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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电话,是想和家里人说新年快乐的,父亲接电话,他说现在忙,忙得一塌糊涂的,很多事情都在年底,然后告诉我家里的情况:母亲到亲戚家去了,弟弟还好,但外公病已经很重了。
父亲说:有时间,过年回来吧!在这之前,我是没有这样想的,我喜欢一个人在外面的漂泊,特别讨厌的就是春节拥挤的交通,我是已经决定今年不回家的,想试试一个人在外面过春节的滋味。可是父亲的一句话,击碎了我以前所有的想法,特别是病重的外公。
我决定要回家了,无论旅途多么的累和多么的让我疲惫,我要回家!因为不要再留遗憾在心里折磨以后永远的日子。
但是,对外婆的遗憾是已经永远无法弥补的了。如今,外婆的坟前应该满了冬季枯黄的野草吧!我好久没有去了,那坟也许很寂寞的了,这个春节要回去陪外婆说说话了。告诉外婆现在她最爱的外孙已经长大,已经可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的世界里毫不畏惧的生活了,从前在她的背上长大的我,现在终于站在异乡的土地上,有她说过的想看的一切,可是我再也不可能带她来看了。每次,看到人流里那些被搀扶着看风景的老人,心里都是酸酸的,每次我都要想,若外婆还在,我一定要接外婆来看看的。
我终究没可能在外婆离开我之前实现外婆说过的夙愿,那种痛在心里一直无法去掉,每每在夜晚念及的时候,泪水常常不小心的流出来,我知道有种爱是无须偿还的,但我仍然无法将这想法去掉,我觉得不能报答深深疼爱我的外婆,是永远无法弥补的痛。
外公也已经到了高龄了,一直都以为外公是永远不会生病的,因为我的记忆里外公都是一直有精力做很多事的人,很早的时候,我就没见他歇过,我离开家的时候,他还和我说不要替他担心呢?可是现在连外公也生病了,我真想知道,为什么人要老,为什么老了就要生病,为什么亲情总是很少偿还的机会,我和弟弟一直都是在外婆和外公的疼爱里长大的。这些年一直都只是接受着他们的爱,却没有机会可以好好的报答。
和父亲挂掉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不孝顺,这些年都在外面任意的漂着,当初选学校的时候,就想离家远远的,果然如愿后,一直就很少回家,喜欢一个人浮游在没有人认识我的城市里。毕业工作以后又一个人跑到远远的地方,父亲对我的宽容是我一直可以任性的理由,可是我却从来没有为他们想过,今天,当我想到的时候,发觉到自己的自私是这样的可鄙。
前些时候,母亲生病了,我只是偶尔的一个电话回去问问,而一直守侯在母亲身边的却是一个与我们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女孩喜欢弟弟,她愿意付出,可是做为母亲的女儿的我,那时却还在为一些小小的感情挫折忽略了一切,甚至母亲的病情。
记得以前看的文章里说:母亲/我是你放飞的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那线/都在你的手里。我知道,现在,母亲已经在风筝的那头扯动了线,告诉我,回家。
是的,我要回家。
(附:我是在挂了电话后,突然间涌出的这些话,象一篇剖白书一样的絮絮叨叨的说着,其实我只是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我要回家,回家看看!在2000年的最后一天,这样的言语应该还可以带到下个世纪,那样,我会记得以后自己将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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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朋友,你能拥有这份爱,并能将深埋心底,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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