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学】东邪西毒(三)三、两个不同身份的背后，藏着的是同一个受伤的人
<<错误>> ~郑愁予~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
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
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 . . . . .
初四，立春。黄历上写着，春风解冻。
姑苏的桃花林中，一片春意盈然。那时，你女扮男装，闯荡江湖。你与黄药师在酒肆中一见如故，举杯畅饮。
渐渐，酒意涌起，你的俏脸一片酡红，眉来眼去间春色无边，爽朗中流露着娇羞女儿之态。
黄药师一边喝酒，一边目不转睛地望着你。他眼中泛着浓浓的醉意，却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抑或是醉于你嫣然的倩笑里。
你的目光荡漾，女儿家的心思让人猜臆莫名，更添你倾城之艳。
忽然，黄药师伸手轻抚你微烫的脸庞，说：“如果你有一个妹妹，我一定娶她。”
年轻时候的黄药师，是个放荡不羁的人，很容易让人爱上他，也很容易伤害别人。
他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你心头慌乱不已，脸上更觉烫热，只好籍故推跌了筷子。
当你俯身拾起筷子时，你故作漫不在乎地说：“那我们一言为定，如果你反悔，我一定杀了你。”
黄药师眯着眼看你，嘴角牵起一丝很坏的笑意。
但，你却觉得他坏得很可爱。
他斜睨着你，双目一眨，说：“我怎么可认得谁是你妹妹？”
你含笑地沉吟一会儿，轻轻地说：“你给我一件信物，我转交给她，届时凭信物相认。”
他呵呵地笑起来，说：“我黄药师孑然一身浪荡江湖，何来什么信物？”俯身探前，神秘兮兮地说：“我叫王母娘娘的青鸟使为我传信，如何？”
在你还来不及意会之前，黄药师已朝客栈的窗口纵身飞出。
你心中一急，叫道：“你就这样走了吗？”
没有回应，你的那句话被风吹冷了。
你跌入一阵失落与怅惘中。
说时迟，那时快，黄药师又如大鸟般落入客栈。
你见回他，不禁又惊又喜。
他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走到你面前，右手从身后向你伸出，竟然抓着一只青雀儿。
你掩着嘴笑个花枝乱颤，语气带点埋怨地说：“总不成叫人家成天抓着这青雀吧？”
他洒然笑道：“这又有何难哉？”
他抛下几锭银两在桌上，牵起你的手，就往外奔去。
你们两人在街上左穿右钻，开心地跑着笑着。初时你让他牵着你的手，后来，你把他的手紧紧握着。
最后，他把你带到一间卖鸟儿的店前，买了一个鸟笼给你。
你娇羞地把青雀放入鸟笼中，轻咬下唇，说：“明日午后，城外三里处的长情坡上，我妹妹会带着这只青雀在那儿等你。”说完，你转身抛下他急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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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如握在手中的雪，初时是为了好奇稀罕，待它渐渐融化，就会冰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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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早晨，你都在想着要用哪一种笑靥最美，去迷惑黄药师。
你的眉画了不下百次，总是不满意。不是太粗，便是太细；不是太高，便是太低；不是太长，便是太短。可是，你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你把最漂亮的裙子都拿了出来，一件一件地配搭着，望着镜中的自己，发觉原来自己是如斯美丽。
说话时，你未语先笑，旁人皆莫名其妙，但都说你今天特别漂亮。
在人们还在谈论著你时，你就如一阵风地离开，留下耳语飘浮风中。
你策马赴约，一手提着鸟笼，一路都在担心脸上的粉妆会落去或融化。
来到约定的地点，黄药师还没到，你暗骂自己，为何如此沉不住气，怕待会儿会被他取笑。
你脸泛笑意，喜孜孜地不时踮起脚来张望。
张望复张望，太阳开始倾斜了，黄药师还是没来，你的喜悦渐渐化作焦虑。
最后，你望着落日落入你心中，你知道黄药师不会来了。
你从来不曾爱过一个人，当你决定爱上一个人时，为什么那人要如此狠心，把你的心摔碎？为什么有爱情就一定会有眼泪？
你痛恨地向吊在树下的鸟笼拂去，奔出去作最后的眺望，终于绝望。
你觉得很疲倦，浑身乏力，走向那将脱光叶子的矮树，象在大海中抓到浮木那样，把身子伏倚在在树丫上。
你的心似要裂开，忍不住嘶叫出来，叫声中充满了强烈的恨。
恨源自爱，原来恨一个人也要缘份。
粗糙的树皮括痛了你的脸，但你毫不在乎，只知声嘶力竭地尖叫。
如果尖叫可以治好你的痛，那么你尖叫吧。
但那是不可能的，你只感到更加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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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欧阳锋，西域白驼山人氏。
离开白驼山之后，我就到这片沙漠来，经营一家酒馆。真正的职业是杀手的接头人，专门帮人家解决麻烦。
在你的一生中一定是有些事你不想再提，有些人你不想再见，因为他曾经做了一些很对你不起的事情。
或者，你有想过杀了他，但是你不敢，或者你觉得不值得。
杀一个人并不难。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武功很好，但最近他生活上有些困难，只要你可以拿出一些银两，他就可以为你效劳。
(其实，杀一个人并不容易。但有时为了生活，很多人都愿意冒这个险。)
一年中，从总有几个月人好象不愿意死的样子。
你来找我那时，我已好几个月没接过一单生意了。
你自称慕容燕，是慕容家的后人。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黄药师。。”你狠狠说。
“黄药师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剑客，要杀他，我怕没有这么容易。”我冷看着你。
“只要能杀了他，我不惜任何代价。但我有一个条件，他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而且是最痛苦的死法。”你无情地说。
“你这么想杀他，他跟你有很深的仇恨吗？”我好奇地问。
你拼命地摇头，说：“因为一个女人，他抛弃了我妹妹。”
X X X
“我哥哥是不是来找过你？”再次看到你时，是在同一天黄昏。
那时，你已恢复了女装，忽然出现在我那晦暗的酒馆中。
我假装认不出你，问：“你哥哥是谁？”
你目光中带着恨意地答：“我哥哥叫慕容燕。”接着又问：“他是不是要你帮他杀一个人？”
基于职业道德，我绝不会透露任何关于顾客的事，只能答：“不记得了。”
你刹那间反射地叫：“不准杀他！如果你敢杀他，我就杀了你。”
我转过身去不看你，说：“你哥哥出手那么阔绰，这年头象你哥哥这样的顾客已经很少了，拒绝他我岂不是很大损失？”
你说：“如果你不答应他，我可以出双倍价钱。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哥哥慕容燕。”
我耸耸肩，说：“你们两兄妹的感情都很奇怪。你为什么那么恨你哥哥？”
你恨恨地答：“因为他不准我和黄药师在一起。”
我略一思索，说：“他不准你和黄药师在一起，一定有他的原因。”
你答：“他认为我是属于他的。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他。哈哈 . . . . . . ”
你狂笑地走出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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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是不是来找过你？”第二天，你身着男装，拦在我去市集的路上，如前一天那般。
你在路上负手而立，背向我，微微侧过头来。
“是的。”我答。
“不要对她有非份之想，不然，我连你也杀了。”你语带威胁地说。
我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大了。
“你为什么这样关心她？”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不过想保护她而已。她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追问。
“她要我帮她杀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慕容燕。”
“一定是黄药师教她这么做的。”你沉声说。
“就算没有黄药师，她也会这么做，因为她想离开你。”我作出判断。
“我是不会让她离开我的，除非我死了！”你双目似有火燃烧。
嗖，你施展轻功而去，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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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是不是见过我哥哥？”那天黄昏，你穿一袭粉红的裙子出现在我酒馆中。
我不置可否，说：“是他对你说的吗？”
你不答我的话，径自走到挂在窗口的鸟笼前，伸手兜弄，追问：“为什么你还不动手？”
我若无其事地答：“杀了他，我怕我会收不到钱。要杀你哥哥很容易，因为他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你。我今天对他说你要杀的人是他，就是要看他有什么反应。”顿了顿，又继续说：“你哥哥即然反对你和黄药师在一起，有可能他很爱你。如果是，他爱你到什么程度？”
你若有所思地看着鸟笼，答：“他要我一生一世都跟着他。”
我说：“那么看来，他真的很爱你。”
鸟笼的阴影交错地落在你脸上，让你的表情更加阴沉复杂。
你轻蔑地说：“可惜我不爱他呢，我爱的人是黄药师！”
我语带同情，说：“那他岂不是很伤心？”
你把眼神抽离鸟笼，缓步走到鸟笼的另一边，满无所谓地说：“伤心不是由得他去伤心罗，反正我都不开心了，为何不找一个人来陪我？我就是想他知道得不到一个人的滋味！”说完，神经质地叽叽笑了起来。
你表情忽地一沉，回头满目猜疑地瞪着我，问：“你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我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答：“你哥哥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什么是最痛苦的死法。我想了很久，终于给我想到答案了，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死法，就是先杀了他最爱的人。我不可以这样做，因为如果我杀了你，我向谁收钱？”顿了顿，问你：“你说对不对？”
你沉默地望着鸟笼。
我留下你一个人，到厨房弄点东西。
出来时，发觉我的鸟笼不见了。追出去一看，只见一个破鸟笼留在酒馆外的地上，你的身影颠簸在茫茫沙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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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你又出现在我的酒馆中。
和以往不同，这次你完全没有那种侍气凌人的样子，反而象受了惊的兔子那样瑟缩地依在墙壁。
你这种神出鬼没的习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颤抖着声音说：“有人要追杀我。”
我眉头一皱，说：“为什么他们要追杀你？”
你仿佛很无奈地说：“因为他们说我是黄药师最爱的女人。”你忽地投入我的怀中，说：“不要让他们杀我！”
那晚，你一直都很害怕。为了让你镇定下来，我给你喝了点酒，很快你就醉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你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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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的妹妹收藏在哪里？”你忽然以慕容燕的身份出现在我黄昏的酒馆中。
这一次，我的头不但很大，而且还在不断发麻。
“前几天，她来找我，说有人在追杀她，我给她喝了点酒，第二天一早她就不见了。她没有回去吗？”我试探地问。
你摇了摇头。
“无缘无故，为什么有人要追杀她？”你问。
“据说，因为她是黄药师最爱的女人。”我答。
“笑话！黄药师根本不喜欢她。如果黄药师喜欢她，为什么有要离开她？”你强烈地反驳，很激愤。
“有些人是要离开之后，方发觉那个是自己心爱的人。也许黄药师是这样的人呢？”我说这句话时，心中一阵抽痛，想起了一个人。
“他不是。”你坚持。
“为什么你这样肯定？”我追问。
“因为，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你凄苦地说。
一个人受了挫折之后，不多不少总会找一些藉口掩饰自己。
(他真的喜欢过你吗？还是你认真地对待了一个玩笑？或者，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其实，不管是慕容燕还是慕容嫣，两个不同身份的背后，藏着的是同一个受伤的人。
我把一壶酒留在桌上，径自去弄晚餐。
待我回来时，桌上的酒只剩下一点。
你手持酒碗，望着窗外的圆月。
“你醉了，慕容兄。”我察觉到月色洒在你的脸上，你的脸一片醺红。
“慕容兄？我不是什么慕容兄，我是堂堂大燕国的公主，慕容家的后人，我的名字叫慕容嫣。你是谁？”你如斯问我。
再如此纠缠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先杀死我自己。
“你不认得我是谁吗？”我沉着地反问。
你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我。
“曾经你说你要娶我，我怎会不认得你？当日你作客姑苏，我与你在桃花林中喝酒。你当时借醉抚着我的脸，说，如果我有个妹妹，你一定娶她。你明知我是女儿之身，为何还要这样对我说？”你满脸痴哀，仿佛我真的就是黄药师。
“酒醉说过的话，怎么可以当真？”爱情很危险，因为它总让人变得太天真。
“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我一直等到现在。曾经我叫你带我走，你说你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你心中爱的明明是慕容嫣，为何还要爱上别的女人？知不知道，我曾经去找过那个女人，因为他们说你最爱的人是她。我本来想一剑杀了她，但我没有，因为我不想证明她是！”你声音越说越苦涩，此时已忍不住哭了出来。
望着你万般愁苦的面容，我不禁心中抽痛。那个人，也曾经这样为我吗？
“曾经我问过自己，我是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但现在我已不想知道了。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无论你心底多么不愿意，你都不要告诉我你最爱的女人不是我！”
你的哀恸有末日的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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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过得特别的长，因为我仿佛在和两个人说话。
“慕容嫣？”
你仿佛没听见。
“慕容燕？”
你也没有反应。
忽然，你开口了。
“告诉我，你最爱的女人是谁？”
我沉默一阵，轻缓答道：“不就是你罗。”转身回房。
曾经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我没有回答。现在掉换成黄药师的身份，发觉这几个字并不是那么难出口。
一个男人的漫漫一生，不多不少，总要骗女人几回。女人心受不了真话，为了保护她，只好说谎。
其实我很后悔，那一次我宁愿不说话，也不对她说那几个字，帮她，欺骗她。
也许，我天性残忍。
我和她就这么地僵持着，为了自尊，把彼此伤得，肝肠寸断。
那天睡到半夜，忽然有个人在抚摸我的身躯。
我知道你想摸的人不是我，但我又何尝不是把你当作另外一个人？
你的手很缓，好象我大嫂的手一样。
自从那夜之后，江湖中再没有人见过慕容嫣或者慕容燕。
多年以后，江湖中出现一个很古怪的剑客，叫作独孤求败，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只知道，独孤求败喜欢对着自己的水中倒影练剑，练完剑后总会仰天狂叫。
有人说他是男的，也有人说她是女的，但从来没有一个肯定的说法。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独孤求败的剑法天下无敌，但也从来没有朋友或伴侣。
请阅下回：
四、桃花开谢[江山如花 (7-31 21:08,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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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此文是转载的么?http://blog.readnovel.com/article/htm/tid_23043.html
该帖作者为"独孤如伤", 发表时间为06年三月21日. 因为所发表的版块为"美文转载", 所以怀疑也是转来的, 原创时间可能更早...
如果是转帖, 请注上"(转)"或者"(Z)", 以免读者误会是您自己的作品.
当然如果您就是原文作者, 那么我表示万分的敬意...
[江南渔夫 (8-3 10:48,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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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江南渔夫:请问此文是转载的么?http://blog.readnovel.com/article/htm/tid_23043.html
该帖作者为"独孤如伤", 发表时间为06年三月21日. 因为所发�...)竟然被识穿了......如花如伤，是同一人。
这是如花唯一写的完的小说，所以当成得意之作，希望有人读。
没想过竟遇上楚留香，拆穿了真面目，果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知阁下意下如何处置？
[江山如花 (8-3 19:50,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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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江山如花:竟然被识穿了......如花如伤，是同一人。 这是如花唯一写的完的小说，所以当成得意之作，希望有人读。 没想过竟遇上楚留香，拆穿了真面目...)虽非首发，仍是原创，欢迎捧场！[materialist (8-3 20:48,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4楼
(引用 江山如花:竟然被识穿了......如花如伤，是同一人。 这是如花唯一写的完的小说，所以当成得意之作，希望有人读。 没想过竟遇上楚留香，拆穿了真面目...)哈哈[海海 (8-3 21:27,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5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