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复制本帖HTML代码
|
高亮:
今天贴
X 昨天贴
X 前天贴
X |
1928年10月23日,我们一行乘坐天津出港的大贩商船“长安丸”抵达日本,在神户港上陆。那时我刚满十四岁。
我们先在京都的吉田操子先生家滞留数日,又乘列车一路驶向东京。到了东京,屈指一算,已是从神户上陆以来的第五天了。当天,我们被迎到赤坂的“三叶葵饭店”,好不容易挨到“来日致词”与“记者会见”等仪式进行完毕,才得以卸除鞍马之劳。
翌日,桥本宇太郎特来迎接并送我们到濑越先生盛情安排好了的“麻布区谷叮六十一番地”,在一个借宿宅里暂时安顿下来,这个我们最早在谷叮的家,离当时在溜池的日本棋院很近,乘市立电车只有两站路,慢慢地溜达也很快就到。谷叮六十一番地”,对于不会讲日语的我来说,为了迷路时能在派出所打听,不得不死死地背熟了。即使是现在,提起那个地名来,仍然是倍感亲切的日语。
在这个谷叮六十一番地,我作为濑越先生的弟子迈出了日本棋士生活的第一步,作为在日本修业的条件,由大仓副总裁发给我生活费,如若两年时间的修业毫无出息,生活费就会到期停发。我们一家好不容易才有一次机会来到日本,就那么一事无成、简简单单地回国可不成,虽说我身为少年,但还是想到了有必要做些精神准备。
刚到日本时,我一直穿着中国式的礼服“马褂”,以那种打扮出席各种正式的场合。一周之后,在床次竹次郎先生家受到招待时,喜多文子先生对我说:“即然已经到了日本, 总是穿那种服装就不太合适了。”于是,她赠给我一套和服。从那以后,每逢棋赛的时候,我都喜欢穿上和服出场。
喜多文子先生是日本“能乐”喜多流派的掌门——喜多六平太先生的夫人,是女流棋士的一代先驱、。在战前相当严厉的升段制度下,她凭真才实力晋升为四段;战后被赠授为六段。从那时起,她就拥有许多年轻有望的女流棋士作为弟子。她是濑越先生夫妻的大媒人;后来也拜托她作了我们夫妻的月老。总之,深承她象母亲一样多方眷顾,给我们以极大的帮助。
来日后首先遇到的问题是,日本棋院究竟要授我几段?“当时与现在不同,段位具有绝对的权威,所有的棋士无疑都是根据双方的段位来决定交手棋份,对局费和教习费也因此而不同。所以,接受几段事关重大,濑越先生极力坚持说我完全具有三段的实力,然而大多数的棋士则认为顶多授予初段。于是决定假设我同格于三段,立即进行正式的“段位认定”的“试验时局”.
12月1日起“试验对局”开拘,首先遇到的对手是那一年春季棋士升段大赛时获得“一等”的蔽原正美四段。那时日本棋院规定四段以下的低段者的限用时间各为八小时,采用一日终局制。不过,那次棋赛考虑到我不习惯限时制,因而决定采用不限时制。无论如何这是来日后的第一战,又充满了国际比赛的浓烈气氛,因此,我非常紧张。彼原也磨刀霍霍,施展出浑身解数。双方竭尽全力来战,最后下完这一局时,整整用了三天。因这是场重大比赛,对局室决走选用整洁如新的日本棋院的“妇人室”。在这个平时不常用的房间里边,放置着镜台和床,能够为妇女提供住宿的方便。据说这是根据留学美国的大仓先生的指示而造的,当时在日本也是寥寥无几的房间。这盘棋我执黑,幸运地取得中盘胜。
接着,第二局是同秀哉名人的让二子局。这次的对局应该说是正式“试验”了。秀哉名人身材非常瘦小,体重不至“三十五公斤。然而他一旦盘前落座,立即显出其身材比别的棋士都大上一圈,这次和彼原四段的对局场地一样,仍然选在棋院的妇人室,不过,代替上次公证的濑越先生的是桥本字太郎,他守在棋院,寸步不离地时刻注视着局势的发展。
这次对局前,“要是输了怎么办?”大哥与母亲都异常担心。不过,因我来日不久,并不像日本的棋士那样被名人的权威带来的压迫感所束缚,因而能够手脚放松、心情平静地对局。暂停的时候,以木谷实先生为首的许多年轻棋士,曾络绎不绝地来观局面。可以猜度,这盘棋已成为当时年轻棋手们极为注目的一局。最后我以四目胜而终局。总之,这是一局自认为下得不错、又使别人心悦诚服的一盘棋。局后,承蒙名入给了我以如此的评论:黑棋态势极其庄重坚实,成功地将优势保持到了最后,布武堂堂,未给白棋以可乘之隙。此二子局可作为快心之杰作。”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终局后,名人的评论一结束,桥本字太郎便带我到面馆去吃面,那顿面条真是香喷喷的,令人终生回味。
说起名人的威压感来,有这样一段回忆:在我被正式授予三段之后,马上又与名人下了盘让三子局,可是这次我被他的威严所压倒,一时陷入了大苦战之中。
这次对局已计划在时事新报的新年版上刊用。当时,我对日本的交手棋份还不清楚,以为是让二子,所以开局时只摆了两粒黑子。“三子!” 名人口中重重冒出了一句。他表情冷漠无情,语气斩钉截铁。我一开始就被他这一句震住了,因而总是迟迟不敢落子。后来,心情慢慢地放松开来。然而已是对局的第三天了,况且局面也到了胜败不明的地步。最后,我将所有的子都治孤活净,终于获得了十一目胜的战绩。记得在对局的第二天休息时,“三子局要是输了。你就给我回国去”我被濑越先生这样叱责了一顿,当时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总之,在我同秀哉名人的二子局获胜之后,接着又与村岛四段黑先五目胜,被正式地承认为三段。
在我定为三段之后,由于担心我的身体不佳,喜多文子先生为我介绍了杏云堂医院的佐佐木医生,请他为我检查了身体。检查的结论:“胸部有自然痊愈的结核病痕迹。为了避免旧病复发,最好在一年之内不要参加棋士的白刃决胜负式的升段大赛。”因此,在第二年即昭和四年,我只参加杂志《棋道》和时事新报主办的“新闻棋”的对局,战绩是十二胜七败二平。
.
|
欢迎来到华新中文网,踊跃发帖是支持我们的最好方法! |
Put your OWN COOL signature her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