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音别馆】第四次思想解放:冲破“马克思崇拜” z
---黄 佶---
随着中国改革和开放的不断深入进行,社会主义大厦越来越多的构件被逐
渐更换成资本主义牌的,一种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社会资本主义”或者“资
本社会主义”正在昔日的红色大陆上形成,伴随它到来的是经济上的日益繁荣
和政治上的缓慢松绑。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不断地有新的问题出现在中国
人面前,例如贫富“两极分化”、如何改造国有企业等等。面对这些问题,存
在着尖锐对立的不同意见,甚至连邓小平的“不争论”也成了争论的对象。人
们开始呼唤新一轮的“思想解放”。
但是,二十多年来历经多次思想解放,中国人的思想为什么还需要“解
放”?“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式的在一个个具体的问题上解放思想,看来是
不够的,不能满足时代发展的要求。
在激烈的争论中,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水火不相容的双方使用的往
往是同一件武器——马克思。这也许是“多年解放思想,思想仍然不够解放”
的关键所在。
本文作者认为,中国人解放思想的关键,是应该跳出半个多世纪以来,中
国人头脑中形成的根深蒂固、甚至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思维定势:马克思的理论
学说是一门完全正确的、顶多个别论述过时了的“科学理论”。
这一思维定势,笔者称之为“马克思崇拜”。
马立诚、凌志军合著的《交锋》(今日中国出版社1998年第一版)在结束
语中总结到(第424页):
中国在改革开放中已经有过三次思想解放。
第一次思想解放冲破了“个人崇拜”。
第二次思想解放冲破了“计划经济崇拜”。
第三次思想解放冲破了“所有制崇拜”。
作者还对第四次思想解放可能出现的时候,进行了“猜测”(第425页),
但是没有对第四次思想解放将冲破什么崇拜进行预测。我认为,中国的第四次
思想解放应该是“冲破马克思崇拜”。
冲破马克思崇拜的努力,实际上早已经悄悄地开始了。邓小平的“猫论”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实际上就是中国人对自己的
“马克思崇拜”的一次公开冲击。前面三次思想解放中的第二、第三次思想解
放——冲破计划经济崇拜、冲破所有制崇拜,实际上也是第四次思想解放——
冲破马克思崇拜——的前哨战。近年来,中共中央大力号召“高举邓小平理论
的伟大旗帜”,也是这一努力的“有中国特色”的组成部分。
但是,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即使取得一些成果也是不稳定的,随时可能得
而复失。马克思的学说在中国大陆占据正统意识形态的宝座、占据大学和中学
的讲台长达半个世纪,其影响极其深远。当我在因特网上发表有关《资本论》
中的错误的论文以后,受到了激烈而狂热的、几乎没有理性的漫骂和攻击。考
虑到目前因特网的中国使用者绝大多数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因此,这一
现象使我深感意外。这一现象充分说明,马克思崇拜不仅存在于一些老年人的
头脑里,而且已经传染到了年轻人身上。他们的思想方式和使用的语言与“无
产阶级文化达革命”中的红卫兵如出一辙,使我得出一个结论:在中国,完全
存在爆发第二次文化大革命的可能性。
这也警告我们,含蓄的、婉转的“猫论”、“不争论”、“三个有利
于”,自上而下的“组织学习”邓小平理论,用邓小平理论的旗帜逐渐取代马
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旗帜,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应该直面马克思,研究并
且明确指出马克思理论中存在的错误,找出其错误原因,而不是含糊其辞,绕
道通过。
中国人必须冲破马克思崇拜,我想到的原因有三个:
1,贴着“马克思”标签的大棒已经成为阻碍中国人民思想继续解放的主要
工具;
2,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是“阶级斗争”情结的根源,而“阶级斗争”又是
“左”的根源;
3,“马克思崇拜”颠倒了中国人民的利益和马克思主义的位置。
一,贴着“马克思”标签的大棒已经成为阻碍中国人民思想继续解放的主
要工具
为什么几个(顶多十几个)“理论家”,无权,无枪,无钱,仅仅凭手中
的一枝笔,就能让全中国十几亿人民、几千万中共党员、几百万在改革第一线
的干部,包括手握党政军大权的中央最高层领导,明知方向正确,却犹豫再
三,非要绞尽脑汁,在马克思的故纸堆中找到相应的只字片语,才敢迈出下一
步?
我们可以在《交锋》中读到这样的语句(第421页):
他(晓亮)由此提出了所有制理论上需要重新认识的10个
问题:
1,破除国有制等同于社会主义的传统观念,恢复马克思
的社会所有制概念。
……
为什么要“恢复马克思的概念”?我们自己的概念是什么?如果马克思没
有说过“社会所有制”,我们怎么办?我们就等着国有企业全部倒闭,国有资
产全部“消失”,工人上街,军队做鸟兽散?
更何况,即使马克思说了、写了,也不一定有用。我们大家都知道,对于
同样的“马克思概念”,在理论家的嘴里可以有截然相反的解释!
我要问:我们中国人,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扔掉“马克思”这只奶瓶?!
邓小平可以凭他在党和军队中的高度威望,置马克思于不顾;江泽民可以
挟邓小平余威“防止‘左’”,但是以后各届比较年轻、根基较浅的党的领袖
还有什么可以镇住“左”妖的法宝吗?
这些理论家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法力,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一条贴着“马克思
主义”标签的大棒。有了这条大棒,他们想打谁就可以打谁,包括邓小平。
他们现在实际上已经成了中国的“思想独裁者”。在中国这么一个有着
“名不正则言不顺”传统的国家,虽然权有时可能大于法,钱有时可能大于
权,但是“理论”可以大于权加法加钱(一份非正式流传、没有署名的“万言
书”就能使百万富翁抛下日进斗金的生意仓皇出国!)。
所以,我们要破除“马克思崇拜”,要理直气壮地提出:“马克思的学说
也要接受实践的检验,特别是接受中国当前实践的检验。对的参考吸收,错的
坚决指出,决不盲从。”
二,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是“阶级斗争”情结的根源,而“阶级斗争”又是
“左”的根源
马克思认为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是两个根本对立的阶级。资本家阶级的财
富来自剥削工人阶级的剩余价值,工人阶级的贫困是资本家阶级的剥削造成
的。
马克思的《资本论》以科学论著的形式证明了这一观点,形成了“剩余价
值理论”。马克思在写作《资本论》时投入了几乎毕生的精力,接触了大量的
资料,以至出现了他在图书馆的石质地面上磨出了两个脚印这一传奇故事,加
上《资本论》等著作的巨大厚度和重量,使人们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
马克思的学说是无可质疑的科学理论。这构成了马克思崇拜的重要来源和组成
部分。
然而,仔细推敲剩余价值理论的推导和建立过程,我们可以发现存在严重
的逻辑错误。
马克思说:“12个人在一个144小时的共同工作日中提供的总产品,比12个
单干的劳动者每人劳动12小时或者一个劳动者连续劳动12天所提供的产品要多
得多。”(《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95年6月版,第363页)
也就是说,如果假设一个工人单独劳动时,每劳动12个小时可以制造一件
产品。12个工人共同劳动12个小时,生产的产品要多于12件。我们假设多一
倍,是24件。
根据马克思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理论,商品的价值并不取决于生产商
品时实际消耗的劳动时间,而是由生产这种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
(同上,第52页)。
因此,不论是单独劳动,还是共同劳动,只要生产出来的产品是完全一样
的,它们在市场上就具有相同的价值。
12个工人单独劳动一天,只能生产出12件产品,而他们共同劳动时,同样
劳动一天,却可以生产24件产品。由于每件产品的价值是相同的,所以共同劳
动创造的价值是单独劳动时的一倍。
如果资本家把工人创造的价值的一半分配给工人,对于工人来说,经济收
入和单独劳动时没有两样,而资本家也能获得利润。
如果资本家为了吸引工人参加共同劳动,把产品价值的三分之二分配给工
人,那么一方面工人的收入可以高于单独劳动时的水平,另一方面资本家仍然
有利可图。
至此我们可以看到,资本家不剥削工人也可以获得利润,剩余价值不是资
本利润的唯一来源,而且工人阶级参加资本家组织的共同劳动,收入完全可能
高于自己单独劳动的收入。总之,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不能成立。
马克思的问题出在:他一方面承认共同劳动可以增加产量,也承认同样的
产品具有相同的价值,与实际生产时间无关,但是另一方面他却认为和单独劳
动相比,共同劳动创造的价值量没有增加!
他说:“在价值生产上,多数始终只是许多个数的总和。因此对于价值生
产来说,1200个工人无论是单独进行生产,还是在同一资本指挥下联合起来进
行生产,都不会引起任何差别。”(同上,第358页)显然这是和他前两个观点
相互矛盾的。
(详细论述请见黄佶“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中的逻辑错误”等论文)
当然,雇主完全可能人为压低劳动者工资,或者延长劳动时间,进行剥
削,获取额外的利润;或者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增加利润,让工人在极其恶劣
的条件下工作。
然而,解决这些问题不必消灭私有制;即使消灭了私有制,建立了公有
制,也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
公有制在理论上全民所有,但是实际上是控制在政府官员和企业负责人手
里。当人民不能有效约束政府官员和企业负责人时,公有制实际上是“官有
制”,仍然不能避免剥削现象(表现为浪费、挥霍和贪污国有财产)。这已经
为实践所证明。
“官有制”中的剥削者除了讨好贿赂上级、保住官位之外不需付出任何代
价,更不会主动积极地考虑市场需求、培养和发现人才,发展科学技术、开发
和生产消费者需要的产品,因此还不如资本家。
要消灭劳动者可能受到的来自雇主的剥削,首先要正确认识这种剥削所产
生的根源。
我认为,这种剥削的根源在于:在劳动者和资本家相互交换劳动和货币的
过程中,双方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劳动者不出卖劳动,就没有收入,无法生
存,劳动能力也被浪费掉了;资本家不投资建厂,不购买劳动,至少眼前不会
饿肚子,而且钱还在银行里,没有损失。因此,在谈判劳动和货币的交换价格
时,雇主在大多数时间处于有利的位置。在劳动力供大于求的情况下,尤其如
此。由于谈判地位的不平等,雇主往往人为压低劳动力价格,或者逼迫工人在
恶劣的条件下工作,以减少产品成本,获取更多利润。
因此,解决劳动者受剥削的关键是改变这种不平等,改善自己在谈判中的
地位。例如,
1,劳动者提高自身素质,使自己成为复杂劳动者,改变简单劳动容易供大
于求的局面。例如工程技术人员、高级管理人员,演员,运动员等,在谈判劳
动的出售价格时地位要有利得多。
2,对于绝大多数普通劳动者来说,第一种方法比较困难,因此可以采取非
市场手段,例如和雇主集体谈判工资、政府出面制定最低工资等。
总之,劳动者和雇主之间的矛盾完全可以通过消灭私有制以外的手段,采
用非暴力的方式加以解决。
我们还应该看到,私有经济的销售和服务对象主要是广大劳动者,他们积
极发展新技术和新产品、努力降低生产成本和商品售价,也是符合广大劳动者
根本利益的。我们还应该注意到,工人和资本家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他
们是可以相互转换的。现在的中国,到处都有下岗工人创业成功、成为老板的
事例;同时也有很多老板经营失利,重新去为别人打工。
我们知道,资本家并不是把机器买来、把工人雇来,就可以坐享其成,获
取大把利润的。在投资前后,他都必须承担投资风险,及时根据市场变化,调
整产品,以确保工人的劳动价值和自己的利润得以实现
因此,工人阶级和资本家阶级之间的关系在本质上不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
争的关系,而是相互交换(交换劳动和货币)、相互分工(资本家承担风险、
组织生产,工人从事生产)和相互转换的关系。
经过非暴力的政治斗争,加上政府作为第三方的协调,工人阶级和资本家
阶级之间可以逐渐建立起基本上平等的关系。这是可以在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的
历史和现实中可以观察到的事实。
如果生产资料所有者(包括地主阶级和资本家阶级)不愿妥协让步(他们
往往得到掌握军队的本国政府和财大气粗的外国势力的支持),劳动群众的合
法斗争受到镇压,那么,受压迫阶级必然会放弃政治斗争,转而进行武装斗
争。显然,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为无产阶级革命提供了理论上的依据。
因此,革命违背马克思的预期,发生在旧俄国和旧中国等贫穷落后的国
家,而不是发生在工人阶级力量比较强大、资产阶级比较成熟的发达资本主义
国家,是很自然的。
就试图改变工人阶级和普通劳动大众的不平等地位而言,俄国和中国的无
产阶级革命是有积极意义的,是符合历史发展趋势的,绝非错误。
但是,由于马克思“科学地”证明了资本家的财富 100%来自剥削,因
此,革命者们相信,仅仅在工人阶级和资本家阶级之间建立起平等的交换关
系,还远远不够,阶级斗争必须继续进行下去,工人阶级只有消灭资产阶级,
才能获得真正的解放。于是,在以马克思政治经济学为基础的“阶级斗争”理
论的指导下,革命的列车越过了停车线,驶向了极端,并且从消灭资产阶级,
发展到消灭资产阶级思想、消灭非无产阶级思想,最后发展到消灭异己思想,
打击、虐待甚至从肉体上消灭异己分子和独立思考者。其结果不仅是万马齐
喑,思想僵化,奸臣当道,而且经济落后,人民贫穷,国力衰落,革命走上了
和革命发起者的理想背道而驰、和当年支持了革命的人民的愿望完全相反的道
路。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五十历史中,“人祸”导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以千万
计,其中主要是温顺忠厚、吃苦耐劳的农民,以及思想活跃、“价廉物美”,
掌握着中华民族迫切需要的科学文化知识的知识分子,使中华民族元气大伤。
尽管马克思经济理论中的差错导致了如此令人遗憾的偏差,但是,当年的
马克思在观察到工人阶级的悲惨境遇以后,站在工人阶级的立场上,为被压迫
阶级说话,进而为他们指出一条他自己认为是完全正确的、可以使他们摆脱剥
削、获得解放的道路,是一个知识分子负责任的表现,是出于崇高的动机,也
是值得我们每一个后来者敬佩和学习的。
然而,同样明显的是,马克思作为一个普通人,也会受到时代的局限。动
机的高尚并不能保证理论的完全正确。我相信,如果马克思生前发现自己的推
导过程存在错误,一定会认真修改,甚至另起炉灶。
马克思没有发现自己理论中的错误,是他的错误;但是,后人坚持这些错
误,不是马克思的错误,而是坚持者的错误。
我们应该坚持的不是马克思的只字片言,而是马克思的独立思考精神、为
人民大众的根本利益献身的精神。
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应该冲破“马克思崇拜”,把马克思放在平等的位
置上,认真客观仔细地分析研究马克思,丝毫不讳言马克思的错误。我们只有
破除“剩余价值理论是一个科学理论”这一盲目信仰,改变“剩余价值是资本
利润的唯一来源”这一错误观念,才有可能真正地消除“阶级斗争”情结,进
而根除“左”妖。
三,“马克思崇拜” 颠倒了中国人民的利益和马克思主义的位置
我们首先是中国人。是因为马克思主义能够指导中国人民摆脱帝国主义和
封建主义的奴役,我们才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
马克思主义仅仅是中国人走向独立和富强道路上的一件思想武器,马克思
仅仅是中国人请来的德国籍教练。球最终要靠我们自己踢,输球是我们的耻
辱,而不是教练的。
我们绝不能忘记这些最基本的事实。
我们应该根据中国政治和经济建设的需要取舍政治和经济理论,而不是把
自己的思想束缚在某一种思想体系里,不论它的出发点是多么的伟大和崇高,
不论它过去有多么的辉煌。
但是,“马克思崇拜”把这一切颠倒过来了。我们的一切努力是为了实现
马克思的理论推测;我们即使已经非常落后了,仍然要坚持马克思的教条。一
旦对马克思的教导有所违背,就心中没底,惶惶不可终日,好象犯了什么弥天
大罪。可是革命老区的群众长期贫穷,大量少年儿童长期失学,农民流浪讨
饭,工厂毫无竞争力,却完全无所谓。
在诞生了孔子和老子这些举世公认的伟大思想家的土地上,“宁要社会主
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之类荒唐的、明显错误的东西居然能够堂而皇之
地长期占据思想理论的正统宝座,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的确,马克思主义指导我们战胜了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使一个殖民地半
殖民地的国家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独立国家;计划经济思想指导我们高度集中
国力,使中国这么一个非常落后的国家,有了强大的工业基础和国防工业。
(我相信,很多人会和我一样同意,中国今天能够顺利地发展市场经济,1949
年以来计划经济打下的基础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但是,过去的成功只能证明马克思主义对我们中国人“有用”,而不能成
为我们永远按照马克思的思路前进的理由。
我相信,马克思这位德国籍大胡子教练一旦知道我们如此无条件地、如此
低能地、盲目地崇拜他和他的学说、他的只字片言,一定会受宠若惊、坐卧不
安的。
实际上,我们应该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精髓,这就是始终要考虑最广大的劳
动群众的利益,经济的和政治的利益。
如何做到这一点,马克思在历史长河中他所站的那个位置上,提出了他的
设想。但是,当历史的长河流到我们脚下时,这些具体的设想可能已经失去了
实施的基础,或者我们已经有了更好的方式,而按照马克思的那些设想反而无
法实现他的理想。我们应该怎么办?
当我们走进球场,发现对手采用了和教练预期完全不同的阵形,我们怎么
办?遵守教练的教导重要,还是获胜重要?
如果我们因为死守教练的教条而输球,回到休息室后教练会怎么说?
我相信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国人,不会缺少回答这些问题的智慧。
我的一位师弟是中共党员,他曾经充满自信地对我说,中国的绝大部分人
才在中国共产党里。我(“群众”)想了一下,基本上同意他的观点。
因此,五千万中共党员也会有足够的智力回答上面的问题。
说到中国共产党,很多人都会问:冲破“马克思崇拜”后,中国共产党还
有存在的基础吗?
我的回答是:
1,真正的共产党人本来就不应该盲目崇拜任何东西;
2,中国共产党不是为了实现马克思的理想而成立的,它是因为相信马克思
主义可以为中国人民带来幸福,而把马克思主义作为它的旗帜的。马克思主义
不是它的目的,而是它的手段。把马克思主义当作目的,恰恰是我们要冲破的
“马克思崇拜”的组成部分;
3,只要中国共产党愿意而且能够领导中国走向现代化,给中国人民带来幸
福,它就有存在的基础。
我觉得《交锋》中引述的几段话很重要,如第328页:
“我们搞社会主义,是消灭有产者,让大家都变成无产
者;人家搞资本主义,是消灭无产者,让大家都变成有产
者。”
又如第407页:
“不要怕马克思,我们做的已超过了马克思。”
这些话说明,在中国,人们对马克思的认识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冲
破“马克思崇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又及:
冲破“马克思崇拜”、彻底消灭“左妖”存在的基础,目的是为了彻底消
除一篇文章可以令全体中国人手足无措、噤若寒蝉、惶惶不可终日的“思想独
裁”现象。
但是,在我们的前进道路上,我们仍然需要来自“左”和“右”的声音,
不断地使我们保持清醒的头脑。当我们头脑过热时,左的声音可以使我们冷静
下来思考一下;当我们过分谨小慎微时,右的声音可以提醒我们抬起头来看看
和别人的差距。
兼听则明。这句话没有错。
我们渴望建立的民主制度,也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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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6月2日完稿于上海
并发表于国际互联网
1999年10月27日增补
投20世纪最后一期《百年》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