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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跟族长依依汇报了天行的事情之后,依依决定做好防备工作,同时把每次外出赶集的人数减半。这样一来,咖啡就有了更多的时间跟文秀一起放牧。
这样的日子突然又变得无比平淡,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雪地里遇上了一头恶狼。
这头狼从背後悄无声息的袭来,两个小孩谁都没有发觉。李文秀曾跟妈妈学过一些武功,自然而然的将头一侧,避开了凶狼对准著她咽喉的一咬。
咖啡见这头恶狼这般高大,吓得腿也软了,但他立即想起:非救她不可!
于是从腰间拔出短刀,扑上去一刀刺在大灰狼的背上。
灰狼的骨头很硬,短刀从它背脊上滑开了,只伤了一些皮肉。但灰狼也察觉了危险,放开了李文秀,张开血盆大口,突然纵起,双足搭在咖啡的肩头,便往他脸上咬了下去。
咖啡一惊之下,向後便倒。那灰狼来势如电,双足跟著按了下去,白森森的獠牙已触到咖啡脸颊。李文秀极是害怕,但仍是鼓起勇气,拉住灰狼尾巴用力向後拉扯。大灰狼给她一拉之下,向後退了一步,但它饿得慌了,後足牢牢据地,叫李文秀再也拉它不动,跟著又是一口咬落。
只听得咖啡大叫一声,凶狼已咬中他左肩。李文秀惊得几乎要哭了出来,鼓起平生之力一拉。灰狼吃痛,张口呼号,却把咬在咖啡肩头的牙齿松了。
咖啡迷迷糊糊的送出一刀,正好刺中在狼肚腹上柔软之处,这一刀直没至柄。
他想要拔出刀来再刺,那灰狼猛地跃起,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仰天死了。
灰狼这一翻腾,带得李文秀也摔了几个筋斗,可见她兀自拉住灰狼的尾巴,始终不放。咖啡挣扎著站起身来,看见这麽巨大的一头灰狼死在雪地之中,不禁惊得呆了,过了半晌,才欢然叫道:“我杀死了大狼,我杀死了大狼!”伸手扶起李文秀,骄傲地道:“阿秀,你瞧,我杀了大狼!”得意之下,虽是肩头鲜血长流,一时竟也不觉疼痛。李文秀见他的羊皮袄子左襟上染满了血,忙翻开他皮袄,从怀里拿出手帕,按住他伤口中不住流出的鲜血,问道:“痛不痛?”咖啡若是独自一个儿,早就痛得大哭大喊,但这时心中充满了英雄气概,摇摇头道:“我不怕痛!”
忽听得身後一人说道:“咖啡,你在干什麽?”两人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妇人打扮的妹子,骑在马上。
咖啡叫道:「娘,你瞧,我杀死了一头大狼。」那妇人大喜,翻身下马,只见儿子脸上溅满了血,眼光又掠过李文秀的脸上,问咖啡道:「你给狼咬了?」咖啡道:「我在这儿听阿秀说故事,忽然这头狼来咬她……」突然之间,那妇人脸上罩上了一层阴影,望著李文秀冷冷的道:「你是真主降罚的汉人女孩儿?」
她点了点头,正想说点什么。话还没出口,突然刷的一声,咖啡脸上肿起了一条长长的红痕,是给父亲用马鞭重重的抽了一下。
妇人喝道:「我叫你世世代代,都要憎恨汉人,你忘了我的话,偏去跟汉人的女孩儿玩,还为汉人的女儿拼命流血!」刷的一声,夹头夹脑的又抽了儿子一鞭。
咖啡竟不闪避,只是呆呆的望著李文秀,问道:「她是真主降罚的汉人麽?」妇人吼道:「难道不是?」回过马鞭,刷的一下又抽在李文秀脸上。
李文秀退了两步,伸手按住了脸。咖啡给灰狼咬後受伤本重,跟著又被狠狠的抽了两鞭,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幌,摔倒在地。
妇人见他双目紧闭,晕了过去,也吃了一惊,急忙跳下马来,抱起儿子,跟著和身纵起,落在马背之上,一个绳圈甩出,套住死狼头颈,双腿一挟,纵马便行。死狼在雪地中一路拖著跟去,雪地里两行蹄印之间,留著一行长长的血迹。
李文秀心中一片空虚,知道咖啡从今之後,再不会做她的朋友,再也不会来听她唱歌、来听她说故事了。只觉得朔风更加冷得难受,脸上的鞭伤随著脉搏的跳动,一抽一抽地更加剧烈的疼痛。
那天晚上,李文秀发著高烧,小脸蛋儿烧得血红,说了许多胡话,什麽「大灰狼!」「咖啡,咖啡,快救我!」什麽「真主降罚的汉人。」幸好到黎明时,她的烧退了,沈沈睡去。
这一场病直生了一个多月。。。
这一天,李文秀一早起来,打开大门,想赶了羊群出去放牧,只见门外放著一张大狼皮,做成了垫子的模样。李文秀吃了一惊,看这狼皮的毛色,正是那天在雪地中咬她的那头大灰狼。她俯下身来,见狼皮的肚腹处有个刃孔。她心中怦怦跳著,知道咖啡并没忘记她,也没忘记他自己说过的话,半夜里偷偷将这狼皮放在她的门前。她将狼皮收在自己房中,不跟大叔大婶说起,赶了羊群,便到惯常和咖啡相会的地方去等他。
但她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咖啡始终没来。
这天半夜里,她终於鼓起了勇气,走到咖啡的帐蓬後面。她不知道为什麽要去,是为了想说一句,谢谢你的狼皮?为了想瞧瞧他的伤好了没有?
“你的狼皮拿去送给了那个姑娘?好小子,小小年纪,也懂得把第一次的猎物拿去送给心爱的姑娘。”她每呼喝一句,李文秀的心便剧烈地跳动一下。她听得咖啡在讲故事时说过哈萨克人的习俗,每一个青年最宝贵自己第一次的猎物,总是拿去送给他心爱的姑娘,以表示情意。这时她听到妇人这般喝问,小小的脸蛋儿红了,心中感到了骄傲。他们二人年纪都还小,不知道真正的情爱是什麽,但隐隐约约的,也尝到了初恋的甜蜜的苦涩。
“你定是拿去送给了那个真主降罚的汉人姑娘,那个叫做李什麽的贱种,是不是?好,你不说,瞧是你厉害,还是你娘的鞭子厉害?”
“好!你不回答!你回不回答?我猜到你一定是拿去送给了那个汉人姑娘。”鞭子不住的往下抽打。
咖啡起初咬著牙硬忍,到後来终於哭喊起来
“娘,别打啦,别打啦,我痛,我痛!”
李文秀只觉咖啡给母亲打得很可怜,咖啡带著哭声的这般叫喊也很可怜。她打得这样狠,一定永远不爱咖啡了。她没有儿子了,咖啡也没有母亲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这个真主降罚的汉人姑娘不好!忽然之间,她也可怜起自己来。
她不能再听咖啡这般哭叫,於是回到了大叔家中,从被褥底下拿出那张狼皮来,看了很久很久。她虽然很喜欢这张狼皮,但是她不能要。
第二天早晨,妇人带著满布红丝的眼睛从帐蓬中出来,只听得小哥大声哼著山歌,哩啦哩啦的唱了过来。她侧著头向妇人望著,脸上的神色很奇怪,笑咪咪的,眼中透著亲善的意思。
小哥本姓温,但她觉得这姓氏太过温柔,没有气势,便自己取了小g这个名字,颇有种女汉子的威武与霸气,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演变成了小哥。她也是哈萨克族中出名的勇士,跟妇人一样,觊觎族长之位久已。
妇人和小哥之间向来没多大好感。妇人的名声很大,刀法和拳法都是所向无敌,小哥暗中很有点妒忌。今天,小哥的笑容之中却丝毫没有敌意。妇人心头的气恼还没有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哥笑道:“老八,你的儿子很有眼光啊!”妇人道:“你说咖啡麽?”她伸手按住刀柄,眼中发出凶狠的神色来,心想:你嘲笑我儿子将狼皮送给了汉人姑娘。
“自然是咖啡!这孩子相貌不差,人也挺能干,我很喜欢他。”做母亲的听到旁人称赞她儿子,自然忍不住高兴,但她和小哥一向口角惯了,说道:“你眼热吧?就可惜你生不出一个儿子。”
小哥却不生气,笑道:“我女儿芒果也不错,否则你儿子怎会看上了她?”
这个被称作老八的妇人「呸」的一声,道:“你别臭美啦,谁说我儿子看上了芒果?”
小哥笑道:“你跟我来,我给你瞧一件东西。”老八心中奇怪,便跟她并肩走著。
在草原上走了三里多路,到了小哥的帐蓬前面。老八远远便瞧见一张大狼皮挂在帐蓬外边。她奔近几步,嘿,可不是咖啡打死的那头灰狼的皮是什麽?这是儿子生平打死的第一头野兽,她是认得清清楚楚的。她心下一阵混乱,随即又是高兴,又是迷惘:我错怪了咖啡,昨晚这麽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一顿,原来他把狼皮送了给芒果,却不是给那汉人姑娘。该死的,怎麽他不说呢?
小哥的帐蓬中收拾得很整洁,一张张织著红花绿草的羊毛毯挂在四周。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捧了酒浆出来。小哥微笑道:“芒果,这是咖啡的娘。你怕不怕她?”芒果羞红了的脸显得更美了,眼光中闪烁著笑意,好像是说:“我不怕。”老八呵呵笑了起来,笑道:“小哥,我听人家说过的,说你有个女儿,是草原上一朵会走路的花。不错,一朵会走路的花,这话说得真好。”
两个争闹了十多年的妹子,突然间亲密起来了。
回到家中,老八乐呵呵的给儿子说起这事,咖啡喃喃的回复了几句,全然不知所云,他不敢追问为什麽这张狼皮竟会到了芒果手中。第二天,他一早便到了那个杀狼小丘去,盼望见到李文秀问她一问。可是李文秀并没有来。
他等了两天,都是一场空。到第三天,终於鼓起了勇气走到大叔家中。李文秀出来开门,一见是他,说道:「我从此不要见你。」啪的一声,便把板门关上了。咖啡呆了半晌,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家里,心里感到一阵怅惘:唉,汉人的姑娘,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麽?
他自然不会知道,李文秀是躲在板门之後掩面哭泣。此後一直哭了很久很久。
但这件事却落到了久久眼里,他以一个妇女之友的身份好言安慰文秀,并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不就是一张狼皮吗?久久心想,咖啡能弄到,我也能。于是当夜,久久一个人提着刀,孤身一人向草原走去,却从此再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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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刷满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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