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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不知道什么是想家,平时一个多月才给家里打一次电话,而且从来没在除周六的日子里打过。今天却不知怎么,在两个莫名其妙的喷嚏之后竟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妈妈的声音给了我答案:我的外公,恰是在今天,离世而去。
我永远相信,亲人的思维之间,是有着无形的电波联通着的。那电波使我今天莫名的焦躁不安,使我为早已习惯的事情发无名之火,使我突然放下手中的工作去上猫扑却只在一个丧失亲人的帖子里流连许久,读完了所有的百余个跟帖,也使我今晚‘意外的’想听家里人的声音。
妈妈没有哭,事实上我从来就没见我的妈妈哭过,她是我22年里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而我,却禁不住哽咽。记忆里,丧失亲人之痛是离我那么遥远。唯一的记忆也只是在十几年刚刚上小学的时候,今天,却现实的摆在我的面前。
外公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22年里心中唯一没变的伟人。
确实没有浓厚的亲情,外公是个不会表现自己感情的人,事实上我经常认为他是一个典型的老学究,但他永远使我最敬佩的人。
外公出生在上海崇明,国民党统治时期被送到英国剑桥读书,在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并成为英国皇家经济学会终身会员后回到中国,成为站在街旁迎接解放军入城的爱国知识分子的一员。饱读洋书的他绝对是当时中国国际经济学少有的专家,却因为是国民党送出去的学生而未受重视,从此被命运的浪潮抛来抛去几十年。外公是个学者,是个纯粹的学者,与世无争是他一生的信条。3届全国人大代表,一届全国人大委员,辽宁大学博导,名誉副校长,几个明校的名誉教授这些名誉仅仅成为有目的的人利用他的理由,却从来没有使他表现出一丝即便是应有的骄傲,进93学社中央常委等“仕途大好”的机会被他不在乎的放弃。他是一个超脱的人,是一个与功利主义的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他在包括我的所有人面前都似乎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但在他不经意的翻阅每月从英国寄来的皇家经济学会的期刊的时候,在我浏览书架上一本本署着他的名字的‘大部头’的时候我才能深深的感觉到我面前的老人的智慧非我辈能比。
我似乎从来就没真正认识过我的外公,他从来就不对我们讲什么他的过去,一次都没有,甚至没有对我们讲过上海话,没拽过‘伦敦腔’,甚至我得记忆里他从来就没有象所有的外公一样拍拍我的头,对我欣赏的说:长高了。但从我有记忆起他永远是我崇敬的对象。在我一次次的看见狗屁不是又牛B烘烘,不可一世的人的时候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才华;在我看见过年时他平静的面对曾经是他带的学生的市委领导们一脸假笑的递上花篮的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是人格的纯洁。。。。。但是外公确实走了,我失去了我最敬佩的亲人,也永远失去了了解他的机会。
外公的财产仅是千卷藏书和几十本著作,但外公充实而无遗憾的走了。
因为非典无法开追悼会,市里的‘大员’们失去了一次做绣的机会,但外公可以安静的走了。
笑看炎凉87载,外公可谓高寿,一个纯洁正直聪慧的心灵,从此离开了这个也许并不适合他的世界。
安息
安息
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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