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客工赵泉印》 （四）
《客工赵泉印》 （三）
如约，星期六晚上赵泉印要给他老婆打电话。刚到新加坡时，每隔一天就打一次电话，老婆嫌打电话太费钱了，就说好了每个星期六打一次电话就行了。
在国内时，赵泉印天天都在外开出租挣钱，周末和节假日更不能休息，很少有时间陪她娘俩在一起，晚上收工回家时女儿已经睡了，只能和老婆上床交流感情了。现在远离家乡不能相见，心里总觉得欠了她娘俩什么似的。
工业区格外地静，收工后愈发冷清。夕阳西照，泛红漫黃涂抹了半边天的彩霞。高大挺拔的路边树林与路旁的细长灯柱轮廓分清，像是剪纸贴在天际的彩板上，煞是美丽壮观。白瞎了这一片景色，没人会来这里观赏，人都去了闹市区的影院酒吧舞厅超市。
太阳也下班了，天就黑了。路灯睁开了昏浊的眼睛，路面上首尾相连地停满了奔波一天的大罗厘，没被占据的另一半路面也没一辆车行驶，有几个客工骑着脚踏车恣意狂奔，有几条野狗窜来窜去地寻食觅友，有几只蝙蝠穿梭在夜幕中捕蚊捉蝇，有几对蟋蟀在草丛里发出清脆的争鸣。路旁的草地上三五成群地印度孟加拉客工席地而坐，围成个小圈，中间放了啤酒或饮料，还有几包花生米之类的小零食，边吃边聊，倒也悠闲自得。
赵泉印沿着路边向电话亭走去，潮热的空气，咸腥的海风，不知名的热带植物，黑皮肤客工身上围的类似国内家里用的床单和桌布那样大花方格的围裙，让赵泉印愰若再世到了印度。他努力地将自己换一种心情，想像着自己走在繁华的大都会，高楼林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他怕不小心在电话中流露出自己现在的落寞心境。上两次电话中他的女儿问他新加坡是不是像电影中的外国那样美，是还是不是，赵泉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隐瞒着家里他在新加坡是打扫厕所的，只是讲暂时还不能开出租，因为他的驾照还在国内的警局里扣着。都是那个鸡巴破警察害的，也怪自己太容易冲动了，还有点不可告人的私心，想到外国来开开洋荤。老婆不让来，说破财免灾，就认倒霉给两万块钱算了。赵泉印咽不下这口气，心想我用这笔钱去外面看看世界不好，给那个鳖孙王八蛋，一分也别想。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赵泉印还没开口，老婆埋怨的嘟噜声就由那千里之外进了赵泉印的耳朵里了。“你怎么今天才打电话，家里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星期六晚上打电话是上次俩人说好的，那能怪我不打电话。赵泉印没想着要跟老婆争这个理儿，倒是家里出事了把他吓住了。能是什么事呢？女人就爱大惊小怪的，这方面赵泉印领教的多了。典型的一次是女儿去邻居家找她的朋友玩，事先没跟妈妈讲，她发现女儿不见了，问了周围的邻居，都说没看到，她就锁上门去附近的商店、游戏室去找，也没有，就慌了，打手机给赵泉印说女儿丢了。女孩子丢了是个大事，赵泉印急忙往家赶，还没到家老婆就又来电话说女儿回来了，把赵泉印气得没脾气。
赵泉印就催着他老婆赶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在担心他的父母，他们才刚过60岁，身体又没啥大病，应该不至于吧；还是女儿上学路上被车撞了，赵泉印心里七上八下的十五桶水晃荡不停。
“那个警察昨天找到咱家门上了，说两万块一分也不能少。说你撞了人擅自逃离现场，本可以抓你进监牢关两年的，让你拿两万块算是少得了。”
赵泉印听到就是这么个大事，不禁在心中把他老婆臭骂一声：“又是大惊小怪！真把我吓了一跳，原来这么点屁事。”他想起来在国内还没交劳务费决定出国前，老婆一直不让赵泉印来新加坡，赵泉印就借口说要是不走，被警察局抓进去至少要关两年。这本是吓唬老婆的，给他出国找个借口，没想到那个烂警察也是用关两年来吓唬他老婆，真没专业水平。赵泉印祖传是开车的（也就他爸爸开公交车，他爷爷不知道，顶多也就驾个牛车赶个驴车吧。），他知道他其实是没撞到那个老太婆，就算撞到了，也没伤着，只不该的是他擅自离开现场，但也离关两年差到远了去了。他为了让老婆不再为出国这码子事记恨他，就假惺惺地对他老婆说：“幸好我出国了。你要不让我走，现在还在国内，早就被抓进牢房了。”
“你说这可怎么办呀。你倒一走了之，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个警察呀。”赵泉印老婆的声音中带了哭腔。
“唉…呸！不会说话别乱说，什么孤儿寡母的，我还没死呢，说什么丧气话。”赵泉印不高兴了。
“你别跟我胡搅蛮缠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我是说我们娘儿俩，无依无靠的，你又不在家，那个警察再找上门要钱，我可怎么办呀？”
就是嘛，自己大男人闯的祸，却一拍屁股走人了，剩下个烂摊子留给老婆，还计较老婆说话大惊小怪，自己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不临走前去找那个警察一刀捅了他那个狗娘养的。
“你就说我出国了，不回来了，叫他死了那条心吧。要钱没有，要命，两年后回国给他！”
“你别傻了。我说你出国了，那个警察才放大了胆来欺负我们娘俩呢。他不知道你不在家，还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还是女人心细，赵泉印可没想到。要是知道赵泉印不在家，家里只剩下老婆和女儿，那个家伙不光要钱，还来贪色，那就赔大了。不行，千万不能让那个警察知道我出国了。“那你就说我去亲戚家借钱了，我们家没有两万块钱给他。”
“我也没说你出去借钱，那样让他贼心不死。我只是说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叫他有事找你，别来家里找。那个警察恶狠狠地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过两天再不交钱，就要起价了。你说可恨不可恨，这种事也有起价的。”
说实在的，自出了那桩撞人的事以来，赵泉印就觉得事有蹊跷，疑窦丛生。那天车都拐过去了，根本没挨着那个老太婆，是她自己倒下去的。那一把老骨头，要是撞到她，早就把她撞散架了，躺在地上还能哼哼的出来。再说车里那个乘客，可能也是合夥人，我开车都没觉着撞到人，他在车里坐着怎么就发现了，还叫我停车。还有老太婆躺在地上，我驾车走了，那车牌是谁记下来报给警察局的，那个警察中队长是怎么得到我的电话，他又是怎样知道我家在那里的……。警察局里有内贼，可找上门的不一定是真警察。
“那个警察穿没穿制服？他在敲榨我们是肯定的，要是真警察，他娘的胆子也忒大了点了。”赵泉印第一次跟老婆道出心中的疑惑。
“你是说那是个假警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赵泉印老婆的口吻中带有惊喜与解脱，如果是假警察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警察的制服叫羊皮呀，你也太看得起警察了，那是不折不扣的狼皮。警察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狼，还是大色狼。”在国内开出租五六年了，没少受警察的气，赵泉印说起警察来是气不打一处来。
“管他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披着狼皮的羊，你倒是拿个主意呀！该咋办好啊？”
“咱报警！”“管他真假，他上门来敲榨就是犯罪，天下还真的一点王法也没了！”赵泉印想，反正我也不在家，老婆也没工作，女儿才上小学一年纪，都已经是社会最底层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倒也可能免去纠缠了。
“报警？你又犯傻了。咱家他都能找上门，你的手提他也能知道号码，你白天出事，警局晚上就拘了你一夜，你报警？你撞人擅自潜逃，警察还找不到你呐，你还去报警？再说了，交警、刑警、民警、武警、巡警、公安干警、税务警察、便衣警察，几十种警察，你去哪儿报警？谁管你呵。”
赵泉印一听也傻眼了，政府整那么多警察来对付老百姓干嘛。
“你倒是说话呀，要不就挂了电话，你想好了办法明天晚上再打来吧。”赵泉印老婆嫌拿着电话不说话浪费钱，想挂电话了。
“我说！”“我说咱们干脆跟他拼了。你就答应给他两万块，约个时间叫他到家里来拿。你叫上你爸、我爸，叫上你哥我弟，再找我以前开出租的几个哥们儿，先请他们去饭店吃上一桌，请他们帮个忙。那个警察来拿钱时，不管他真假，给他来个五花大绑，扭送公安局，让事件曝光，让社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说法。”
“你说的也许可行，可我个女人家那能干得了这种大事，你还是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来主持办理这事吧。”这可不能怪赵泉印的老婆胆怯，没吃豹子胆，敢私自捆警察，弄不好那就家破人亡了。
“好了，就这样办了。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爸，等那个警察再来，你就跟他定下个日子，叫他来拿钱，你再告诉我爸日期，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可要装的像一点儿，另外事先把咱女儿安排到你妈家里，别吓着她了。”赵泉印主意已定，他干事就喜欢干脆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打完了电话，赵泉印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可又感到局促不安，一直在想这件事的结局会如何。
如约，星期六晚上赵泉印要给他老婆打电话。刚到新加坡时，每隔一天就打一次电话，老婆嫌打电话太费钱了，就说好了每个星期六打一次电话就行了。
在国内时，赵泉印天天都在外开出租挣钱，周末和节假日更不能休息，很少有时间陪她娘俩在一起，晚上收工回家时女儿已经睡了，只能和老婆上床交流感情了。现在远离家乡不能相见，心里总觉得欠了她娘俩什么似的。
工业区格外地静，收工后愈发冷清。夕阳西照，泛红漫黃涂抹了半边天的彩霞。高大挺拔的路边树林与路旁的细长灯柱轮廓分清，像是剪纸贴在天际的彩板上，煞是美丽壮观。白瞎了这一片景色，没人会来这里观赏，人都去了闹市区的影院酒吧舞厅超市。
太阳也下班了，天就黑了。路灯睁开了昏浊的眼睛，路面上首尾相连地停满了奔波一天的大罗厘，没被占据的另一半路面也没一辆车行驶，有几个客工骑着脚踏车恣意狂奔，有几条野狗窜来窜去地寻食觅友，有几只蝙蝠穿梭在夜幕中捕蚊捉蝇，有几对蟋蟀在草丛里发出清脆的争鸣。路旁的草地上三五成群地印度孟加拉客工席地而坐，围成个小圈，中间放了啤酒或饮料，还有几包花生米之类的小零食，边吃边聊，倒也悠闲自得。
赵泉印沿着路边向电话亭走去，潮热的空气，咸腥的海风，不知名的热带植物，黑皮肤客工身上围的类似国内家里用的床单和桌布那样大花方格的围裙，让赵泉印愰若再世到了印度。他努力地将自己换一种心情，想像着自己走在繁华的大都会，高楼林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他怕不小心在电话中流露出自己现在的落寞心境。上两次电话中他的女儿问他新加坡是不是像电影中的外国那样美，是还是不是，赵泉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隐瞒着家里他在新加坡是打扫厕所的，只是讲暂时还不能开出租，因为他的驾照还在国内的警局里扣着。都是那个鸡巴破警察害的，也怪自己太容易冲动了，还有点不可告人的私心，想到外国来开开洋荤。老婆不让来，说破财免灾，就认倒霉给两万块钱算了。赵泉印咽不下这口气，心想我用这笔钱去外面看看世界不好，给那个鳖孙王八蛋，一分也别想。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赵泉印还没开口，老婆埋怨的嘟噜声就由那千里之外进了赵泉印的耳朵里了。“你怎么今天才打电话，家里出事了你知道不知道！”星期六晚上打电话是上次俩人说好的，那能怪我不打电话。赵泉印没想着要跟老婆争这个理儿，倒是家里出事了把他吓住了。能是什么事呢？女人就爱大惊小怪的，这方面赵泉印领教的多了。典型的一次是女儿去邻居家找她的朋友玩，事先没跟妈妈讲，她发现女儿不见了，问了周围的邻居，都说没看到，她就锁上门去附近的商店、游戏室去找，也没有，就慌了，打手机给赵泉印说女儿丢了。女孩子丢了是个大事，赵泉印急忙往家赶，还没到家老婆就又来电话说女儿回来了，把赵泉印气得没脾气。
赵泉印就催着他老婆赶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在担心他的父母，他们才刚过60岁，身体又没啥大病，应该不至于吧；还是女儿上学路上被车撞了，赵泉印心里七上八下的十五桶水晃荡不停。
“那个警察昨天找到咱家门上了，说两万块一分也不能少。说你撞了人擅自逃离现场，本可以抓你进监牢关两年的，让你拿两万块算是少得了。”
赵泉印听到就是这么个大事，不禁在心中把他老婆臭骂一声：“又是大惊小怪！真把我吓了一跳，原来这么点屁事。”他想起来在国内还没交劳务费决定出国前，老婆一直不让赵泉印来新加坡，赵泉印就借口说要是不走，被警察局抓进去至少要关两年。这本是吓唬老婆的，给他出国找个借口，没想到那个烂警察也是用关两年来吓唬他老婆，真没专业水平。赵泉印祖传是开车的（也就他爸爸开公交车，他爷爷不知道，顶多也就驾个牛车赶个驴车吧。），他知道他其实是没撞到那个老太婆，就算撞到了，也没伤着，只不该的是他擅自离开现场，但也离关两年差到远了去了。他为了让老婆不再为出国这码子事记恨他，就假惺惺地对他老婆说：“幸好我出国了。你要不让我走，现在还在国内，早就被抓进牢房了。”
“你说这可怎么办呀。你倒一走了之，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个警察呀。”赵泉印老婆的声音中带了哭腔。
“唉…呸！不会说话别乱说，什么孤儿寡母的，我还没死呢，说什么丧气话。”赵泉印不高兴了。
“你别跟我胡搅蛮缠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我是说我们娘儿俩，无依无靠的，你又不在家，那个警察再找上门要钱，我可怎么办呀？”
就是嘛，自己大男人闯的祸，却一拍屁股走人了，剩下个烂摊子留给老婆，还计较老婆说话大惊小怪，自己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不临走前去找那个警察一刀捅了他那个狗娘养的。
“你就说我出国了，不回来了，叫他死了那条心吧。要钱没有，要命，两年后回国给他！”
“你别傻了。我说你出国了，那个警察才放大了胆来欺负我们娘俩呢。他不知道你不在家，还不敢那么肆无忌惮。”
还是女人心细，赵泉印可没想到。要是知道赵泉印不在家，家里只剩下老婆和女儿，那个家伙不光要钱，还来贪色，那就赔大了。不行，千万不能让那个警察知道我出国了。“那你就说我去亲戚家借钱了，我们家没有两万块钱给他。”
“我也没说你出去借钱，那样让他贼心不死。我只是说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叫他有事找你，别来家里找。那个警察恶狠狠地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过两天再不交钱，就要起价了。你说可恨不可恨，这种事也有起价的。”
说实在的，自出了那桩撞人的事以来，赵泉印就觉得事有蹊跷，疑窦丛生。那天车都拐过去了，根本没挨着那个老太婆，是她自己倒下去的。那一把老骨头，要是撞到她，早就把她撞散架了，躺在地上还能哼哼的出来。再说车里那个乘客，可能也是合夥人，我开车都没觉着撞到人，他在车里坐着怎么就发现了，还叫我停车。还有老太婆躺在地上，我驾车走了，那车牌是谁记下来报给警察局的，那个警察中队长是怎么得到我的电话，他又是怎样知道我家在那里的……。警察局里有内贼，可找上门的不一定是真警察。
“那个警察穿没穿制服？他在敲榨我们是肯定的，要是真警察，他娘的胆子也忒大了点了。”赵泉印第一次跟老婆道出心中的疑惑。
“你是说那是个假警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赵泉印老婆的口吻中带有惊喜与解脱，如果是假警察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警察的制服叫羊皮呀，你也太看得起警察了，那是不折不扣的狼皮。警察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狼，还是大色狼。”在国内开出租五六年了，没少受警察的气，赵泉印说起警察来是气不打一处来。
“管他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披着狼皮的羊，你倒是拿个主意呀！该咋办好啊？”
“咱报警！”“管他真假，他上门来敲榨就是犯罪，天下还真的一点王法也没了！”赵泉印想，反正我也不在家，老婆也没工作，女儿才上小学一年纪，都已经是社会最底层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倒也可能免去纠缠了。
“报警？你又犯傻了。咱家他都能找上门，你的手提他也能知道号码，你白天出事，警局晚上就拘了你一夜，你报警？你撞人擅自潜逃，警察还找不到你呐，你还去报警？再说了，交警、刑警、民警、武警、巡警、公安干警、税务警察、便衣警察，几十种警察，你去哪儿报警？谁管你呵。”
赵泉印一听也傻眼了，政府整那么多警察来对付老百姓干嘛。
“你倒是说话呀，要不就挂了电话，你想好了办法明天晚上再打来吧。”赵泉印老婆嫌拿着电话不说话浪费钱，想挂电话了。
“我说！”“我说咱们干脆跟他拼了。你就答应给他两万块，约个时间叫他到家里来拿。你叫上你爸、我爸，叫上你哥我弟，再找我以前开出租的几个哥们儿，先请他们去饭店吃上一桌，请他们帮个忙。那个警察来拿钱时，不管他真假，给他来个五花大绑，扭送公安局，让事件曝光，让社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说法。”
“你说的也许可行，可我个女人家那能干得了这种大事，你还是打电话给你爸，让他来主持办理这事吧。”这可不能怪赵泉印的老婆胆怯，没吃豹子胆，敢私自捆警察，弄不好那就家破人亡了。
“好了，就这样办了。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爸，等那个警察再来，你就跟他定下个日子，叫他来拿钱，你再告诉我爸日期，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可要装的像一点儿，另外事先把咱女儿安排到你妈家里，别吓着她了。”赵泉印主意已定，他干事就喜欢干脆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的。
打完了电话，赵泉印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可又感到局促不安，一直在想这件事的结局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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