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而作
耶和华如此说:“智慧人不要因他的智慧夸口;勇士不要因他的勇力夸口;财主不要因他的财物夸口。夸口的却因他有聪明,认识我是耶和华,又知道我喜悦在世上施行慈爱公平和公义,以此夸口。这是耶和华说的。”(耶利米书9:23)
你和谁一起过中秋?
“你不是高及的妈妈吗?没想到和我一起洗礼的人是你!”一张年轻女子的脸,由于兴奋更焕发出青春的光彩,她那颗热烈的心像是要溶化一切似的。
面前的女孩,宁宁觉得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只能应付似地笑了一下。宁宁远没有她那么嗨。
对宁宁来说,今天是圆了一次公主的梦。花衣女子家的大厅,柔美的灯光让人感到温暖和亲切,钢琴弹奏的曲调优美舒畅且动人心弦,人们满腔热情地为她献上虔诚的祝福,鲜花、掌声......身着洁白衣服的宁宁成为了中心人物,拥有属于她的一切的美好。
这就是“圣洁”吧,在洗礼的那一刻,她感到真像花衣女子说得那样“以前的罪恶和过犯都被上帝一笔勾销了”,令她舒服、陶醉、甚至有些眩晕。哪怕这种“外在”的美好只是一瞬间,她也感到满足了。仅此而已。生命之路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对她意味着什么,她不清楚。对她来说,有什么能比在新加坡站稳脚跟更重要呢?所以有一点她非常清醒:自己绝不可能像花衣女子那样勇于奉献。物质的自己不够格,精神的就更谈不上了。
看宁宁愣愣地杵在那里,年轻女子越发热情了,拉着宁宁的手急切地摇了起来。“我是碧茜!和你一起去移民厅的!”
宁宁重新拾起了记忆,想起了那个给简先生擦汗的女生。她是细高个,尖下颚......想着她就脱口而出了,“哦,是你啊?怎么像是变......成熟啦?”胖字刚要出口,宁宁就急忙拐了弯。同时她也后悔了,一般女孩对别人说自己有变化都是很敏感的,这个变字不该说。哎,自己笨嘴笨舌的真不会说话。
果然,碧茜咬咬嘴唇,自嘲地说:“新加坡天那么热,上哪儿去锻炼啊,天天在屋子里坐着,我又爱吃零食,不胖才怪!”证实了自己的判断,遇到了相识而且还一起洗礼,碧茜高兴还来不及呢,她不会因为宁宁的话而生分,索性拿眼睛盯着宁宁看,“你倒是没怎么变,还变好看了。你什么时候来教会的?”
宁宁并不想和她谈这个话题,她可不想让人、尤其是社会上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以防万一对自己不利。所以只是告诉她,自己给花衣女子的儿子做老师,因而认识主的;但是平时忙于补习,去教会的次数并不多。“你呢?”宁宁反问她,并随她一起下了楼,在花园里慢慢走。
“难怪在教会没看见你呢。我嘛,也是花衣女子带的。”她们沿着花园,刚够两人并肩而行的小径向前走。弯弯曲曲的小径两边的泥土地上,每相隔不远就埋有地灯。深沉的天宇像是块宝蓝色的帷幕,静谧的不发出任何声响,但你能感觉到那份浓重和厚实就在你的身边。从地下射出的光给低矮的花草镀上了金边,也使树干和朝地的叶片闪着光彩。
“你家在哪儿啊?”
“南京。”
“你呢?为什么来新加坡?”
“无锡。我们离得不远呢。你晓得吗,当初我是和父母吵着闹着要来新加坡的。我爸爸甚至拿和我断绝父女关系相要挟,我都不怕,就和他们寻死寻活地闹。把在北京做生意的哥哥都惊动了,特地回来......最后,他们终于屈服了。呵呵,其实,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说女孩子不行,我也要像哥哥那样闯出一片天空。”说着,她昂起头,甩了下短发,“要不是花衣女子说要在主里与他们和好,现在我都不理他们。”
“你向他们认错啦?”
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平复了心情,“是啊,圣经说要孝顺父母,我还和他们吵架......”她说话的样子又变回了小女孩,声音轻柔了不少,像是回到父母的身边,说给他们听的。“快过中秋节了,真想他们......”
“是啊,你父母来新加坡过节吗?”
她黯然地摇摇头。“你呢?”
宁宁没说话。千里迢迢,来一次谈何容易。“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中秋?”
“不了,我约了朋友。”
“你男朋友?”
“唔,我们一个学校的,他比我大一届,是学化学工程的。”碧茜和美蒂差不多,都是在中国考上大学后不久来新加坡的。二十出头。她的英文比美蒂强,所以顺利录取在淡马锡理工学院食品营养专业。提起专业,她有些泄气:“新加坡的营养师过剩,学这行将来不好找工作。我男朋友的专业就好多了,还有一年多才毕业,现在就有公司愿意和他们签约,还提供奖学金呢!”
“他有奖学金吗?”
“他哪有份,奖学金一般只提供给新加坡人,还有教育部从中国招考的中国学生,当然也不会是理工学院的学生。男朋友和我一样学习之余都得去打工。”
“打工不违法吗?”宁宁想多了解一些,说不定儿子将来上理工学院呢。
“假期凭理工学院的证明可以合法打工,平时就偷着打喽!我教补习,他去餐馆端盘子。最近好像找了个帮化学公司编程序的活儿,挺忙的。”碧茜发出轻轻的叹息。
“会不会耽误学习?”宁宁像关心自己孩子一样关心起她来。“还好,上课的压力不大,就是写专题作业挺烦的,我都好几次没交作业了。”
“你不怕学校处罚?”
“哪有,你不交这一项就没有成绩,损失的是自己。上完课老师就走了,见老师是要预约的。”碧茜怀念起中国学校的老师,特别是中学老师。填鸭那个累啊,生怕学生考不好给自己丢人。
“大学没有填鸭,但老师除了上课,还要写教材,带实验。”宁宁也想起妈妈在教学时的辛苦。
“哎,再丑也是娘啊!还是中国好。你们南京有那么多好吃的,盐水鸭,皮白肉嫩,我最喜欢吃了。”提起吃,碧茜又来了劲。“不过,我们无锡的酱排骨也不输给你们南京的鸭子噢,呵呵!可惜,今年中秋节吃不到了。”碧茜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下桥了。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宁宁见她情绪不高,就安慰道:“新加坡也有月饼的,还有彩色的,就是价格高,要新币三四十块钱(人民币150元)一个呢。”
“这些贵还不说,都没有家乡的枣泥麻饼好吃。枣泥松籽的馅子,外表两面都裹着密密的芝麻,烤的焦黄喷香!”碧茜一说起吃来就没完没了。“咬一口......”
“是你家乡的吗?那是苏州的特产好不好?”呵呵,两人开心地笑了,好像已经“吃”得心满意足。宁宁看再吃下去两人的口水就够下面了,加上时候也不早,赶紧打住:“其实不管在哪儿过、和谁过,即使一个人过,只要开心就好!买不起月饼就不买,反正没有月饼吃,也可以吃别的照样过节。”
“谁说的?一个人怎么能开心?我要和男朋友在一起过节才会高兴!”碧茜看看草丛里亮闪闪的灯,又看了看宁宁补充道:“你和儿子一起,再烧点好菜,一定也会开心的!”宁宁听了没说话,她想起老公一个人在家过节,心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