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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想起母亲做的菜,但是除了正餐主菜以外,还有许多值得我怀念的。
以前在家里吃的菜都比较清淡,煎炸的东西很少出现在饭桌上,但是也总会有的。母亲总是怕我们会热气(广东话里‘热气’即‘上火’的意思),所以吃了一些煎炸燥热的东西后,母亲总是不忘叮咛我们喝凉茶。广东人常喝的凉茶冲剂有很多,例如板蓝根,夏桑菊,二十四味等等。外面大街小巷也有很多小店有卖凉茶,一块两块就一大杯。即管如此,母亲还是喜欢亲手褒给我们喝。她总是有办法从朋友那里找到凉茶的一些原材料:鸡骨草,夏枯草,金钱草等。这些我觉得不过是一些枯藤凋叶的杂草,母亲总能分得出它们的名字。她总是很有耐心地把它们清洗干净,然后放在褒里熬。有时候母亲还会放些瘦肉进去,当然瘦肉是要倒掉的,只是取它的营养和味道。熬好的凉茶有苦有甜,有的尝不出什么味道,加了瘦肉的那些特别香。我喝了第一次的瘦肉凉茶后,嚷嚷着道:“妈,下次凉茶也要放瘦肉啊!”
母亲笑着说“傻丫头,不是什么凉茶放瘦肉进去都好的呀。”我听了蛮有些失望的,到现在也还不明所以,但是一直却记住了母亲那句话:“唔好食太多热气野啊,记住饮多D凉茶。” ( 意为:不要吃太多容易上火的东西,记住多喝点凉茶。)
除了凉茶,母亲也喜欢煮糖水。最常煮的有番薯糖水,绿豆海带再加上几个鸡蛋,或者是雪梨冰糖,苹果百合,如果需要滋补的就煮红枣莲子,或者红枣冰糖。我总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有时就削一下番薯的皮,或者剥熟鸡蛋的壳。母亲常说想帮忙就喝多点,别剩下来,浪费了。偶而在这里也有自己自己做点糖水,上次买了一种表皮紫红色看起来特别干净的日本番薯回来做,觉得那种番薯特别香,但是无论怎样,还是觉得母亲做的最好吃,也特别多花样。
当然,母亲最爱的还是煲汤。广东人似乎生来就与汤水特别有缘,做母亲的几乎绝大多数都能褒得一手好汤。当然家里也不会天天煲汤,但不煲汤的时候也总是滚汤。(在广东话里煲汤是指褒上好几个小时的明火老汤,滚汤则是指煮半个钟头40分钟左右的汤,就是比较方便快捷那种。)平时滚的汤大概有丸子菜心,胡萝卜鲗鱼,或者鱼头豆腐,番茄鸡蛋。很怀念在家吃的丸子,因为那些丸子都是把新鲜的肉类剁碎,配上调味料,然后在煮汤的时候才捏成一个个小丸子扔下水里,而在这里吃到的鱼丸肉丸大多都是现成的,毫无新鲜味。至于煲汤,母亲总是不惜花费很多时间去选材料:肉类,骨头,药材,配料等等。猪骨,瘦肉等常常配西洋菜,菜干,莲藕,霸王花(亦称剑花,在茎上摘下来晒干后再用来煮汤,我们一般都只能在市场上买到),或者是胡萝卜,马蹄,竹蔗(这种蔗娇小玲珑,我在新加坡还没有找着哪里有得买);煮鸡汤则多放香菇,木耳,干的金针菇和土豆等。有时候也褒龟汤或者是水鱼汤(广东人所谓的水鱼大概就是普通话里的鳖吧),不过很少有另外配什么菜的,这时候母亲总是会放进一些土茯苓,当然这只是配味道的,从来不吃。土茯苓很重,也很硬,母亲总爱买回来自己弄,费上挺多工夫。有时候也褒羊肉汤,但不多,多数是在冬天里褒。因为夏天喝羊肉汤比较容易上火,冬天喝就特别暖胃。偶尔也有煮兔肉汤,从来没有煮过的,大概是牛肉汤了。也许广东也没有褒牛肉老火汤的传统。褒汤的时候,等一切材料都进锅了,母亲也总算可以歇息了,然后就等着汤好了召唤我们喝汤。汤喝多了,也开始认得一些材料:淮山,杞子,玉竹,百合,沙参,党参,干瑶柱(干贝),还有一些常见的薏米,莲子,桂圆(干龙眼)等等,有时候母亲还放一些律子,核桃进去。煮到差不多时候,在客厅也总能闻到浓郁的香味。还没有熄火,我就常常忍不住去偷喝几口。端上来的时候,我们喝得越多,母亲也总是笑得越开心。
许久不曾喝母亲褒的汤了,偶尔自己在这里胡乱煮煮,觉得实在相差太远。不懂何时也能够褒得好汤予母亲尝尝,想必她也会欣然而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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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得很远很远
才能够明白
我们的家曾经在哪里
又是如何的,不能再回头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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