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见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是这样的,在乌节路那家很大的书局里,看到她站在书从里.很耐心的看着一本书.她人瘦了好多,穿着宽宽松松的衣服,脸上的眼镜还是那一副,少了鼻托的那一副.
我过去和她打招呼,见到我真的很兴奋的样子,但随即用手指在嘴边打了个"嘘"的动作,然后靠过来,用很小的声音问我:"这样巧?你也来了?"我很高兴见到她,她是个很孤独的女孩,当然这是别人的评价,在我看来,她真的不知道有多充实.就因为不太喜欢交际活动,她认识的人不多,而且连手机都没有,想要找她,很难,但时时又都会碰到她.
我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去年的大专文学奖颁奖典礼上,她来的稍稍有些晚,进入礼堂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一身白色的衣服,松松的那种.然后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对她礼貌的笑笑,我对那个文学奖多少有些期待,心里有些紧张,但没有表现出来.
"请问几点了?"她问我:"我没有带表."我们开始攀谈起来,知道她是一个理工学院的学生.我又问她为什末来得这样晚,她笑笑,因为迷路.原来她提前两个小时出门,但还是没搞清楚地点,最后还是坐计乘车来的.后来就是那样了,她得了一个奖,然后是拍照,然后是吃东西.那天的人,我有一种感觉,象是在做秀一样,我还记得有一个男生得了几个奖,然后讲个不停.她笑笑对我说,她的文章没有好的内容,只是文笔好一点罢了.后来我在专门的那个网站看到了她的文章,知道只有她那样的女生采写得出那样的文章,很平静,也很乐观,也很悲伤.
我以为会和她失去联系了.因为她没有手机,我告诉她我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她记住了没有.又是后来知道,她有个电话簿,我的号码被清清楚楚的记在里面.
后来真的很奇迹般的碰到了她.她是陪朋友买衣服.在一个很明亮的玻璃窗前坐着,舒展着眉头,欢快的提着意见.我走过去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在那一次,我注意到她在公共场合会很小声的讲话,还会负责提醒自己的同伴.我也是在那次也养成了这个习惯,所以每每我坐公车或是搭地铁,碰到很多人,当中有很多的中国人,无所顾忌的大声谈话或是讲电话,我都会皱皱眉头,那真是个要得不得坏习惯.
她穿着宽宽松松的衣服很好看,梳着中长发,没有做过任何护理或是其它的东西.她的面目一般般,但鼻梁很高,眼睛也很深,有些像混血儿.她的皮肤还算可以,但我估计可能是那种敏感型,因为都没看见她化过妆.也从来都没见她带过首饰之类的东西,据她说,她自己戴不上项链,又没有耳洞,而戒指又不是能随便乱戴的.有时也听到她抱怨过,她的个子是170,在新加坡,好像是个蛮恐怖的身高.
认识她久了,但还是不能了解她.她就是那样一个简单的人,简单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对于她的爱好,譬如写作,她只字不提,除了那一次见到她的文章外,我一点都看不到她有文字的影子.她是学护理的,对自己的课程是不太满意,有些小小的后悔,但还能坚持下去.她是希望能有机会学些别的,但好像是方向不太明确,现在她还在担忧着件事.好像有很多事都让人担忧.
这一次见到她,我问她瘦下来的原因,她说不知道,可能是开始跑步的原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都厌恶死自己了,应该找些事情做才对.她对我说想要学素描,那是她高中时的心愿,管它会不会成功,尝试才会有希望.
问起她的男友,她风轻云淡的说分手了.原因呢?原因啊,他好像喜欢上一个很漂亮的学妹了.我看过她和她的男友在一起的样子,她的男友不像是花心的人,但为什末会这样?
"没有那样多的原因啦,我们虽然各个方面都很配,但就是有些方面合不来.我脾气一犟起来像一头牛,又不太会猜男生的心理在想什末.其实当初应该只做朋友的,因为自己找借口逃避,所以就胡乱陷进感情里了,现在说清楚了,轻松多了."我知道她是很喜欢那个男生的,真的很想鼓励她再试试挽救一下,她好像看出来了:"不要再增加他的困扰了,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来配合某一个人,挽回了,没有意思的.我现在很好,很自由,新加坡有很多地方,我是迷路才发现的,很适合思考."
她还是很坚强,让我都没有兴致骂骂那个男生替她出口气了.她的男友我认识,是我的一个学长.很优秀,优秀的男生不多,尤其是那种由里到外都很优秀的男生.我打过电话给他,问问他到底怎末一回事.
"我是认识了一个学妹,是她先主动的.现在应该算是我的女友了."
"那她该怎末办?"我有一点生气.
"她能找到一个会珍惜她的人,我不能了,即使有那个心,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做.她是让男生无所适从的女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又能怎样?"
是宿命吧?她永远都是松松的衣服,芹高纤细,不会惹人注目,但一旦沾上边了,真的会被她吸引.我看到学长拉着她的新女友介绍给我,很漂亮的一个女生,但还没能迷倒每一个人,我的学长应该是不会被她迷倒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但那个傻女孩很高兴的样子.她应该知道她男友以前的女友,在她的眼里,那只是个相貌一般的女生罢了,脾气又乖僻,应该没有男生会喜欢.但她不知道,只要看看那个女生在书丛里看书的样子,然后有些焦急的提醒你控制音量的手势,就会让人的眼光离不开她了.不兴的是,我的学长就是在书局和她认识的.当时他和朋友大声地讲着电话,她上前提醒他.我的学长没有读书的习惯,这是该不了的,但他每周都会去那家书局报到,又她这个现任女友陪着,然后他会负责提醒她不要说话,静静的把平静留给读书的人.
无论怎样,我希望再见她快乐,还有我的学长.
我说不出安慰的话了,真的怕说出,她要是哭了,她就不是我认识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