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小营子娃大营子狗 三:映山红,布谷鸟,春播过了清明,北方的阳春才算是真正的来。杨树、柳树的皮肤日渐泛起绿意,树枝上纷纷的长出许多的树耦来,春风一过,洒的满地都是,仿佛是可爱的毛毛虫。耦落尽之后,细嫩的树叶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一日一日的长大。记得小学时学过一首咏柳的唐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寥寥几笔,真是道尽了同样是出于童年的垂柳的清秀可人。不过作为孩子的我们总是纳闷,哪里的春风竟然能在二月来呢?
山崖边儿上一簇簇的冬青听到山鸟的欢快鸣唱,仿佛童话中沉睡的姑娘为英俊王子的深情一吻而苏醒,这个时候也绽开了一朵朵火红的花,与崖底阴冷出还没有化尽的白雪掩映着,爽心悦目。冬青在我们那儿还有好多像它的花朵一样美丽的名字,像“靠山红”,“映山红”,“金达莱”,“杜鹃花”。
此时的花草树木为什么会如此打动我们呢?是灰色了一冬的眼终于又见了颜色么?还是因为这饱满的勃勃生机令我们每一颗经历了冰霜严寒之后的心灵深深的感动?生命!也许这就是春天的全部秘密所在吧。
布谷鸟经历了一冬的歇息这个时候也开始了它的吟唱,“布谷,布谷…”悠长的声音和着山谷的回声,提醒老农是时候下犁播种了。
老农三五个蹲在一块老阳儿地,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商量着什么时候开始种地。
“明儿个要是还不变天,就该开犁了。”
其中一个取下嘴上叼着的旱烟袋,在棉鞋鞋帮一边敲敲装上一锅新烟丝,一边发着议论。给天气把脉可不是件容易事,不是若干年经验的老农,可拿捏不准。要是下种子太早,单薄的麦苗一露头再遇到降温就可能被冻死。而如果迟了,到了秋,恐怕麦子还没熟透,过了寒露一场霜下来,也是颗粒无收。这就是所谓的靠天吃饭。除了要摸准老天爷的脾气,做到心里有数的事还多着呢。比如哪块地土质好、靠河边、水分足,哪块差,啥时候该种啥地,比如平地种啥,山坡地种啥,啥时候种小麦,啥时候种苚麦、大豆、谷子的,学问大着呢。久而久之,人们总结了许多这方面的农谚。比如:清明种小麦,谷雨种大田,立夏前后种瓜种豆,过了芒种不可强种。等等。
“可到时候了,我看该动家伙了。”其他人附和着。
这不,一曲春耕大合唱随即拉开序幕。壮实的大犍牛沉稳地拉着木犁,一步一摇头,犁铧翻起黑色的泥土;男人扬着长长的皮鞭,在后面“yv, yv, wo, wo”驾驭着犁杖,女人紧紧跟在犁杖后,一拿一根木棍“嗒嗒嗒”地敲打着另一只手中夹着的“点葫芦”,把种子点进新翻的泥土中,女人身后又有一人紧紧相随,用同样地方式点化肥;英俊的红枣马拖着一双石磙,“打磙子”,完成最后一道工序,把种子结实地埋在地下。后来木犁换成了铁造的“翻眼儿犁”。再后来,有人买了拖拉机后面拖着一排犁铧子。再后来,村儿里的壮年劳动力开始离土也离乡,出外卖苦力,甚至过年也不会回来。跑荒的良田,开始越来越多了…
每逢春耕,农村的中小学也要十天半月的放假,俗称“种地假”。农村的老师很辛苦,教书不说,农民的活计一样也少不了。但往往他们种田、养家都不是好手,如果再是“民办教师”的身份,工资一个月少得可怜也就那么二三十块,日子过的会相当窘迫。夯看庄稼把式们其他时候敬重老师这个文化人,卷起裤腿子下了庄稼地,可就常常拿他们开涮了,免不了一番善意的奚落嘲弄,博大家一个开怀大笑。这情形,你说“隔行如隔山”也好,说“虎落平阳”也不为过。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个时候,同龄的孩子们都要牵马、点肥,干一些力所能及和强赶鸭子上架的活计。孩子虽然天性爱玩,身体又单薄容易疲劳,却大都很懂事的减轻点儿父母的负担。像我一样游手好闲,专门负责跟在犁杖后从新翻的泥土里捡拾蚯蚓去钓鱼的“少爷”,少之又少。也难怪,两个姐姐和父母那时太宠我,我也正求之不得。再后来,家人开始亡羊补牢,要我逐渐“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过似乎也已经成了和孔圣人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百无一用的书生”了。
[gemonv (4-4 0:03,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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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爸爸用大爬犁耕地,我每次坐在犁上让牛拉。[How_R_U (4-4 8:21,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2楼
(引用 How_R_U:那时我爸爸用大爬犁耕地,我每次坐在犁上让牛拉。)那时候我也坐在犁上,不过是用拖拉机拉的[中国心 (4-5 0:18,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3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