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时候是很奇妙的,好象人们不能过多的去思考;我想这和生命可能是一种规律有关吧。不过人这种据说是属于高级动物的种类,也有很奇妙的地方;他的思维,他的情感,还有他对世界的认识,有时候还真的给我们的逻辑大师,乃至于哲学大师们留下了许多困惑和不解。
不知道是生活所迫,还是为什么信念,现在我还真的都想不明白了;不过最近我被相邀参加了几个莫名其妙的会议;听组织会议的人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会议,而且吸收我去参加是因为想听听我对一些要形成的决议的看法。其实都好些年了,我的大脑已经被社会洗劫一空,如果要问我对世界万物有什么自己的认识,说不定我还能说点自己的真实感受;但是对于含有政治的文字,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我早就没有了自己的感觉;最近突然走进这样的氛围之中,还真的有些茫茫然然。
我的家乡盛产苹果,是中国久富盛名的苹果之乡;好多年前为了家乡的苹果能走出家门,我也为此付出过不少艰辛的努力;当然了,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有其两面性的;我也跟着家乡的苹果几乎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跟着家乡的苹果不断的走红,我也终于混得了个一官半职;那个时候,在我的思维中,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切都是符合逻辑发展;不过过了好多年,现在的一切已经让人都有些看不明白了,如果要是再放进逻辑的构架之中,用哲学的目光进行审视,就会觉得许多东西简直就是一种玩笑,甚或是生活中的低级玩笑。
我参加的第一个会议是县委和政府想出台一个《关于加强苹果产业化建设和发展的决定》;按说这是一个好事情,因为家乡的苹果风风雨雨走过了二十多年,不管是民众,也不管是在此闯荡江湖的为官者,都曾经为此付出过不少的辛劳;现在是多少任县委和政府,我已经数不过来,不过在家乡,如果不走发展苹果的路子,民众要走向富裕,那只能是梦中楼阁;所以,新的一届县委和政府自然是不会丢下这个还有闯荡空间的机会。
家乡的苹果在中国有好多第一,这个好象在很多年以前就有了;比如说人均栽植苹果面积是中国第一;苹果产量人均也是全国第一;当然了好象还有许多;不过后边的那些第一我一直认为人为的因素多了一些,可信度还是应该大打折扣的。不过我今已经不在其位,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谋其政了。
会议是由县长亲自主持,政府所有副县长都参加;可见说是非常的重视那还是一点也不为过的;我呆在这样的氛围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本来我是什么都不想说的,可是当我听到说到“十一五”末全县的苹果栽植面积要达到五十五万亩时,心里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们县是黄土原上一个很小,也很贫穷的地方;全县的耕地面积大概不足七十万亩;人口有三十万;当我听到发展五十五万亩苹果的时候,心里有了这样的一种感觉,苹果现在好象已经不是在富裕一方百姓了,而是在饯行一种什么政治的理念。家乡现在已经是号称有四十八万亩苹果;但到底是多少我不知道;不过前些年还征收农业特产税的时候,我就曾经产生过一种困惑,就觉得有一种现象用逻辑思维得不到解答。
当时家乡苹果面积已经接近四十万亩了,就按一亩一百元钱收,当时也应该给县级财政收回四千万元来;可是从农民那里看,一亩果园收的税远远不止一百块钱;可县上一年却只能拿回两千多万块钱。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其实明眼人一看都明白是因为什么,只是没有人去说破它。记得我和当时的县委书记论说起此事,书记笑了笑对我说:“可能是面积的问题,不过现在我们需要这样的面积,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苹果的产业真正做大。”
初听起来好象书记也没有说错什么,好象家乡的苹果也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不过后来我有了另外的一种思考,其实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关系,用不着做什么深刻的思考,就能明白个中原由的;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做这样的思考呢?当时的县委书记其实说的也没有错,现在看来他好象是在用一种政治哲学在回答当时的那种奇怪现象。
今天我似乎又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也是面对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逻辑关系,却要论说一番社会与事业的成就和伟业。说心里话,我真的不想说什么;可是县长好象不干,认为既然来了,总应该说上几句,也许这样好象才能符合他认为的那种逻辑关系。那就说吧,不过好多年了,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假话,既然决定说,那就说几句心里的真实感受吧。
“我别的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两个感觉我想说说;一是我们全县只有六十多万亩耕地,如果真要把苹果发展到五十五万亩,那么三十多万人吃什么?再说我们现在到底有多少苹果,依据是什么?另外还有一个感觉好象是文件技术性的问题,那就是既然成立领导小组,县委书记任组长,县长任常务组长,我怎么觉得好象很别扭;本来这项工作就是政府的工作,县长任组长就可以,为什么要把书记也拉进来呢?”
没有人说话,县长也不说。二十个人的会议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几个为什么问得太过分,还是因为我问的问题太幼稚,不值得人们去议论。我说完了,好象沉默了好久,最后也只有县长来说话了:“你说的这几个问题其实也不算什么问题,我们看问题不能只看局部,关于粮食的问题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问题;至于说的组长的问题,我看下来和县委衔接后再做决定。”
我说完了,县长也说完了;我说了些什么,现在看来也象没说一样;县长说了些什么,也许只有县长自己知道。不过等散会回到家里,我突然才有了一种顿悟,现在思考问题已经不能再用逻辑关系去思考了,因为逻辑只能凸现一种规律,可现在到处都在说什么“超常规”,“跨越式”;当然了,如果从哲学的观点来看,事物也有突变的可能,但是那种突变只是没有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么频繁,这么的让人不可理解。
世界是在变化,运动是一种绝对,不过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一种没有逻辑关系的世界里,对于政治和社会属性我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但是对于生命那一定就是一种作践。一位朋友和我在调侃的时候说:“现今的社会就应该是这样,如果什么都符合逻辑关系,那么我们怎么能看到世界里的五颜六色呢。你说未婚先孕不好,可现在就是一种时尚;你说好人一生平安,可是我们总能看到好人惨遭不幸;你说人民是主人,可是腐败的却全是公仆。好了,不用困惑了,偷鸡摸狗的都能成为百万富家,还有什么能不可能呢?”
“那是社会,我总觉得和逻辑没有什么关系。”我说。
“没有关系?我看你是读亚里士多德的书太多了;不过你别忘了,那可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现在是什么年代,现在是政治的时代,政治就是不需要逻辑的事情由掌权者自由发挥自己的意志;你不需要多想什么,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你不喜欢黑格尔吗?那你就记住他的一句话,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存在既合理,看来今日的世界好象就是在遵循着这样的一条原则。朋友也许说的对,社会也许永远都是这样;因为朋友给政治做出了一个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的解说。不过我也再想,如果把社会和生命放在一起,那么生命一定渺小;但是生命不会消亡,社会却一定有它消失的那一天。
不过现在我似乎也想明白了一点,逻辑关系也就是一种关系,它和客观存在是不一样的;谁都可以把家乡的苹果亩数任意说出;四十亩万怎么样,说上一百万亩也没有什么;说说也就是说说而已,但客观的存在也许永远都是符合一种逻辑关系。想到这里,我忽然感到自己原来把逻辑哲学化了,原来哲学也能开玩笑。
呵呵!哲学也能开玩笑!世间可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