在上班,现在只能租车,虽然从租房里到厂里只三里路左右。
收拾好后,从租房老板那里问知一个有三轮车的司机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说租他的车,在电话里谈妥租车费为20元。稍后那司机开着三轮车来了,阿民将租房里的东西搬运到车上,因已整理妥当,很快就搬完了。
三轮车开到厂门口,门卫说液化气罐子不能进厂。阿民只想着搬家,这一点倒忘了,决定将罐子寄放到秋哥租房里。此时便将罐子从车上提下来,暂时放在门卫室。
阿民的东西多,好在寝室里有一个下铺五个上铺共六个空铺位。阿民睡在下铺,自己的东西放了一部分在床下,其余的还占着二个上铺。
东西搬到寝室里时已过18:30分,职工们已上晚班,阿民到包装部秋哥那里拿了钥匙,将液化气罐子扛到他租房里,再回厂开铺整理东西。
大五金厂的旧宿舍里未吊顶,夏天热冬天冷,而且有些寝室里的墙壁已有裂纹。住了十来天,到十一月中旬,厂里要在旧宿舍区修新宿舍,旧宿舍要推平,开始傍着仓库搭建临时宿舍。到十一月下旬,临时宿舍搭建好,住寝室里的职工都要搬到临时宿舍里去,阿民被安排在临时宿舍的13号寝室里。
临时宿舍里一个职工只有一个铺位,因床是上下铺,一个床位下面要放二个职工的东西。阿民的东西多,床位下的空间根本放不下,便打算将东西放到秋哥的租房里去。秋哥原来租的房子是120元一月,租房本来就小,现在他换了一个地方,租的房子只要100元一月,这100元一月的租房,地方更小些了。阿民得知他换了房子后,便到他的租房里去看,见他的床铺下也塞了不少东西,其中有些是自己的,自己寝室里的东西虽还可塞一点儿到他床下,但自己还是有许多东西没地方放。
阿民打算在临时宿舍里占二个铺位,一个人出二个铺位的钱,便去找人事主管。找到人事主管,人事主管说现在铺位少了,一人只能占一个铺位。因而阿民被迫又要租房子。
此时阿民非常恼火,早知是这样,当初就不搬进厂里来了,花费车费不说,搬来搬出的又耽误时间又费力。
吃了晚饭后,阿民到上次租房子的地方,打电话喊来租房老板看房子。租房老板将下面的一间房打开让阿民看。阿民知道楼下湿气大些,虽然将东西搬到楼上要费力些,还是决定租上面的房子,说到上面再看一间。租房老板又象上次那样说单间就只这一间了。阿民知道单间肯定不止这一间,租房老板这样说,是免得租房的看几间后挑来挑去的选房而麻烦。
阿民刚才看房子时,见楼上有一间房的房门上是一把很小的锁,寻思自己租了房子,会用一把大锁锁门,别人租了房子,也会用大锁。看其它房间的房门的锁,都是大锁。锁这样一把小锁,只可能是老板锁的,也就是说那间房子还没有租出去。阿民同着老板到楼上,指着那间房问是单间还是套间,见老板犹豫,又说我只租楼上的。老板便说是单间,开了锁让阿民看。阿民看后便租了这间。
晚上阿民请了假,从厂里将东西搬到租房里。宿舍里的东西在早上上班前与中午吃饭后已整理好。阿民想省钱,也就未租车。开始是一手提桶一手提袋,桶里袋里都装满了东西。桶里的东西约二十几斤,袋里的东西约十几斤,阿民开始提着,并不觉得重,提到半路,就觉得有些吃力了,提到租房里,两臂都有一点儿痛。将桶里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租房里,带了空桶与空袋子去提剩下的零碎东西。提了二次,两臂就都非常痛了。第三次原准备是一手提着装了棉被毯子枕头等东西的袋子,一手抱着些衣裤,现在因两臂都疼痛,这二样东西便分作二次搬运。但就是分二次搬运,第三次将那二十几斤衣裤搂抱到租房里,也觉得有点儿吃力。此时阿民有点想租车,但已搬了这么多东西,又觉得租车不合算了。从厂里到租房里往返一次要半个多小时,阿民从六点搬到九点,家当还只搬了约五分之三,算来要搬到晚上十一点左右。阿民不想耽误明天上班,蚂蚁搬家似的不停地往返,这令门卫颇吃惊。如果有扁担绳索,全部家当合在一起也就一担多,现在用两手去提去搂,走路又急,阿民累出了几身汗。口里一直觉得渴,每往返一次便喝一次水。开始还只是两臂痛,后来两腿也痛。好在后来光灿秋哥已下班,最后一趟便由他们替自己搬。这次搬家之后,阿民的两臂两腿疼了二天,尤其是两个肩膀,几天之后还有点不适。
将东西全部搬到租房里后,因没见一只蚊子,也来不及安蚊帐,抹完澡后便睡。次日起来,身上已被蚊子叮了好几口,右眼皮都叮肿了。中午下班吃了饭后便将蚊帐安好。
阿民在原来的五金厂上班时,有次在寝室里统计自己的东西,只有32样,但车间里的张仁,东西比自己更少。他没买漱口缸子,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后,到水龙头边,拧开水龙头,躬腰低头侧身在水龙头下接一口水漱口,然后刷牙,然后再在水龙头下接水漱口。他没买桶,早上拿了毛巾,到水龙头下接水弄湿,然后拧一下擦脸。晚上洗澡时也就是一条毛巾,肥皂也不用。洗衣裤时就是将衣裤弄湿后,在地上将衣裤用脚踩几下或用手揉搓几下,再将衣裤在水龙头下淋一下,拧开后便搭到床架上。就这漱口缸子、桶、肥皂、衣架,就比阿民少了四样了。阿民第一次从厂里搬到租房里时,是“左手拿着塑料席子,左胳膊里夹着枕头,右手提着一桶一袋,其它的所有东西都装在桶与袋里”,张仁则比阿民干脆得多,离厂时就是右手提一个袋子,什么东西都装在袋子里。当然张仁还不是最干脆的,有个在厂里的宿舍里住了近一个月的临时工,出厂时两手空空,领了工资后塑料席子、蚊香、毛巾、卫生纸、饭盆、勺子、牙膏、牙刷八样家当一样都不要了。
这次搬家阿民吃了个苦头,次日晚上睡在租房里时便寻思着要将东西精减。因为在大五金厂自己并不打算长久做下去,寻到好些的厂则又要搬家。阿民决定将锅灶液化气之类趁早贱卖掉,假如有人要的话。到换厂时,剩下来的,搬家时带不走的东西,则送给秋哥或光灿。
在租房里住,阿民还是觉得不合算,天天上下班又要跑来跑去。厂里继续增加临时宿舍,到十二月上旬,宿舍里已有了空铺位,阿民问人事主管,可以一人占几个空铺位。虽然到此时要卖掉的东西一样都还没卖出,搬家较麻烦,阿民还是果断地又搬到厂里去住。
阿民在租房里只住了14天,要老板退房租时,这个老板只肯退那一百元押金,另外16天的租金一分也不肯退。老板的理由是房租是按月收取,住一天是收一个月的,住一个月也是收一个月的,又说无论那一户租房的都是这样收的。按月收房租,阿民租房时没问,上次租房住了三个月老板也一直未对阿民说过,出租房墙端贴的公告上也没有写明这一点。阿民也有同老板闹的念头,但终究只有64元钱,除掉水电费后就只有五十几元了,阿民最终还是忍了,但心里还是非常心痛那五十几元钱。
到年底厂里放了假,放假后厂里便未开伙食了,吃东西要走上三里路才有店子,而在店子里吃又非常的不合算。因此放假的那二天就有职工在外面租房子,都只租一个月,住一个月后又搬回厂里。
阿民吃过搬家的苦头,有时候又能在秋哥那里做饭吃,放假后也就没有另外租房子,买了些饼干,又与光灿合购了一箱方便面,不在秋哥那里吃饭时便在厂里吃这些东西。
到2010年7月20日,阿民在大五金厂办了辞工手续,在办辞工手续前,也就是7月17日下午,阿民将寝室里的东西搬到了秋哥的租房里。
现在阿民选择了到XXXX空调器厂去面试,如果面试成功,就又将这些东西搬到XXXX空调器厂去。
光灿现在准备去XXXX农场打工,如果面试成功,也会搬家。
2011年12月7日
作者简介:本人诚实,2002年年底、2008年3月31日、2008年6月18日三次寄稿中央,有关这三次寄稿而提及的人名、单位、事件,任何地方,只要有一处虚假,则读者可当作这些全是假的。2002年年底是用寄信的方式,寄信与王蒙、阿成、光明日报报社社长、新华每日电讯日报报社社长、中国作协主席、社科文研究所长、湖南省作协主席、苏童、肖克凡、林希等人,由他们将信转寄中央,将农负、官腐、社会秩序差等情况反映给中央[中央后来治理了社会秩序(应是在湖南省的范围内)、免除了农业税、对农民实行补助,并实行了医疗保险等等]。2008年3月31日是寄《成长》与《当代》杂志社社长、主编潘凯雄、副主编洪清波等人(主管《当代》杂志社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此稿于4月上旬到中央手里。中央在4月中旬在全国范围内开始大规模反腐(在这种情况下,一大批“裸体干部”浮出水面。“2008年,最高人民法院受理经济犯罪、商业贿赂和职务犯罪的案件55959件,同比上升11.66%;最高人民检察院立案侦查贪污贿赂、渎职侵权犯罪案件33546件41179人,查办涉嫌犯罪的县处级以上国家工作人员2687人,其中厅局级181人、省部级4人,抓获在逃职务犯罪嫌疑人1200名。”2009年统计出的这庞大的数字说明了反腐的成绩,同时也完全证明了我在《成长》第五部第3章、第5章中说的贪污腐败已经泛滥成灾。2008年刑事案件审结数为768130件)。本人为民为国,中央领导集众人之智确定再发布出来的政策、采取的措施、法学家们制定的法律,我寻出错误的与不妥当的,共一百二十余条。其中五十余条罗列在《成长》免费稿11,四十余条融入《成长》其它部分,其余的从《<成长>续》的附录(6月18日寄出去,约6月下旬到中央手里)以及其它短篇中指出来。本人倡导言论自由,在网上发表《写给中央委员……的公开信》。本人务实,97年国家省市公布人均纯收入为二千多,并被许多报刊刊发转载十年,我在《成长》第二部中,以农民的人均用电量(那几年我在村里当村电工),推翻这个几千个拿工资的统计出来的数字。本人关心社会,十几年来一直是耗费着自己的低微收入,做一个人大代表该做的事。本人开书店力图文学繁荣,支撑一个不赢利的书店近十年,书店倒闭后又在网上发表公益性的《狂人日记》续、网文荟萃、志仁的婚事(节选)、《我与中国》全稿、反差、贵州5名闷死儿童与中美官方的建筑、奇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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