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媛觉得她胜利了，在走出高考考场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高考胜利了，果然分数下来了，她以667分居全班第一，这是她三年来的最好的成绩，人家不是说“笑到最后的笑得最好”嘛，栗媛觉得这句话最适合她现在用。

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总算有一个圆满的结果，抱志愿的那天，她望着这间学习了三年的教室，很认真也很自信地填了“北师大的生物系”。她望了一眼何海鸣，这个她暗恋了一年男孩，一直坐在她的后面她却一直不怎么敢和他说话，对于她高考的胜利，他没有说一句恭喜的话，只是冲她笑了笑，她问何海鸣你要报哪？海鸣微笑着说同济的建筑系，栗媛说很好呀。心想过不了多久大家就各奔东西了不禁有点伤感。

报完志愿栗媛去推自行车，她看见海鸣又一如既往地和隔壁班那个高个女孩儿一起骑车回家了，那女孩车筐里还放着一卷画，栗媛知道那肯定是海鸣画给她的。海鸣画画特别好，这也是他报建筑系的原因。无数个女生都朝他要过画，栗媛却没有这样的勇气。

栗媛想着估计他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他，这时她听见有人喊她，居然是冯举，冯举问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栗媛很惊讶说你……请我？好……好呀。

咖啡屋里的光线很暗，他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外面的天阴下来好像要下雨，冷气开的很足，只穿了超短裙的栗媛有点发抖。咖啡的白烟燃着简单的曲线，弥补着短暂的沉默。

栗媛很不好意思的一笑问怎么有空请我喝咖啡？
冯举低着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睛说有些事现在一定要跟你说，要不然估计没机会了。

栗媛的心收紧了想高一的时候就分手了，后来你也又找了个大美人，和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呀。索性先岔开话题问贾闪闪好吗？你们俩上一个大学吗？

冯举的脸有点红了，说我们把高三都挥霍掉了，考不上什么好大学，我们俩都去武汉一个二类学校。

栗媛听了不觉的有点得意，心想你小子也有今天，你当初和美女浓情蜜意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说不错呀，还上同一个学校，请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叫我。说完喝了一大口咖啡。

冯举的脸更红了，说你别这样讽刺我了，我的分数线还不至于上那个学校，但是她的分只够上那个。

栗媛心想你小子今天请我到这来就为了表现你俩多恩爱是怎么的，姐姐我还不喜欢听呢？于是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冯举仍旧低着头说栗媛，其实我特别怀念初三那会儿和你一起奋斗考高中时的日子，要不是把你当成动力，我跟本考不上一中，你还记得那次我模拟没考好……
栗媛有点不耐烦了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追忆往事？

冯举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满脸写满了尴尬，说栗媛我想问你一句你那时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栗媛喝的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心想这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又提出来了。她擦干嘴角的咖啡问怎么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问我这句？

冯举抬起头，突然间变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我就是想知道答案。

栗媛说好，说着给了他一个蒙娜丽莎的笑容。我从初三时就喜欢你，说实话我也挺怀念和你一起奋斗的日子，高中又和你分一个班我当时特别高兴，我知道我那时任性，总耍小脾气，高一运动会结束那天你还记得吗？我当时跟你说以后上学放学别再跟我一起走了，其实那都是气话，没想到你还真听话，从那天后真的再也不理我了。她刻意说得很平静，像一个看过沧海桑田的成熟女人似的。

你等等，那你让我怎么办？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给了你那么多暗示，你知道我怕羞不敢跟你表白，但是我为你做的那么多不是最好的表白吗？冯举说这些的时候眼里带着无限的忧伤。

栗媛的眼里充满了泪，亮晶晶的像清澈的小溪，说你好意思说这些吗？我后来倒是想去向你道歉，但是才分手一个月你就开始追8班那个美女贾闪闪了不是吗？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

冯举看她要哭了语调稍微暖和了一点说当时几个哥们一起打赌追贾闪闪，我当时被你甩了心情不好就参加了，高一的那个平安夜我们几个还有贾闪闪和两个女生一起去蹦的，然后……

然后怎么了？

有些……有些事情男人做了就一定要负责的，冯举慢慢的艰难的终于说完了这几个字。

栗媛傻了，她明白了冯举的意思，她眼里的泪像溢出容器的水似的流了下来，说冯举你说什么？

冯举也大口地喝了一口咖啡说，说其实我心里一直喜欢你，从和贾闪闪好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堕落，有几次我挺想和她分手的，但是我知道我已经配不上你了，还有我知道你后来喜欢上了何海鸣。

栗媛愣愣地问你怎么知道？
冯举说你后来看他的眼神和初中时看我的一样。栗媛你别哭好吗？我今天只是想问清楚这个一直在我心底的死结，我很高兴你喜欢过我，今后恐怕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了，我祝你前程锦绣。

栗媛飞的冲出了咖啡屋，外面下起了雨，冯举也追了出去。

栗媛，栗媛，不要乱跑，会着凉的。

栗媛抽噎地哭着，说冯举你丫还算个男人吗？你连我爱你都不敢对你爱的女孩讲你还算个男人吗？你知不知道你和贾闪闪好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初对你那么任性。

雨打湿了两个人的脸，头发，衣服，冯举说栗媛你别这样，你高考考的那么好，经来肯定会生活得很幸福，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栗媛还是哭着，她用拳头捶着冯举说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和她发生那种事？

冯举说那是个意外，说着他知道自己哭了，他问栗媛，我能最后抱你一次吗？

栗媛躲进冯举那她熟悉又陌生的臂膀里，雨越下越大，路上很多行人纷纷向他们行注目礼，冯举脸上的泪流在她的脸上，冰冰的，凉凉的。

栗媛问冯举，你哭了？

冯举说没有，那是雨水。

很多年后，栗媛有了个幸福的家庭，还生了个漂亮的女儿，又是一个雨天，她抱着女儿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她亲了亲女儿的脸说女儿你将来一定要好好地对待你第一个爱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