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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认识豆芽我在这里以前是提过的,所以就不多说了。在柳园下车,伙同两个老外一起搭上了一辆出租车。两个老外坐着唧唧咕咕的讲个不停,豆芽问我:“哎,他们讲什么呢?”我当时累的胡乱回了一句:“他们讲,你高大威武又英气十足。”不想老外乐了,不但乐了,还说:“不敢你什么事儿,我们在讲敦煌真得很不一样。”老外会中文,而且还讲得一口儿话音。我也没觉得怎么不好意思,窗外,无际的戈壁滩,看多了,乏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找到王家客站我以前也提过。但相遇财迷我还想再提提。猜谜在家为他的毕业设计苦思冥想,按他的话,一切材料都准备好了,就是写不出来什么东西。“我爸以为,我就像那母鸡,只要喂食,时候到了就会下蛋。”他哥哥在旁边补了一句:“我都不忍心提醒爸爸的,你哪是母鸡啊?你是公鸡,是干吃食不下蛋的。”我听了哈哈大笑,于是,我们间的梁子就结大了,尤其是我还把这件事绘声绘色的向小夏描述一番,猜谜就恨不当把我一个人留在戈壁滩里做活化石。
于是大家打赌下象棋。我其实一直都是没有什么实力的人,但却是逢赌必赢,可能有幸运之神一直在眷顾吧。本来我还有一丝丝的悔意的,觉得这样是欺负了猜谜,但猜谜照实不怎么上道,第一盘,把我的棋子儿全部吃光只剩下一个帅,还摇头晃脑袋:“能只拿一个小卒子就过河而妄想直捣黄龙的,普天下就蓝紫你一个了。”所以我大度的笑笑把豆芽推上场,结果一场龙争虎斗,财迷败下阵来。这结果已出,五盘制,我只要赢一盘就算赢。猜谜不服气:“哪有这样的?不是和你下吗?”我自是不理那些,要想打赌每场必赢,除了幸运外,偶尔耍些小手段,是更能显出你棋高一着的。豆芽虽埋怨我拉了他一同下水,但赢了一个免费的司机加导游,还有一量超炫的越野车一用,他摇摇头:“千万不能得罪了女人。”
当晚,去敦煌的小吃一条街,豆芽充分的显示出了他能吃饭的天赋,后来大家拼起酒来,豆芽很乐,财迷很乐,我很不乐。因为一个女生要把两个醉酒的男生给弄回旅馆。这是在一个只有八公里边的敦煌小城上,夜高风轻,万簌静赖,财迷像一只受伤的野狼那样哀号,豆芽拍着手,打着拍子跳舞。哎,丢死人了。
莫高窟离敦煌七八十公里,出了敦煌,开到戈壁滩,一派征将远去的架势了。豆芽换财迷开车,因为据说他在炮兵学院的时候开过坦克。事实证明,越野车可不比坦克,当他把车开得像一支欢乐的皮球一样的时候,财迷忍不住大吼了:“够了,我为什么这样倒霉?我为什么碰上你们两个?”我说猜谜你怎么会倒霉呢?你看,你把小夏吓得。小夏为一美女,我虽赌赢了,但猜谜开了条件,要小夏同行。我基本没费力气就办妥了。猜谜不再相信豆芽,即使我看豆芽还想说他会开飞机的。
莫高窟花了我们大半天的时间,小夏拿了笔纸认真的临摹,我缠了解说员讲一些老去的故事,豆芽跟着我,财迷对着三危山做圣人状冥想。
接着去沙鸣山和月牙湖。可惜时间不对,游人又多,我兴致缺缺的爬到山顶却不想往下滑,扭头向更远的山头走去。猜谜急了:“蓝紫,别闹了,你走丢了。”
我是没走丢,有猜谜跟着,我哪能走丢呢?回到出口的时候,人潮早就退去了。那月牙湖,据说在沙漠里两千多年都没干涸过,但近年来水位明显下降,是游人带来的世俗加速了他的生命终结,还是他的大限就在这里了呢?不好说。
莫高窟的维护基金是日本人做的金主,这一点,我现在也不太知道作何感想。总之,这一天过去了。而且天色已经很晚了,太阳在戈壁的一头悬着,风打着长长的旋儿,沙在脚底妩媚的舒展着身躯,万里无人,连只鸟儿都没有。我坐在车头,啃着面包。脸和手都爆了皮,我想真的没个人样的。
想要夜宿戈壁滩的。但我和小夏都出了问题。
“会不会有狼?蝎子?那种有毒的蝎子?”我问。
“有没有鬼啊?”小夏问。
我的问题是很唯物的,所以豆芽跟我解释根本不用担忧的时候,我基本上在帐篷里平静了下来。但小夏的问题很唯心,猜谜费尽力气最后连自己都认为是有鬼的。我生气了:“小夏,你看看,我们旁边是什么?是莫高窟,莫高窟里有什么?历朝的佛像,鬼最怕什么?怕佛,对不对?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猜谜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他终于认识到了我蓝紫不单单是靠运气和小聪明过活的,我蓝紫,能人所不能,看人所看不到的。嗬嗬,这当然是我自己夸自己的。
长长的夜,冷,冷得出奇,静,第一次知道世界有这样静的地方。
猜谜在超大号的手电筒下赶着他的毕业设计,我呢,披着棉袄躺在车身上看星星。豆芽睡了,小夏也睡了。
“真谢谢你,刚才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办。”
我笑了:“财迷,该说谢谢的,也该是小夏吧?”
猜谜也笑了:“你和小夏还真是不同,你的生活,真的像只螃蟹。”
他不说话,俯下身去涂涂改改的。我也不说话了,拿出手机打游戏。
第二天又去莫高窟转了一转。小夏吃不消了。她实在是个心思过分细腻的人,受不了一路流浪似的颠簸。例如,今天早上,我们两个同时拿出药膏和牙刷要刷牙,财迷说了:“用水要节约。”这牙,是刷不得了。我耸耸肩,无所谓。她却是记在心里反复的捉摸。这样的旅行,本是开心同现实有一点区别的,但她适应不了这个规则。
她跳上顺风车返回敦煌了。
我们换个方向,去阳关。
没擦防晒油,人有点焦焦巴巴的味道了。我在车里看一本在兰州买的书,豆芽凑过脑袋来:“看什么呢?”
猜谜从倒后镜里看我们,看着看着笑了:“豆芽,你要开车么?”
我听了:“还是我来吧?猜谜你累了吗?”
“有一点。你会开车?”
我点点头。开车,骑摩托车,骑自行车,我这个女生大概是不太需要人照顾的。
换我开。书归了豆芽。指引方向归了猜谜。
阳关没有什么好看的。那首诗,只记了后两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眼泪流了下来,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来看看着在烈日下的阳关。的确没有什么好看的,但看过了,我就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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