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在版主的引诱下,我那隐匿已久的文艺情怀又赤裸裸地爆发了。
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地给自己贴上scientist和理性主义的标签,但谁让咱是双鱼座呢,打压不掉的浪漫主义和小清新情结总是时不时地添乱,不如就给它一个宣泄的机会吧,反正也许久没写了,就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练练笔。
我想说的是诗词来着。
回想一下,我最纯粹地接受文学教育的阶段其实只有初中,所以迷恋过的大部分诗词也都是那个时代接触的。当时学过一首诗,叫做《疯狂的石榴树》,是希腊诗人埃利蒂斯写的,我最喜欢的是这个译本:
在这些粉刷过的乡村庭院中,当南风
呼呼地吹过盖有拱顶的走廊,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在阳光中撒着果实累累的笑声,
与风的嬉戏和絮语一起跳跃;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以新生的叶簇在欢舞,当黎明
以胜利的震颤在天空高举起它的旗帜?
当草地上那些裸体的姑娘们醒了,
用白皙的双手采摘翠绿的三叶草,
还在梦的边缘上飘游,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随意用阳光把它们的篮子装满,
让她们的名字被鸟儿纷纷讴歌;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在同宇宙多云的天空零星地战斗?
当白日炫耀地佩带七种不同的彩羽,
用千只炫目的棱镜将太阳围绕,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抓住了一匹奔马绺绺纷披的鬃毛;
它从不忧伤,从不懊恼,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在高叫新生的希望已开始破晓?
告诉我,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在欢迎我们,
远远地摇着多叶的手帕,如熊熊的火光,
摇着一个即将诞生千百艘船只的海洋,
即将使千百次涌起的波涛
向荒无人迹的海滩奔荡,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使帆缆高高地在透明的天空振响?
高高地在上面,伴着发光的葡萄串,
傲慢地狂欢着,充满了危险,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世界中央用亮光撕碎魔鬼险恶的云天,
又从东到西铺开白日的桔黄色衣领,
上面有密布的歌曲装点;告诉我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在急急忙忙地解开白昼的绸衫?
在四月初的衬裙和八月中旬鸣蝉的深处,
告诉我,嬉戏的她,发怒的她,诱惑的她
从所有的威胁中摆脱掉黑色邪恶的阴影,
将头晕眼花的禽鸟倾泼于太阳的胸脯;
告诉我,那展开羽翼遮盖着万物的胸乳,
遮盖在我们深沉的梦寐之心上的,
是不是疯狂的石榴树?
这其实是一个不太常见的译本,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吧,最爱的永远是这个。我那时还不知道,原来对于外国的文学作品,译者的再创造所占得分量太重了,诗歌尤其如此。但我并不知道这是谁的译作,也没有读过原诗,连埃利蒂斯是用哪种语言写的也不清楚。但就是喜欢,就像爱上一个人一样的不知缘由。或许是诗中明媚的光线可以温暖心中阴暗的角落,抑或是作为一个悲观者,对于希冀和纯真的热望吧。
高中的时候在《萌芽》上读过一篇小说,叫做《我的男朋友是恐龙》,里面的男主角叫女主角做石榴树,缘起也是这首诗。那其实是个很傻很不真实的故事,但我却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深深地打动过。说不清的感受,相爱却要分开,男孩子最终变成了恐龙化石,被陈列在博物馆里。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然后我的所有ID,就都叫石榴树了。
--- 原标题:“【原创文学】疯狂的石榴树,以及那些曾经狂爱过的诗”已由 水鸭子 在 2013-04-11 01:48:24 时修改 ---该帖荣获当日十大第4,奖励楼主12分以及18华新币,时间:2013-04-14 22: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