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 一路无话,不两日,二人已来到繁华的长安城。
湿儿是最爱看热闹的人。看着繁华无比的街道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她如何能马上离去?湿儿央求华克之道:“华克大哥,咱们在这里歇两日吧。”华克之虽然急于找到那个小男孩来搞清金瓶似的小山上的阴谋,但他如何愿意让湿儿不开心?湿儿一提议,他自然连连赞同。
二人一路手牵手,漫无目的地闲逛。行经骡马市的时候,迎风飘来一阵饭菜香。湿儿扭头一看,一座名唤“秦唐一号”的酒楼矗立在道旁。这酒楼富丽堂皇,若是能进去大吃大喝一顿,该有多享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兜里一个子儿也没有,只得眼巴巴地猛咽口水。她的脚步虽随着华克之而去,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秦唐一号。
华克之自然注意到了湿儿的表现。他心想,这个小妹妹聪明漂亮,对我又那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大吃货。只可惜我是个叫花子,可真是亏待她了!
“克之!”华克之正待拉着湿儿继续前行,忽听得有人用巴蜀乡音叫他的名字。他一回头,发现秦唐一号酒楼前站着一人,正是儿时伙伴赖毅。华克之大喜,赶紧拉了湿儿过去相见。华克之道:“你娃儿啷个跑这里来啰?”赖毅握着他的手道:“还不是在这里讨生活。”又指着湿儿问道:“这位定是弟妹了?”华克之素知赖毅也爱八卦,赶紧松开湿儿的手道:“哪里哪里,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赖毅嗬嗬两声坏笑,忙将二人让到二楼临窗雅座,招呼手下店小三上茶上菜。
华克之环视一圈,店内生意不错。虽说楼上是雅座,却已坐了十来桌客人,有些嘈杂,何来雅趣可言?只是环境比楼下稍好罢了。这些客人多是巨贾商客,穿戴华丽。不远处一张桌子的下首坐着两个年轻人,看衣着像是华山派弟子。桌子上分明摆放着三副杯盘,菜已上来,二人却不开口吃喝,显是在等师长或其他重要人物。最靠近自己这桌是个三十来岁的多情浪子,视线一直停在湿儿身上。
华克之本欲上前跟华山派的打个招呼,但一想到最近被西海六龙追杀,眼下又有伤在身,还是不跟江湖上的人打招呼的好。再说自己也不认识那二人,便端坐不前,往窗外望去。
不远处是一座青砖砌成的城楼,高约十数丈,雄伟壮观。赖毅介绍道:“那是钟楼,不远处还有鼓楼。你们在此多盘桓几天,我带你们去逛逛。”
湿儿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不由得心花怒放。自从跟了叫花子头儿出来后,已经好多天没有机会好好地享受一顿了。她对华克之和赖毅道:“你们俩好好叙旧,我就不便插嘴了。”
华克之和赖毅五年前分开一直未有机会见面,此番重逢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待得赖毅劝华克之也先吃点东西的时候,却发现满桌的酒菜已所剩不多,忙吩咐店小三重新布菜。
湿儿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嘿嘿。我要不多吃点,你会觉得自己店里的菜不好吃。”赖毅忙道:“小妹妹喜欢吃就好!”
忽听旁边桌子有人叫道:“小美妞,跟着一个叫花子多没意思?过来陪大爷喝几杯!”湿儿转头一看,邻桌那个多情浪子正淫笑着看着自己。湿儿大怒道:“你讨打呢?”那男子轻薄地道:“来呀!小美妞快来打我呀!”
湿儿吩咐华克之道:“华克大哥,揍他!”华克之自然也很生气,打架他也不怕。但如出手打架的话,岂不是砸了好友赖毅的场子?多年未见,刚重逢就把好友的场子给砸了,如何说得过去?自己兜里又没有银子赔,那可是大大的不好。
华克之正犹豫间,一个华山弟子走了过来,对那个多情浪子喝道:“哪里来的混帐东西?还不快给我滚远一点。”
华克之眼见一场打斗不可避免,桌子凳子少不了要坏上几张,正在吃饭的客人们也会不付款就逃掉,便歉然地对赖毅道:“赖兄,真是不好意思,要给你添麻烦了。”赖毅虽然不会武功,但为人豪爽,当即慷慨激昂地道:“我便是不做生意,也不能让小妹妹受了丝毫委屈!”
湿儿心内却道:“还是华山派的爱行侠仗义,华克大哥虽武功高强,却总有点畏首畏尾。”她是小女孩,心中所想便是打打杀杀,逞威逞能,绝不愿吃半点亏。华克之憨厚老实,处处为朋友着想,二人自然想得不同。
多情浪子斜了华山弟子一眼道:“自己掂量一下斤两再来跟我说话!”华山弟子在多情浪子的桌子上轻轻一拍,桌上杯盘齐齐上跃,酒水肉菜洒了一桌,喝道:“在下华山派时不再,敢问这位流氓哥儿大名?”华克之见他小小年纪,却有不浅的内力,心里暗暗赞许。心想,华山派不光剑法出名,这内功也是不错。
多情浪子却丝毫不将时不再放在眼里,仍是端坐不动,冷冷地道:“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字?”时不再大怒,长剑早已出鞘,往多情浪子咽喉刺去。多情浪子假意端杯喝酒,“叮”地一声,那刺往咽喉的一剑正好刺中缓缓举起的酒杯。时不再只觉虎口发麻,长剑差点脱手。
时不再微微一怔,随即再次举剑颜刺。多情浪子把杯就唇,仰头豪饮。又是“叮”的一声,这一剑仍是不偏不倚地刺到了杯子上。好在时不再这次已有准备,长剑稳稳拿在手中,心中却已是大怒。
如此被人小看,以后哪有脸面在江湖上行走?时不再将长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从右侧向多情浪子的脖子削去。这一剑去得又快又急,不愧是江湖闻名的华山剑法。那多情浪子一转头,举杯对另一名尚在座位上的华山弟子道:“来,干了这一杯。”他些微的一个侧身敬酒,竟又巧妙万分地将杯子对准削来的剑。“当”地一声脆响,杯子未碎,剑已被反弹出去。
见同门被对方戏耍,坐着的那个华山弟子如何能忍?当即拔剑上来以二对一。二人一前一后夹攻那多情浪子。后者再也不能稳坐原地,身形一飘,已将身前桌子撞到,挥掌和两个华山弟子缠斗起来。
华克之一见他的掌法,霍地站了起来。湿儿心中不解,刚才人家调戏我你不上,现在人家打得正热闹,你又激动什么?
华克之忙对湿儿道:“这人用的是西海飘忽掌!”[刘绪国 (11-21 14:21,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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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泰山日出:人生若只如初见,尔就仍非我对手 “是黑虎的徒弟时猛么?”湿儿可是恨死了西海六龙。想起前几天被西海六龙捉去,差点把小命都弄丢了。后来又被他们一路狂追,直到长安城附近才勉强脱身。这一口恶气,湿儿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如果是黑虎徒弟在此,那再好不过!湿儿激动起来,催促华克之道:“还不快快宰了他?”
华克之又犹豫起来,道:“人家是晚辈,我怎好以大欺小?岂不是有失身份?”江湖豪杰都顾忌身份,以大欺小自然会被笑话。华克之作为丐帮帮主,在辈份上便跟正经和尚、玉箫师太以及黑道的西海六龙等人平起平坐。眼前这个多情浪子是黑虎的传人,那自然是晚辈。湿儿道:“他年纪还比你大十来岁,你怎成人家前辈了?”
等了半晌,湿儿见华克之还是犹豫不决,便觉心中不快。心想,这些江湖大侠都把身份看得极重。打起架来偏要论辈份,不好意思出手,比如说黄药师和李莫愁;结交起兄弟来又偏偏乱伦,隔着几辈都可以结交,比如说黄药师和杨过。要是我自己武功高强,我他娘的想打谁就打谁,哪管他辈份不辈份。只可惜自己武功不行,要看华克大哥的脸色。
华克之见湿儿不开心,再也不敢犹豫,走上前去道:“华山派两位兄弟请了。在下丐帮华克之,让我来会一会这位西海派高手如何?”
场中的多情浪子正是黑虎竺人的徒弟乖乖虎时猛。他一听华克之的名头,着实吓了一大跳。他早先自然看出他是丐帮的,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便是丐帮帮主华克之。而且华克之叫破他的门派,更让他诧异不已。西海派虽然名字响亮,但多在西域活动,闯荡中原的次数并不多。他现在用的这套西海飘忽掌,除了他和他的师父师爷,再无别人会使。便是他的几位师叔,也不会飘忽掌。华克之竟然在数招之内就识破了自己的门派,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自艺成之后便只身闯荡江湖,因此,尚不知这次西海六龙助刘堡主捉拿华克之以及他师父黑虎同华克之交手之事。
此时,场中尚看不出胜负。华山派二人虽然单个武功均弱于时猛,但以二对一之时,在气势上还有略胜之迹。他们正要挽回面子,岂会让华克之出手相助?他们早已听见湿儿和华克之的对话,后加入战团的那个华山派弟子道:“原来是华帮主,久仰久仰!在下华山派机不失。你是一派掌门,岂可与我们这些晚生后辈交手?还请华帮主自重。”
湿儿见华克之为难,便笑道:“华克前辈,你就跟晚辈一起看热闹好了!”华克之不善言辞,被湿儿一番取笑后,脸一红,只好又坐下观战。
时猛身形飘忽,掌法飘忽,华山弟子连攻数剑都刺到了空处。华山剑法虽然精妙,却无论如何也伤他不着。打得一阵,二人的剑法反而乱了。打到后来,二人更是狼狈不堪。直看得华克之连连摇头。又拆了数招,只听时猛一声大喝,已将时不再和机不失二人的长剑打落地上。
华克之正待上前相救,华山派二人却又已挥掌扑上,看来这些人在湿儿面前都喜逞强好胜。华山派是以剑法出名的门派,掌法本就泛泛,加之二人内力平平,自然远非时猛的对手。没几个回合,时猛就逼他们对上了掌。只见时不再和机不失二人在时猛飘忽掌的带动下,时而跌跌撞撞向前,时而踉踉跄跄向后。湿儿看热闹看得兴起,早忘了什么正邪之分,竟然替时猛叫起好来。
华克之见势不妙,生怕华山派二人受了内伤,一招“亢龙有悔”呼啸而出,掌力正好落在四掌相交之处。他无意伤人,掌力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将三人分了开来。华山派二人再也不敢逞能,赶紧面红耳赤地回到座位上。
华克之来到时猛面前,拱手道:“华某向西海派高手请教几招!”时猛自知不敌,他也是奸猾得紧,赶紧拿前辈晚辈的身份说事。只见他双手一拱,恭恭敬敬地道:“晚辈西海派黑虎竺人门下乖乖虎时猛拜见华帮主。刚才晚辈跟华山派高手过招,招式中定有不少破绽。还望华帮主出言点拨。”
湿儿心道:“华克大哥这个前辈真是当定了。好个出言点拨!是要打嘴仗么?”华克之一见对方自称晚辈,又恭恭敬敬地请自己出言点拨,又是犹豫起来。
湿儿一看华克之要罢手,当然不干,忙道:“华克前辈,你跟晚辈过招该当让他三招才对,不可丢了长辈的身份!”华克之可不愿跟湿儿变成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忙对湿儿道:“你还是叫我大哥好。”湿儿调皮地一笑道:“好吧,我就沾你的光,也当一回前辈。你跟时猛贤侄过招的时候,作为长辈,你要让他三招。”她这一称呼时猛为贤侄,大厅里还剩下的两三个胆大看热闹的便都笑了出来。
时猛只好吃个哑巴亏,眼见不能轻易逃掉,但好歹当个晚辈可以先出三招。他一边准备迎战,一边狠狠地瞪了湿儿一眼。湿儿道:“时猛贤侄,你干嘛?竟敢对前辈如此无礼吗?”时猛忙道:“岂敢岂敢!晚辈时猛拜见前辈美女。”华山派的时不再和机不失也郁闷不已,以后要管华克之和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叫前辈了。
华克之道:“时贤侄,咱们就比划比划。我先让你三招。”说罢,他自己脸先红了。他可没有湿儿那般顽皮。自己二十多岁,管三十多岁的人叫贤侄,怎么都觉着别扭。
时猛道:“晚辈就不客气了。”他的飘忽掌本来就是从以弱胜强的兵法中演化而来,面对强敌,自也不是十分害怕。但如何找到机会跟华克之对掌,心里却是没底。他“呼呼呼”就是三掌,朝华克之要害部位拍去。华克之虽不出招,但降龙掌身法极快,一一闪身躲过。
湿儿生怕华克之吃亏,忙叫道:“三招已过!华克大哥可以出招跟时猛贤侄对打了。”
华克之手掌一伸一缩,一招“潜龙勿用”拍了出去。时猛城府极深,知道前三招打不中对手,因此便用了三个虚招而已。这第四招,正是他诱华克之对掌的最佳时机。他见华克之降龙掌拍来,当即举掌趋前相迎。
华克之吃过飘忽掌的亏,尽管时猛的内力比他弱得多,他还是不愿对掌。他见时猛凑上前来,赶紧后跃,避开两掌相对。刚一着地,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一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正是一招“亢龙有悔”。时猛哪敢以掌力凌空硬接?赶紧向旁跃开。他身后的桌子椅子可就遭了殃,应声倒了一大片。
此时,华克之再也顾不得好友赖毅的生意,猛提一口气,然后以气化掌,左掌前探,右掌嗖的从左掌下穿了出去,向着时猛的小腹位置凌空击去。华克之这几招刚猛异常,都是攻向时猛的要害之处。时猛吓得面如土色,别说找机会对掌了,躲不及就要命丧当场,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逃跑。湿儿见华克之猛不可挡,高兴地拍手叫好。华山派二人第一次见到如此威猛的掌法,虽然并不是要打他们,也不禁浑身打颤。
时猛手上有好几条丐帮弟子的人命,加之西海六龙前几日设计陷害华克之,华克之此时早欲除之而后快。见时猛摇摇晃晃朝楼梯口逃去,他跃起半空,用足了十成功力,一招“飞龙在天”朝时猛击去,务必在他下楼之前将他打倒在地。
恰在此时,楼梯处飞上一人,替时猛接了这一掌。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那人被掌力震下楼去,华克之也后退了两步。华克之心下一惊,此人是谁?内力相当了得,只怕跟正字辈的和尚差不远![刘绪国 (11-24 11:37,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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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刘绪国:有声小说有声小说《欢乐牛逼武侠梦》(第一回第一部分),感谢倔驴同学。 http://www.ximalaya.com/#/11663249/sound/4390326 )不错!如果要出版,有些用词和时空背景细节需再斟酌斟酌。 [本文发送自华新iOS APP] [水是醒着的冰 (11-24 12:01,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64楼
续 华克之赶紧趋前去看,只见楼下之人五十多岁,身着华山派服饰,正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时不再和机不失赶紧奔下楼去扶起那人,口中连叫“师父、师父”。
那人将时不再和机不失推开,拔出长剑,轻轻一飘,已飞上楼来,落在华克之身前。华克之见他受伤之后身法仍如此轻盈,心中又是一惊。
机不失忙在楼下叫道:“师父,他是丐帮帮主,刚才帮我们打坏人来着!”来人呵斥道:“住嘴!谁好谁坏为师分不清么?”随即对华克之冷冷地道:“丐帮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果然厉害,我再请教几招。”华克之本想向来人自报家门,并解释跟时猛相斗的原因。听他如此说,那自是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时不再和机不失既然称他做师父,莫非是华山派掌门人高含沙?忙拱手行礼道:“晚辈丐帮华克之。前辈莫非是华山派高掌门?不知何处得罪了前辈?还望赐教。”虽然作为丐帮帮主,华克之理应跟其他各派掌门是平辈,但他见到其他门派年纪大的,却早已习惯称呼为前辈。湿儿自然不愿降了辈份,急道:“乱了乱了。你称呼他为兄长即可!”
来人冷冷地道:“在下便是华山派高含沙。华帮主武功高强,‘前辈’二字,在下如何克当?”
原来真是华山掌门高含沙,怪不得内力颇有些修为。华克之忙道:“原来是高掌门,久仰久仰!贵派与敝帮同属正义道上门派,二派历来交好。刚才那人是西海六龙门下的乖乖虎时猛。西海六龙攻占了敝帮陕甘宁分舵,而且时猛手上也沾了不少敝帮弟子的鲜血,华某当手刃他。不知高掌门何故阻拦?”
高含沙略显吃惊,先是“哦”了一声,随即面带喜色道:“陕甘宁分舵被端了?恭喜华帮主!贺喜华帮主!”
华克之吃惊道:“高掌门这是何意?不知华某何处得罪了贵派?高掌门竟然对敝帮的不幸冷言嘲讽?”湿儿也是大吃一惊,少林、武当、丐帮、华山等都是正义道上门派,而西海六龙则是十恶不赦的恶魔,华山派竟然会帮西海六龙来对付丐帮?
高含沙冷冷地道:“你们丐帮到处设置分舵,完全不将其他门派放在眼里。你难道不知道,长安一带还有我华山派和全真教么?”
华克之忙道:“敝帮设立陕甘宁分舵是统一协调这三省的弟子抵抗魔教、行侠仗义,跟贵派和全真教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有难之时,咱们正教之间还可以互相支援。”
高含沙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们丐帮势力越来越大,行侠仗义都让你们丐帮干了,我们华山派和全真教还有存在的意义么?”
湿儿心想,原来高含沙是担心丐帮抢他们的地盘。不是丐帮弟子早就遍布全国了么?陕西境内自然也早就有丐帮弟子驻扎。华山派真是小肚鸡肠,自己不能发扬光大,便嫉妒丐帮的发展壮大。
华克之道:“不知高掌门对敝帮的发展有何意见?”
高含沙道:“我奉劝你们不要在全国各地到处设立分舵。陕西有全真教和华山派,宁夏有黑鹰派,你们偏偏成立一个陕甘宁分舵。山东有泰山派,河南有少林和嵩山派,你们偏偏又设立一个晋冀鲁豫分舵。难道我们自己境内的事情自己搞不定,需要你们丐帮插手么?”
华克之道:“这些地方原本就有敝帮弟子,我们只是设立一个分舵而已。不知如何碍着贵派的事了?”
“碍着我们什么事?莫非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分明是打着行侠仗义的旗号大势扩张,抢占别派的地盘。数月前,你们陕甘宁分舵还把华山脚下雷家庄的庄主杀了,真是欺到我们家门口来了!”
陕甘宁分舵杀雷庄主的事华克之当然知道。时值他接任帮主的典礼,陕甘宁分舵的吕向阳舵主便因此事而缺席。华克之道:“每个门派都想在武林中发扬光大,贵派可以多招些徒弟,敝帮到处设立分舵也没有错。那雷庄主欺压良善,是江湖豪杰便都想杀他而后快。”
高含沙怒道:“呸!你们也发扬光大得太盛了。难道就不能给我们其他门派留点空间么?我们华山派是干什么吃的?要你们到我们山下来行侠仗义?废话少说,今日就让高某领教一下你那天下无敌的降龙掌。”
华克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贵我两派也并无什么深仇大恨。高掌门何必苦苦相逼?”
高含沙哪肯罢休?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一摆,便要刺出。便在此时,楼下突然有人高声叫道:“高掌门,不好啦!”不闻楼梯响,一个和尚已经站到了高含沙的身后。
高含沙惊道:“净空大师,何事惊慌?”他似乎跟来者非常熟悉,头也不回,光听声音便知来者是谁。
叫净空的和尚见高含沙摆开架势正要跟人打斗,而对手却只是一个年轻的丐帮弟子,略感诧异。劝道:“堂堂掌门欺负一个小叫花,不觉丢人么?贫僧方丈师兄被玄冥神掌打伤了,快去帮贫僧想想办法吧!”
高含沙奇道:“玄冥神掌不是早就失传了吗?大师大惊小怪干什么?”
湿儿也听说过玄冥神掌,那是百损道人所创的一种阴毒无比的掌法,后传与玄冥二老鹤笔翁和鹿杖客。受者身现绿色五指掌印,寒毒入体,发作时痛苦难当,九死一生。张无忌小时候曾被鹤笔翁一掌拍中,寒毒散入五脏六腑,虽经张三丰及武当诸侠输入纯阳内力相援,又经蝶谷医仙胡青牛全力施救仍无法驱尽寒毒,性命危殆。直至他练成九阳神功,方化尽此掌之毒。如果这种掌法真的重现江湖的话,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只不知华克大哥的降龙掌比起玄冥神掌来,孰弱孰强?应该是华克大哥更厉害吧?
净空和尚急切地道:“高掌门快跟贫僧去看看吧!贫僧师兄危在旦夕!”高含沙还剑入鞘,对华克之恨恨地道:“今天暂且放你一马。改日再领教你的降龙十八掌。”
谁人不知降龙十八掌是丐帮帮主的绝技?净空和尚闻言一惊道:“这位莫非是丐帮华帮主?”华克之忙应道:“正是区区在下。”净空和尚道:“贫僧乃青龙寺净空。贫僧方丈师兄净悟刚刚被奸人所伤,疑似是中了玄冥神掌。可否请华帮主一同前往参详?”华克之道:“承蒙净空大师看得起,只是华某尚无什么江湖经验,只能去凑热闹。”当即带同湿儿一起前往青龙寺。高含沙不愿与华克之同行,已经带门下弟子们头前走了。
因事起紧急,两行人不敢怠慢,施展轻功向东飞奔而去。骡马市和青龙寺不过十来里路,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已悉数抵达寺内。净空和尚未及给华克之等人引见寺中其他僧人,便直接将他们带到了净悟和尚的禅房。
还未进门,便已听到净悟和尚的低声惨叫“好冷”。声音凄厉异常,似乎痛苦不堪。湿儿闻声一颤,差点被门槛绊倒。她刚跨进门,又听净悟惨叫道:“热死我了!”吓得湿儿想撒腿就跑。幸亏华克之拽住她的小手,才不致慌张失态。湿儿见一个干瘦老和尚侧卧榻上,正用颤抖的手将厚厚的被子掀开。待湿儿等人来到塌前,他又已将被子盖上,大呼“好冷”。湿儿清楚听到他上下齿磕碰相撞的声音。
净空和尚扶起净悟和尚,给高含沙、华克之等人看背后的伤处。只见干枯粗糙的皮肤之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跟传说中的玄冥神掌掌印一般无二。正在这时,净悟和尚又叫了一声道:“好热!”掌印却已变得乌黑发亮。华克之刚想伸手去摸,净悟又叫了一声“好冷”,掌印又已变回碧绿。华克之吓了一跳,赶紧将手缩回来。片刻之间,掌印的颜色已经变了好几个来回。[刘绪国 (11-24 16:00,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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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高含沙沉思片刻道:“这不是玄冥神掌。先师曾经提起过,玄冥神掌的伤处只呈碧绿,不会呈乌黑发亮。掌印处虽炙热异常,但浑身却是冰冷。像净悟大师这样又冷又热的伤,断然不是伤于玄冥神掌。再说,玄冥二老也没有传人。恐怕打伤净悟大师的却是另有其功。”净空和尚问华克之道:“华帮主有何高见?”华克之红着脸道:“华某没什江湖经验,只觉高掌门说得甚有道理。”净空和尚又问高含沙道:“高掌门可有良策,救贫僧师兄于危难?”高含沙摇摇头道:“高某不懂医术,惭愧惭愧!”
正在此时,又进来两个和尚。前面一个和尚对净空道:“二师兄,澄定方丈法驾到了!”这和尚正是净空的师弟净慧。净悟受伤后,他和净空分别去请华山掌门高含沙和大兴善寺的澄定方丈。湿儿见澄定和尚白须白眉,少说也有八十来岁,气质超然出尘,端的是浑身仙风道骨。饶是她调皮异常,也对澄定和尚多了一份敬畏之意。
净空赶紧将澄定和尚让到净悟的塌前。澄定和尚只看得两眼,便对净空和净慧摇头叹息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应是无人可救净悟师弟了!二位师弟,赶紧准备后事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净空和净慧流着泪道:“烦请师兄细说详情。”澄定和尚叹了一口气道:“这是被东瀛倭寇打伤的。”此言一出,众人莫不一惊。华克之书读得不多,也很少听人提起过东瀛,但大抵知道东瀛便是俗称的日本。他喃喃地道:“东瀛和咱们中土不是隔着大海吗?倭寇怎么来的?”湿儿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先不要发问。
澄定和尚又道:“大约七十年前,老衲的一位师叔也被这种掌法打伤!那时老衲还小,十来岁的年纪。也不知道师叔在哪里遇到了倭寇,二人交手的详情又是如何。反正,最后师叔被抬了回来,一会儿叫好冷,一会儿又叫好热,肩上便也有一个跟这一模一样的掌印。中土武林名家、医学名家都来看了,什么法子都没用,老衲的师叔最后也是不治身亡。”说到这里,澄定和尚不住摇头,口中连喧佛号,眼含无限悲伤,悲伤中又分明闪过一丝恐惧。
澄定和尚顿了一下,续道:“听师父一辈提起,这种掌法起源于东瀛,叫做‘冰火两重天’掌法。也不知倭寇们用什么法子修炼,竟然能在体内练成两股截然相反的真气,一股至阳,一股至阴。‘冰’自然是指至阴的真气,‘火’当然是指至阳的真气。”
听说这种掌法叫“冰火两重天”,湿儿心内直呼不雅。一想到倭寇的荒淫无耻,便又觉得这名字真是太恰如其分了。中土的文人雅士断不会取这么个俗名。
澄定和尚续道:“冰火两重天掌法可比玄冥神掌毒辣多了。纯阴的玄冥神掌尚可被纯阳的九阳神功治好。但如净悟师弟这般中了冰火两重天掌法,至阳至阴两股真气不停地转换,让人一会儿上到天堂,一会又跌入地狱,不断地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来回折腾。无论你用至阳的还是至阴的神功都无法解救,如何能不死?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倭寇真是恶毒变态至极!非要将人活活折磨至死。”
“过去七十年中,这种掌法再也没有在中土武林出现过。于是,大家也便淡忘了。你们年轻一代人别说见到这种掌法,连听说的机会也都没有。却没想到七十年后倭寇又来中土挑衅,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在所难免啊。”叹息一声后,澄定和尚又转向华克之,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了。”
华克之忙拱手还礼道:“晚辈丐帮华克之,拜见澄定神僧。”“原来是丐帮华帮主。华帮主真是年轻有为,难得的人才。”“哪里哪里。神僧过奖了。这位是我的朋友,旭日山庄的东方姑娘。”湿儿忙拱手行礼道:“湿儿拜见澄定神僧。”
“真是郎才女貌啊,祝贺二位。”寒暄一毕,澄定和尚正色道:“华帮主,我中土和东瀛的交往久矣。远在秦朝,就有徐福东渡。至唐代,两国的交往已经变得非常频仍。当时,很多倭寇来我天朝学习,史称‘遣唐使’。从明朝开始,倭寇贼子便经常大规模在我国沿海一带活动。倭寇和我中土武林人士过招已不是什么罕事。只是这个贼子竟然跑到高手林立的长安城伤人,实是大胆狂妄至极。”
中土武林忽招东瀛倭寇挑衅,大家均感事态重大,尽皆沉默不语。过了一阵,众人忽觉室内少了点什么。净空和尚返身一看,却是净悟和尚早已没了呼吸。那少了的,自然便是好热好冷的叫声。净空净慧二僧跪在塌前放声痛哭。湿儿见净悟和尚背上掌印的颜色兀自变换不停,不禁紧紧握住华克之的手。[刘绪国 (11-25 11:35,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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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等净空净慧二僧哭了个痛快,澄定和尚才出言安慰二人。几大掌门高僧商讨重大事情本无湿儿插话的资格,但华克之嘴拙,只是一味地沉默,湿儿便开口轻声问道:“却不知倭寇为何要伤害净悟神僧?”她一贯管和尚叫大叔,此时竟也改口称神僧,大概是出于对澄定和尚和死去的净悟和尚的尊敬。
净空和尚答道:“贫僧和净慧师弟在院内散步时,突然从藏经阁方向传来师兄的厉声喝问:‘是何人敢闯藏经……’师兄想说的自然是‘是何人敢闯藏经阁’。‘阁’字尚未出口,便传来了他凄厉的惨叫。贫僧和净慧师弟赶到藏经阁时,师兄已经倒在地上,口中好冷好热地叫。净慧师弟照顾受伤的师兄,贫僧则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人?想来那东瀛贼子的轻功高明得很。”
净空和尚缓了一缓,续道:“本寺在唐代曾跟东瀛有些来往。当时,东瀛派了很多遣唐使来我中土学习,其中就有一些东瀛的高僧来本寺学法。但这样的交往在唐朝以后就断了。如今已经过去数百年,我们还哪里知道本寺前辈高僧跟东瀛人有何恩怨?”
湿儿道:“那东瀛贼子既然在藏经阁出现,定然是冲着经书来的。”净空和尚道:“这一节贫僧和净慧师弟自然也想到了。在前去请澄定师兄和高掌门、华帮主之前,贫僧已差弟子们去藏经阁清点过藏书。重要经典都未有失窃,独缺了一本无足轻重的《顺风相送》。”湿儿奇道:“那是什么书?”净空和尚道:“那是一本成书于明永乐年间的有关航海的书,业内称为‘海道针经’。明代航海家世代相传,却不知因何缘由放到了本寺的藏经阁。”
湿儿道:“可能对东瀛倭寇来说,航海技术非常重要。对咱们中土而言,见到大海的机会都少,自然不重视什么海道针经。只是这倭寇也太狠心,拿了书就走吧,竟然还用狠毒手段伤人,实在当诛!”澄定和尚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此言差矣!咱们历史上不是还有郑和下西洋么?航海技术对咱们中土来说也非常重要。”湿儿脸一红道:“多谢澄定神僧指点。咱们定当从倭寇手中将书夺回来。”
华克之犹记得鲁猪脚长老曾在金瓶似的小山提到过保卫钓鱼岛,插话道:“如果咱们也学习一些航海技术,必要时便可去钓鱼岛找倭寇的晦气。”他知道,倘若朝廷官兵不出手,光靠武林人士的话,要夺回钓鱼岛几无可能,便只说去找倭寇的晦气。澄定和尚赞道:“华帮主说得好,不愧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为国着想,为民谋福,真大侠也。”华克之忙谦虚道:“神僧过奖了,晚辈不敢当。”高含沙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出门而去。澄定和净空、净慧等和尚似乎熟知高含沙的性格,也不加理会。
湿儿突然问净空和尚道:“请问大师,这本《顺风相送》可曾提到钓鱼岛?”净空对净慧道:“师弟,这书你读过几遍,你来回答小施主吧。”净慧脸微红道:“当初贫僧以为此书是武功秘籍,背着两位师兄偷偷看过几遍。不曾想,还是被二师兄注意到了。书中并没有提到小施主所说的钓鱼岛,倒是在其中一篇《福建往琉球》中提到一个‘钓鱼屿’,不知跟钓鱼岛是否是同一回事?”
湿儿道:“咱们经常说‘岛屿、岛屿’,实际上岛和屿并没有明确的区别。二者都是四面环水,上面长有树或草的海岛。只是一般屿比岛略小。净慧大师还记得提到‘钓鱼屿’的那一小段文字么?”
净慧和尚道:“原文大概是这样的:‘太武放洋,用甲寅针七更船取乌蚯。用甲寅并甲卯针正南东墙开洋。用乙辰取小琉球头。又用乙辰取木山。北风东涌开洋,用甲卯取彭家山。用甲卯及单卯取钓鱼屿。南风东涌放洋,用乙辰针取小琉球头,至彭家花瓶屿在内。正南风梅花开洋,用乙辰取小琉球。用单乙取钓鱼屿南边。用卯针取赤坎屿。用艮针取枯美山。南风用单辰四更,看好风单甲十一更取古巴山,即马齿山,是麻山赤屿。用甲卯针取琉球国为妙。’”净慧和尚当年误将此书当作武功秘籍背了下来,时至今日,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湿儿道:“这段文字好像全是些古代航海家习用的术语,深奥难懂。据记载,明代出使琉球,多由金门岛正式出洋。第一句的‘太武’即指金门岛,‘乌坵’则指福建湄州岛东的乌坵屿,这里是祭献天后妈祖的地方,是出洋者的必拜之地之一。‘小琉球’则指我国的台湾宝岛。这段话大致是说,从福建金门岛经台湾海峡,再经由钓鱼屿等岛屿进入琉球国境的航海方法。如此看来,钓鱼屿便是钓鱼岛无疑。”湿儿从小就习文练武。在武学方面虽想当大侠,却因为怕苦怕累,以致武功始终不入流。习文方面原本也不甚努力,但是她天资聪颖而且记性好,读过的书便都还记得。此时,在几个成天念经的大和尚面前竟也能侃侃而谈。华克之更是被她说得懵懵懂懂、似懂非懂。
湿儿见华克之呆呆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偷偷掐了他一下,才又继续说道:“书中说,钓鱼岛是在进入琉球国之前经过的,清楚地表明钓鱼岛等岛屿在明朝的海疆之内。我记得另有一本明朝典籍,说是到了古米山才算进入琉球国。恐怕东瀛贼子偷走此书的目的,便在于毁去钓鱼岛属于我国领土的证据,真是狼子野心。”说完这些话,湿儿自己也觉得奇怪,我怎么还懂这些东西呢?以前我都是听哥哥的,他现在不在身边,华克大哥又没读过书,我倒是成了文化人。
澄定和尚等人自然把佛教经典背得滚瓜烂熟,但于佛教之外的典籍就甚少涉猎。此时听湿儿说丢失的《顺风相送》一书是钓鱼岛属于我国领土的证据,便都咒骂倭寇不止。净慧和尚道:“贫僧当初见此书既非佛经,亦非武功秘籍,便不再留意。没想到因贫僧等的疏忽,导致此书被倭寇盗了去。若因此被倭寇毁灭掉有关国土的证据,贫僧真是罪孽深重。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华克之道:“净慧大师不必自责。咱们找机会把这本书夺回来。华某就不信咱中土武林斗不过倭寇!”[刘绪国 (11-25 12:56,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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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华克之和湿儿在长安待了两日,一边游玩一边暗中查找倭寇的踪迹。却哪里见到倭寇的半点影子?湿儿道:“我有种预感,那个焦山口便是日本人!”华克之奇道:“不是说日本人是畜生么?可是焦山口明明长得跟人一样。湿儿妹妹,你冤枉焦大哥了。”湿儿扑哧一笑道:“说他们是畜生,自然是骂他们。因为他们残忍变态,算得上是人面兽心。”心想,华克大哥真朴实,竟把人家骂人的话当了真。
湿儿又道:“华克大哥,你说金瓶似的小山上的陷阱有没有可能是倭寇布下的?”华克之一惊,随即答道:“不会吧?倭寇只是来夺书,他们的目的是妄图霸占咱们的钓鱼岛。跟金瓶似的小山有啥关系?”湿儿道:“那就不对了。为了钓鱼岛,咱中土武林和东瀛武林少不了要狠狠地打上一架。这是国际大气候和咱们自己的小气候决定的,是迟早要来的,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咱们武林人士是夺岛的主力,如果倭寇先设毒计除掉中土武林人士,不就轻而易举把钓鱼岛霸占了吗?”
华克之想了想道:“湿儿妹妹说得没错,的确是这个理。那咱们打的赌怎么办?倭寇算邪道还是正道?”湿儿道:“倭寇比邪教还邪恶,当然算邪教才对。”华克之道:“如此说来,如果是倭寇布下的陷阱,那也算我赢?”湿儿道:“那是自然。”
忽然,湿儿又道:“不对!即使是邪教中人,却也不愿钓鱼岛落入倭寇手中。如果硬要将倭寇、邪教和正教分成两队的话,肯定是倭寇算一边,中土的邪教和正教算一边。”华克之道:“湿儿妹妹说得对。邪道上的人虽然残忍,是大坏蛋,可是邪教中的大部分人也是爱国的。如果倭寇要夺咱们的钓鱼岛,邪教多半愿意跟正教一起抗击倭寇。那湿儿妹妹赌这个阴谋是倭寇还是中土武林设的?”
湿儿沉吟片刻道:“这可又太不公平了。倭寇大老远来金瓶似的小山设陷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在倭寇和中土武林之间选择,赌中土武林的自有必胜的把握。依我看,邪教的可能性最大,正教的可能性次之,倭寇又次之。不如将正教和倭寇分成一队,邪教分成一队,这样双方才都有胜出的机会。”华克之道:“好,一言为定。”
湿儿见华克之虽时时惦记去泰山找那个小男孩,却又不忍心打搅自己的游兴,一直闭口不提去泰山之事。心想,华克大哥对我真好,除了不愿乱杀人之外,凡事都顺着我。我也应该替他分忧,不要贪玩才对。想至此,湿儿便牵着华克之去找赖毅辞行。
久别重逢,马上便又要分手,赖毅自然好酒好肉送行。华克之大是感动,也不推辞。湿儿知道出了长安城后又要开始讨饭生活,更是巴不得多吃一些好菜。华克之酒量欠佳,刚饮两小杯就已变成了大红脸。赖毅却又举杯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好兄弟,再来一杯!”华克之已感头晕,想推辞,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湿儿见他为难,便接话道:“赖兄,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哦。”赖毅一怔,问道:“哪里不对了?请小妹妹斧正。”湿儿道:“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你这位好兄弟现在是丐帮帮主, 他走到哪里都有朋友。你说对不对?”赖毅连连点头道:“小妹妹说得极是。”湿儿又道:“所以你刚才说‘西出阳关无故人’就不对了。那句话应该改成‘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一杯酒,华克大哥就不喝了,到下一个朋友那里再喝。你看如何?”赖毅赶紧收起酒杯,歉意地道:“我真是小看了好兄弟。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到哪里能少了酒喝?”
三人吃饱喝足后又说笑一阵,赖毅才送华克之和湿儿上路。他牵来两匹好马给他们,还要硬塞一个包裹给华克之。华克之坚拒不要,赖毅却执意要送。二人推辞不下之际,只听湿儿在旁清咳一声。华克之忙道:“赖兄的盛情难却,小弟就收下了。”湿儿却道:“赖兄,包裹我们收下,你收一匹马儿回去吧。”赖毅刚要坚持,见湿儿小脸一红,马上明白过来,人家要亲密地同骑一匹马,便高高兴兴地牵了一匹回去。
二人挥别赖毅后,湿儿一把抢过包裹来,掂了掂。心说,嗯,够沉。可不是湿儿我爱银子,实在是前几天饿怕了。她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过得惯叫花子生活?她见华克之正看着自己,赶紧做个鬼脸,“嘿嘿”讪笑两声。
二人一路向东而行,时快时慢。不几日便到了泰山。[刘绪国 (11-25 16:15,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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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清晨,泰山日观峰。
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一个老头正站在峰顶看日出。只听他朗声吟道:“晨登日观峰,海水黄金熔,浴出车轮光,随天行无踪。正视刺我目,攒集如剑锋。照曜万物兴,磨灭万物凶。草木既无命,必闻石间松。当时一避雨,安得大夫封。人而苟不遇,抱简诵六龙。”他吟的正是宋代词人梅圣尧在泰山观日出时做的绝句。别看此人白发苍苍,却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正当老头无限陶醉于日出的壮观美景中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咱们又见面了。”老头一惊,何人也来到日观峰上?自己竟毫无察觉。此人轻功之高当真世所罕见。他倏地转身,身后却无人。再抬头上望,才发现峰侧一株高高的松树上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老太太。他认得出来,正是数十年前自己心仪的女神。只不过,如今她已是皱纹满脸,身材变形。老头忍不住摇头轻叹了一声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怎么,嫌我老了么?”白衣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尔就仍非我对手。”老头毫不示弱地道:“呵呵一声笑,滔滔两岸潮。谁胜谁负天知晓。大话少说!”白衣老太太道:“是么?那好,把你那些自以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功夫都使将出来吧。让本大侠瞧瞧,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老头道:“好。出招吧!”白衣老太太道:“以本大侠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先出招。还是手下败将先请!”老头道:“好男不与女斗,老夫更不能先出手。还是你先出招!”
白衣老太太怒道:“只怕我一出招,你就没出招的机会了!”“嗨”地一声娇喝,居高临下击出一掌。老头不敢怠慢,赶紧伸掌相迎。二人虽然相隔十数丈远,老头仍然被对方掌力震退了三步,而白衣老太太依然稳站树上,连树枝也都纹丝不动。老头不禁赞道:“好厉害的惊天动地掌!”白衣老太太道:“还不是本大侠手下留情,不然早将你打得重伤不起。”老头道:“你手下留情了吗?你尽了全力,也不过如此而已!”
白衣老太太正要说话,突然刮来一阵晨风,吹得树枝摇晃起来。老太太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树来,急道:“快快将本大侠接下树去,我便饶你不死!”老头奇道:“这位大侠,怎地还要对手接你下树?”老太太似少女般咯咯娇笑道:“快点啊,我快站不稳了。”老头笑道:“这不还没开始演吗,湿儿妹妹就撑不住了?你跳下来吧,我接住你。”
这二人正是乔装打扮的湿儿和华克之。原来,这一路走来有惊无险,湿儿对华克之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心想,华克大哥比哥哥的武功不知强了多少倍。以前在旭日山庄让哥哥陪自己练武,虽然三招两式便赢了他,但一点意思都没有。现在要是让华克大哥也这样陪自己走走过场,定然有趣极了。
华克之乍闻湿儿要跟他比武,吓了一跳。他虽不清楚湿儿的武功路数,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没什么功力。担心伤着了她,便不应战。后来,湿儿讲明是按剧本走过场,华克之才明白,湿儿是要跟他玩当大侠的游戏。湿儿的吩咐,华克之莫敢不从。当即拍胸脯保证会演得逼真,让湿儿满意。在泰山下的客栈中,湿儿写好剧本,华克之确信将剧本背熟了后,二人才凌晨登上山来。开演之前,华克之先用绝顶轻功将湿儿送上大树。只可惜一阵晨风吹得湿儿站立不稳,这戏便只好提前杀青了!
湿儿闻言从树上跳下,华克之轻轻一跃,在空中张开双臂将湿儿接住。落地时,就在华克之要将她放下之际,湿儿却乘机去点他的笑腰穴。湿儿本是恶作剧,她知华克之接住自己后,势必不会留意自己的突袭,便想将其点中,让他笑个不停。哪知她那点微末功力根本点不动华克之的穴道。相反,她手指刚触到华克之的身体,突觉一股巨大的推力朝自己袭来。原来,功夫练到华克之这种境界,一遇外力,体内便自然而然产生抵抗力道。湿儿本来离日观峰边缘尚有六尺远,却被华克之体内自然产生的劲力推下峰去。湿儿吓得魂飞魄散,小嘴张得大大的,却忘了出声呼救。华克之更是大惊失色,这一出可不是剧本内容!想也不想,赶紧也飞身朝峰下跃去。
二人落下之处,正是日观峰最陡的一面,堪称悬崖峭壁。二人的下坠之势甚是凌厉,华克之在离地丈余处方才将湿儿抱住,赶紧挥掌凌空猛击地面,减弱下坠之势。 待得华克之抱着湿儿安全站在地上时,二人都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心剧烈地跳个不停。湿儿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华克大哥,你没事吧?”华克之擦了擦汗,道:“没事、没事。”
湿儿突然道:“我摔了下来,都是因为功夫不好。还差点连累了你。华克大哥,你教我降龙掌好不好?” “啊?”华克之吃了一惊,忙道:“不……不行,帮规规定,降龙掌是敝帮帮主的看家本领,不能传给别人。”湿儿求道:“就传我三掌,好不好?”华克之道:“半掌也是不可以的。别的什么事我都可以为你做,独独这件事却是不行。”
湿儿其实也明白,降龙掌是不能传给别人的。洪七公将降龙掌传给郭靖虽是违背帮规的做法,但洪七公在帮中早已说一不二,帮中弟子虽然心内不满,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她想了想,又道:“咱们不是打了一个赌吗?如果你输了,我让你传我降龙掌,你会不会传?”华克之毫不犹豫地道:“那也是不可以的。我宁愿做一个食言的人,也不能违背帮规。”湿儿心想,华克大哥真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她应了一声好,便不再为难他,闭口不提想学降龙掌之事。
二人就近找了个小溪卸妆,回复本来面目。稍事歇息后,便认明方向寻路上山。峰下人迹罕至,长草及腰,哪有什么道路?行得几步,湿儿隐约闻到一股臭味。她举目环视,发现右侧不远处有一片杂草被压倒了。华克之自然也注意到了。二人互望了一眼,都觉古怪,便向臭味处走去。湿儿边走边用长剑斩草,到得近前,发现地上俯卧着一具已开始腐烂的尸体。此人身穿黑衫,腰系黄带,正是传说中魔教长老的打扮。二人大吃一惊,魔教长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泰山上?又怎么会暴毙于此?[刘绪国 (11-26 11:39,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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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华克之将尸体翻转过来,发现前胸膻中穴旁有处剑伤,伤处已经腐烂变为黑色。仔细辨别出剑手法后,识得是被泰山剑法的绝招“鲸浪溃虹”所伤。出招之人原意自是直插膻中穴,被对方挡驾一下,便刺到了膻中穴旁。这一剑又猛又狠,饶是被挡了一下,仍是入胸三寸。如若没有阻拦,自是从后背透出。华克之隐约可以想见,此魔教长老和泰山派高手过招时的凶险。
湿儿见华克之似乎看出一些门道,便问道:“他是怎么死的?”华克之道:“被泰山派杀死的。”湿儿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见并无打斗痕迹,也未见其他伤者或者死尸,便道:“这魔教长老定是在其他地方被刺伤,逃到此处才毙命的。”华克之道:“其他地方是指什么地方?莫非是在泰山派内么?这厮纵然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单挑泰山派。”
湿儿沉思片刻道:“魔教和江湖正道都是对头,正教中人见着魔教教徒,定然不会放过。因此,魔教教徒单独行走江湖时,必定会乔装打扮。他们谁要是穿这身衣服出来溜达,无疑是告诉大家,我是坏人,有本事来杀我。这位长老既然穿这身装束出来,定然是一伙魔教教徒出来执行教主的命令。他们很可能是数十人或者上百人去攻打泰山派,其他人等都被消灭在泰山派内,只此一人武功高强,受伤后逃跑,最后倒毙于此。”
华克之道:“即使是几十上百人,也难以打败泰山派吧。”湿儿道:“数目只是我的猜测。华克大哥这么说,让我想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华克之一惊道:“什么可怕的事?”湿儿道:“华克大哥还记得那日我爹爹怎么说的吗?他是在泰山上遇到那个小男孩的,对吧?”华克之应道:“正是。咱们来此,便为了寻那唱歌的小男孩。”湿儿道:“那个小男孩本来是想引诱泰山派去金瓶似的小山寻找秘籍。可是不知何故,偏偏泰山派没有去,反而是我爹爹听了歌谣,赶回旭日山庄带着哥哥和我去了。如果是魔教引诱大家去金瓶似的小山,那他们肯定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除了在金瓶似的小山设下陷阱,要歼灭去夺取秘籍的群雄,还另外派人乘虚袭击各派本部。”
“湿儿妹妹的意思是,魔教可能还派人袭击我们丐帮、少林寺、武当派、峨眉派、青城派和恒山派了?”华克之没有提到旭日山庄,那自是因为魔教并没有专门去引诱旭日山庄的人,更因为旭日山庄是东方不败的老家,决没可能派人去自己的老家也杀戮一番。湿儿道:“是的。他们原先以为泰山派也要去,所以派人趁虚攻打泰山。”华克之大惊道:“那可不得了!这一下六大派都要遭劫了!也不知有多少人已经遭了魔教的毒手?”湿儿道:“我只是猜测,不知猜得对否。咱们赶紧去泰山派打探一下吧!”她感觉情况非常严重,心中只盼自己猜得不对。
二人不敢耽搁,华克之牵了湿儿的小手,施展绝顶轻功,飞速朝昭真祠奔去。路上,湿儿叮嘱华克之道:“华克大哥,等下你不要报我的家门。”湿儿的安排,华克之无所不从。他不问为啥,却问道:“如果云松道长问起来,我怎生回答是好?”湿儿道:“不问就不要说,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的妹妹。”
原来,泰山掌门云松道人和湿儿的父亲东方无能是好友。无能正是跟云松道人在一起才听说了武功秘籍《金瓶梅》的藏身之处。湿儿猜想,云松道人没有去抢夺秘籍的原因,大概是没有从歌谣中听出秘籍来。虽然说泰山派因此而没有落入金瓶似的小山的陷阱,但无能知道那里有秘籍却不告诉好友云松道人,朋友之间的友谊未免受损。如果云松道人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不够朋友的东方无能的女儿,那湿儿得有多尴尬?因此,她吩咐华克之不要报她的名字。湿儿在五六岁的时候见过云松道人一面,一晃十来年了,估摸着云松道人早已记不起她的模样。此时,她便要打马虎眼蒙混过关。
不多时,二人便已来到泰山派门前。只见山门的一角已经坍塌,尚未修复。山门前的空地刚刚清洗过不久,但依然可以见到淡淡的血迹。门口守卫森严,共有一老九少十个道人,全都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山门外的动静。见华克之和湿儿朝山门走来,那十人手握剑柄,一同走上前来。湿儿见那十人不同程度步履蹒跚,便知均有伤在身。想那已经结束了的魔教袭击泰山派之战,定是血肉横飞,血流成河,不免心惊胆战起来,紧紧拽着华克之的手不放。
华克之和湿儿尚未说话,已被上来的十个道人团团围住。为首的老道喝道:“来者何人?”声调颇有几分威严,但声音低弱,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华克之忙拱手行礼道:“在下丐帮帮主华克之,前来拜见贵派掌门人云松道长。”
老道打量了二人一番之后,才冷冷地道:“你说是丐帮帮主便是么?丐帮帮主信物打狗棒何在?”“这……”打狗棒由丐帮内一位重要人物暂代华克之保管,本是丐帮内最大的机密,华克之如何能说与外人知?只得敷衍道:“道长请了。在下真是丐帮帮主。打狗棒并未随身带来,还请见谅。”
老者怒道:“还有丐帮帮主不随身带着帮主信物打狗棒的?我看你就是冒牌的帮主。是魔教派你来行刺我泰山派掌门的吧?”随即拔出腰间长剑,喝道:“弟子们,把这两个魔教奸细给我拿下。”九个年轻弟子齐刷刷拔出长剑,立时便要动手。
华克之忙道:“且慢!”“慢什么?魔教贼子,速速就擒吧!”华克之嘴拙,急切之间不知该如何取信于人,只得道:“华某身着丐帮服饰,难道道长看不出来么?” “真是有趣。谁都可以穿叫花子衣服。难道穿叫花子衣服就是丐帮的?而且还是丐帮帮主?”
湿儿心想,泰山派刚刚遭到魔教血洗,难免过度谨慎。如果不能证明华克大哥是丐帮帮主,一场打斗在所难免。这几人都有伤在身,自然不是华克大哥的对手。可是,打伤了他们之后,双方就结下了梁子,以后丐帮就难以和泰山派共同对抗魔教。须得想办法制止这场打斗才好!便道:“且别伤了和气。这位道长江湖经验丰富,想必识得丐帮帮主的绝技降龙十八掌。何不让华帮主展示一下降龙十八掌,以此来验明正身?”
老道略一沉吟,道:“好,就让贫道见识一下丐帮帮主的降龙十八掌。弟子们,先退下吧。”湿儿对华克之道:“华克大哥,你耍两招给他们瞧瞧。”华克之点点头,便将降龙十八掌的前三掌耍了出来。
“好!亢龙有悔、飞龙在天、见龙在田。降龙十八掌真是名不虚传!”老道拱手一礼道:“果然是华帮主。贫道是泰山派桑苍茫。刚才多有冒犯,还乞海涵!”华克之知道,桑苍茫是云松道人的五师弟,道号也便是苍茫子。忙又还了一礼道:“原来是苍茫道长,久仰久仰。”
湿儿心想,泰山派这些道士们还算通情达理。华克大哥施展几招降龙掌,他们便验明正身了。当年郭靖带着杨过上终南山,全真教的牛鼻子们居然会认不出郭靖的武功来,而且不管郭靖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听,竟然摆出几十个天罡北斗阵对付跟全真教甚有渊源的郭巨侠,从山下普光寺一直打到山顶重阳宫,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桑沧茫又道:“华帮主不远万里而来,实是敝派之荣幸。只是不巧得很,我掌门师兄重伤未愈,恐不能接待华帮主。烦请华帮主改日再来吧。”语气中甚是充满了无奈。华克之道:“敢问苍茫道长,令掌门师兄云松道长是否为魔教所伤?”
桑苍茫倍感惊奇,华克之如何知道魔教袭击泰山派之事?几天前才刚发生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丐帮总舵去了?虽说丐帮耳目甚众,消息灵通,但须知,丐帮总舵在四川仪陇,即使快马加鞭,恐怕也须十几天才有一个来回。丐帮是行侠仗义的帮派,也是魔教的死敌,桑沧茫自然坦诚相告道:“正是。不知华帮主如何得知?”
华克之道:“华某刚才在日观峰下见到一个魔教贼子的尸体,身上有泰山派赐予的剑伤。华某便猜想泰山派定然同魔教交手了。华某知云松道长有伤在身,冒昧来访多有失礼。但华某此来便是商量如何结盟对抗魔教的大事。还望苍茫道长能替华某通报一声。”他心想,看来湿儿这小精灵猜得没错。倘若泰山派也被引诱去金瓶似的小山夺取秘籍的话,泰山派的道观此刻恐怕早被毁掉了。幸好泰山派全力留守昭真祠,实是躲过了灭顶之灾。
桑苍茫见事关重大,不敢怠慢,赶紧差一个弟子先行入内禀报师兄云松道人,然后自己再陪华克之随后跟进,留下剩余的八名弟子继续把守山门。[刘绪国 (11-26 14:40,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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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刘绪国:续 华克之将尸体翻转过来,发现前胸膻中穴旁有处剑伤,伤处已经腐烂变为黑色。仔细辨别出剑手法后,识得是被泰山剑法的绝招“鲸浪溃虹...)赞! [本文发送自华新iOS APP] [喵喵吃饭睡觉 (11-26 16:02,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72楼
(引用 喵喵吃饭睡觉:赞!)谢谢握爪:)[刘绪国 (11-26 21:38,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73楼
续 道观内随处可见残垣断壁,被摧毁之花木亦比比皆是。湿儿五六岁时曾随父亲来过泰山派道观,那时香火旺盛,人来人往。今日今时,道观内清静异常,连过几个殿都未见人影。苍茫子见湿儿东张西望,便道:“敝派门下弟子们大多有伤在身,此刻都在房间里休息。”湿儿道:“谢谢道长指点。”
苍茫子将二人带至昭真祠旁的一间陋室,云松道人早已在门前等候。只见他一脸病容,憔悴异常,强打精神倚门而立。先前来报信的年轻道人正搀扶着他,生怕他站立不稳。华克之和云松道人寒暄两句后便迅速进入正题。
云松道人先介绍了这次魔教进攻泰山的情形,说是三个魔教长老带了四十七个教徒,共五十人围攻昭真祠。泰山派弟子当日都在山上,并无人外出。打斗结束时,杀掉四十九个魔教歹徒,另有一人被他刺伤,逃得无影无踪。泰山弟子也死了二十多人,余下的弟子们基本上都挂了彩,只是轻重不一。他声音低弱,描述得又极其简短。尽管如此,仍听得华克之脸色大变,湿儿的小手心冒出不少汗来。
华克之先告诉云松道人,那名被他刺伤的魔教长老已倒毙于日观峰下的杂草丛中。接着,又介绍了在金瓶似的小山上争夺秘籍的大致经过以及青城派下山途中被灭门之事。只是不提身边之人便是东方无能的女儿东方不湿。他不善言辞,讲起过程来拖泥带水。有些地方云松道人没听明白,湿儿便理顺了给他听。
湿儿见华克之提到自己父亲在泰山上听到小男孩的歌谣后便即猜到秘籍的藏身之处时,果见云松道人轻轻地哼了一声,似是鄙夷自己父亲没有提醒他。湿儿便觉耳根发热,好似有人在骂她一般。
华克之的这番话却也听得云松道人长吁短叹,大骂魔教可憎可恨。云松道人道:“我自然也知道小男孩口中唱的《金瓶梅》是一本武功秘籍,但这本秘籍不怎么出名,便不愿千里迢迢去涉险找书。”湿儿心中暗笑,自己没听出来就没听出来,偏要借口说秘籍不出名。如果真不出名的话,会有七大门派去夺书么?
华克之问道:“道长可知那小童是何来头?”云松道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接着又补充道:“就见过他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华克之和湿儿对望一眼,看来这一趟是白来了。不过好歹知道了魔教袭击泰山派之事。
话锋一转,在谈到如何对付魔教时,华克之和云松道人却有了分歧。华克之表明,丐帮将会大力发展晋冀鲁豫分舵,跟少林、嵩山和泰山派等齐心协力,确保这四省的生灵免遭魔教涂炭。云松道人则表示坚决反对。他认为泰山派、少林寺和嵩山派足可抵敌魔教的骚扰。湿儿心想,这云松道人也跟华山派高含沙一般的见识,莫名地嫉妒丐帮的发展壮大。偏偏吃了魔教的亏,却又不让丐帮帮忙,难道被魔教杀光了才开心么?
华克之见多谈无益,又见云松道人身体虚弱,便拉着湿儿起身告辞。云松道人似乎颇为忌惮丐帮欲借魔教袭击一事大做文章,当下也不挽留,吩咐师弟桑沧茫送客。
从泰山派出来后,华克之道:“湿儿妹妹,咱们在山上再找一找吧。”“好。就碰碰运气看。”
华克之领着湿儿又到泰山各个角落转了一圈,却连小男孩的半点影踪也没见到。二人好生失望。正准备下山而去之时,却突见左侧一株参天大树的树顶缓缓朝山体靠来。二人也不以为意,以为只是山下有人在伐木。但奇怪的是,那树顶偏了丈许后便定定地斜在空中,并不倒下来。二人正要迈步前行,却见那树又朝远离山体的方向偏去,偏了几丈远后,又斜斜地定在空中。湿儿道:“下面定有古怪。咱们快去看看吧。”
二人飞快来到山边查看。却见十余丈下的山坡上一人背对二人、面树而坐,和大树相距约有丈远。从背影看,身形瘦弱,颇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那人正双掌箕张,掌心微凹,举于胸前。随着他的手臂缓缓向后移动,大树又慢慢地向山体靠来。华克之和湿儿俱是大骇,却不知那人在施展哪样法术,竟有如此威力?大树快靠近山边时,那人的手臂停止移动,大树便定定地斜在空中。俄顷,那人双掌掌心微凸,手臂向前移动,大树便又缓缓离开山边,向另一侧倾斜过去。待大树再次回复到正常位置,那人将双掌顿在空中。随着他掌心不停地凹凸,大树像着了魔一样,前后乱颤。
西海飘忽掌!华克之和湿儿惊得几乎同时要叫出声来。二人心中均想,此人定是西海六龙的师父西海龙王无疑。华克之心中却多想了一层:原来西海飘忽掌的掌力练到极致,并不需要掌贴掌地对掌!
便在此时,西海龙王双掌猛往回收,大树急速向山边靠来,把华克之和湿儿都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跃出几步。紧接着,大树树身一抖,又急速远离山边。“咔嚓”一声震天价的巨响,大树从中折断,将它前面的五六棵树也一并打折了。瞬间,山下尘土飞扬,犹如万马奔腾。
华克之和湿儿不寒而栗。虽知那人便是仇人西海六龙的师父,却谁也不提找他寻仇的事,手牵手悄然离去。湿儿只觉华克之的手异常滑腻,想来出了不少汗。她自己心中也动摇了,华克大哥还是天下无敌吗?稍后,湿儿安慰自己道:“不管怎么说,我相信华克大哥将来一定能超过西海龙王。”[刘绪国 (11-27 11:28,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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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二人下山后,到客栈牵了马,便向西南而行,目的地自然便是丐帮总舵。
一路之上,华克之愁眉紧锁。湿儿知他心中烦事颇多:先是金瓶似的小山上的阴谋,接着又是陕甘宁分舵被西海六龙攻陷,后来又是倭寇抢夺《顺风相送》一书,最后又有魔教袭击泰山派。作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心里哪能顺畅?湿儿打趣地道:“华克大哥,没想到当大侠还挺累的。”华克之勉强笑了笑。他年纪也不大,肩上却扛着丐帮帮主的重任,突然之间遇到这么多大事,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湿儿又道:“华克大哥,你有什么打算呢?”华克之道:“没什么头绪,乱得很。”湿儿替他分析道:“西海六龙跟咱们之间,差不多算是私人恩怨,可以先不管。倭寇抢书,事关重大,必须管。可是倭寇抢书之后,恐怕早已逃之夭夭,暂时管不着。金瓶似的小山上的阴谋和魔教袭击泰山一事明显有莫大的关联,虽尚不能确定,但十有八九是魔教干的。眼下只有联合正教上各路英雄,共同对付魔教。不知华克大哥以为如何?”
华克之道:“湿儿妹妹言之有理,我非常赞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连串阴谋互相关联,魔教的确难脱干系。只是青城派被人灭门,似乎不是魔教所为。我总觉得凶手的武功之高,实是超过了魔教中的任何人。”湿儿道:“武功方面,我就不大懂了。”华克之道:“咱们赶紧回总舵,我跟帮中长老们商量一下再做计较吧。”
二人日夜兼程,不几日,便到了仪陇县境内。仪陇古隶梁州,战国前期为巴子国地。南朝梁天监元年(公元502年)设立郡县制,置城郡于今金城山顶,名曰仪隆县。唐大历年初(267年),因避讳唐玄宗李隆基的“隆”字,改为仪陇县,并沿用至今。
再过几个时辰,便可以到达丐帮总舵。华克之从小在总舵长大,总舵就是他的家乡。离开半个多月后重又回到家乡,华克之难掩兴奋之情。情不自禁地哼起一首小曲来:“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层层梯田一片片绿,一阵阵歌声随风传。弯弯的河水流不尽,高高的松柏万年青……”
华克之对这一带自是熟悉无比,一边走一边给湿儿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湿儿听得津津有味,不禁赞道:“华克大哥的家乡真美啊!”
“湿儿妹妹,你瞧对面那座山,美不美?”“很美。那啥山啊?”华克之道:“这山叫‘立山’。为千年佛教胜地,素有‘小峨眉’之称。是仪陇县全县116座山峰之冠。” 湿儿见立山孤峰独起,如巨人屹立在群童之中。整个山寨,古柏、黄荆、马桑夹杂生长,枝叶茂密,遮天蔽日。远远望去,活像一颗硕大的绿色秀珠滚落人间。她看得心驰神往之时,华克之却又道:“现在还不是立山最美的时候。到了隆冬季节,漫山积雪,银装素裹,如玉笔凌霄,极为壮观。‘立山霁雪’更被列为仪陇八景之首。”
湿儿撇着小嘴道:“只可惜这山还是不够高,再高点就好了。”“……”华克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湿儿笑道:“华克大哥想说什么,也但说无妨。”华克之忙道:“一句粗话,不能说给女孩儿听。”“不让听的,我最想听。华克大哥快说!”湿儿可不依。“真不能说!”华克之急了。“不成,非听不可。”湿儿拽着华克之的胳膊,一副他不说她就决不罢休的样子。“那我可说了,说错了你别见怪。”“是我自己要听的,怎么会怪你?”
华克之红着脸道:“湿儿妹妹,你知道我们丐帮弟子绝大多数都是光棍吧?因为穷嘛,所以都娶不到老婆。因此,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都喜欢讨论女人,说点带颜色的东西。大家在评论女孩子的时候,经常说这么一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人不在美,风骚就行。’”“哼,你们这些臭男人。”湿儿假装生气。其实她心里明白,像华克之这种“谈笑有白丁,往来无鸿儒”的人,说什么都不足为怪。一看湿儿生气了,华克之马上道歉道:“湿儿妹妹别生气,我不该乱说。”[刘绪国 (11-27 13:04,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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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湿儿其实并未生气,话锋一转道:“立山上可有仙?”华克之一看湿儿不生气了,便也恢复常态,答道:“山上有一个寨子,当然就叫‘立山寨’。寨子里面有一位高人叫立山圣母。此人不但武功高强,威震江湖,而且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方圆数百里的病人都慕名前来求医问药。她算得上是活神仙。”
“哎呀!”湿儿猛地一拍大腿,吓了华克之一跳。立山圣母年轻时在江湖上四处闯荡,侠名远播。湿儿也曾数次听父亲提起过这位大侠,心中实是崇敬不已。而且,她在金瓶似的小山上就已经见识过立山圣母的万能解毒灵药莫龙丹。她心想,华克大哥说到立山寨,我怎么就没有想起立山圣母呢?真是糊涂!见华克之吃惊地望着自己,忙道:“久仰立山圣母的大名,原来她老人家就住在这里。你快带我去逛逛吧。不过,立山寨看着还挺险要的。”
立山寨雄峙高拔,四周险要,只西南一条小道直通寨顶。二人便沿着这条小道拾级而上。其时正值盛夏,山下酷暑难耐,及至爬到半山腰,气温陡然转凉。一高约两丈的大青石挡住二人去路。石上有一洞,形似圆镜,直径尺许。华克之介绍道:“这洞叫‘穿岩洞’,从洞口可通向山岩。湿儿妹妹,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看。”湿儿连连摇头。她从小就怕小虫子,生怕洞中有什么怪物,哪敢进去冒险?她望着巨石,对华克之道:“我倒是想上去坐着歇一会。”她可不是在征求华克之的意见,而是以她的轻功,实在爬不上去。华克之这个大老粗倒是不笨,立即会意,牵着湿儿的手一纵,二人已并排坐在大青石上。
湿儿又问道:“这山除了有立山圣母这样一位活神仙之外,可有哪位诗人写诗称赞过么?”华克之答道:“当然有!以前有个叫胡辑瑞的进士,写过这么一首诗:‘闻道立山顶,天空玉桂扶。春深残雪在,地迥一尘无。此景高寒最,何人心迹俱。仙灵应笑我,只作卧游图。’”
湿儿没想到华克之还能背出一首完整的诗来,有些许吃惊,忙赞道:“好诗!好诗!”华克之道:“不知道我背错了没有。湿儿妹妹知道我没读过什么书。”湿儿道:“没错,原文即是如此。华克大哥背得很好!”
湿儿忽然对华克之的学识来了兴趣。顿了一下,又道:“华克大哥,除了这一首之外,你还会背什么诗词么?”华克之挠头思索良久道:“前几天你教我在泰山上背的那一首诗,我还大概记得。此外,我曾听别人朗诵过陆游的《钗头凤》,只怕记不全了。”
湿儿大爱陆游的《钗头凤》一词,曾被陆游和其表妹唐婉的凄婉爱情故事感动得一塌糊涂。她心中所想,也是寻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伴侣,然后长相厮守。只是世间常有不如意之事,多半有情人难成眷属。自己希望和华克大哥在一起,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将我们拆散?爹爹虽然同意我跟华克大哥一起闯江湖,但一到谈婚论嫁,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华克大哥虽然武功高强,但却没有才学,而且是个穷得响叮当的叫花子。父亲虽是习武之人,却更喜欢舞文弄墨,这也便是湿儿我从小熟读诗书的原因。只怕到时候父亲会看不起华克大哥。倘若父亲真的要将我们拆散,我宁愿拼着性命不要,也要跟他在一起。湿儿听华克之会背这首词,立即道:“华克大哥,你背来听听看。记不全没关系,我帮你提示补充。”
华克之张了张嘴,就要开始背,却突然道:“咦,我忘记开头了。”湿儿一乐道:“红酥手,黄藤酒,你接着来。”华克之应了声“好”,便开始背起来道:“红酥手,黄藤酒,嗯……嗯……接下来是啥来着?”湿儿道:“满城春色宫墙柳。”华克之谢过,又从头开始背道:“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嗯……嗯……又是啥来着?”湿儿道:“东风恶,欢情薄,”华克之道:“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嗯……嗯……然后呢?”湿儿道:“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华克之道:“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湿儿鼓励他道:“背得很好!然后是‘错,错,……’”第三个“错”字尚未出口,华克之抢着说道:“后面我会了。”
湿儿赶紧停下,听华克之背。华克之一气呵成,从头到尾背了下来道:“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嗯……嗯……”湿儿刚要提醒,华克之接着往下背道:“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湿儿心中暗笑。华克大哥这哪叫记不全?是根本就不记得!从头到尾,他就只说了最后一个“错”字。湿儿并不介意华克之不会背诗词,她倒喜欢看他为难挠头的样子。
湿儿又道:“下阕你会不会?”“‘阕’是啥意思?”“这首词分上下两部分,下半部分你能背出来不?”华克之道:“下半部分太简单了!当然能。”湿儿道:“好。你从‘错,错,错!’那里开始吧。”华克之胸有成竹地道:“错,错,错!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湿儿笑得天花乱坠,眼前直冒金星,差点从大青石上掉下去。她正要提醒华克之背岔了,华克之却道:“陆游这人挺好色的。”这句话倒是把湿儿吓了一跳,问道:“陆游好色?”华克之道:“你瞧,什么红酥手呀,黄滕酒呀,白毛绿水呀,还有红掌清波呀。短短一首词里面,有这么多颜色,难道他不好色么?”湿儿忙道:“是。”心中却想,的确不能跟华克大哥这个大老粗谈论诗词。
沉默片刻后,这次倒是华克之先说话。他道:“湿儿妹妹是文化人,你说刚才写立山寨的那首诗是好诗,你也来和一首如何?”湿儿脸一红道:“写诗作词需要高情商,我可不在行。给华克大哥哼个小曲儿还可以!”“那太好了,我可以一饱耳福了!”
湿儿唱歌倒是落落大方,一点都不怯场。望着层层叠叠的山峦,她张开小嘴,触景生情地唱了起来。正是古时候一个叫陈云山的音乐家创作的《今山古道》:“山呀山呦绵延不断, 远山接近山呦。 迢迢山径盘层峦呀, 咱们步步高升呦。 看山岚飘呀风光好呦, 开路辛劳多。 那个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饮水得思源呦。”
歌声很欢快,节奏感颇强。湿儿刚唱了两句华克之就鼓起掌来,到后来鼓掌就变成了打拍子。湿儿也是越唱越有精神。“山呀山呦绵延不断, 今山载古道呦。 悠悠闻风藏名山呀, 咱们步步高升呦。 看风物博呀典范佳呦, 先贤心恤多。 那个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古道照颜色呦。”
歌声稍歇,山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华克之和湿儿居高向下观望,只见一个绿衫少女骑着一匹白马惊慌失措地向山上跑来。湿儿见那绿衫少女边逃命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直,慌乱中仍不失优雅,不禁暗自赞叹,心中也替她着急道:“你倒是快跑啊!”[刘绪国 (11-27 16:08,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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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取个名字真难:支持原创。刘同学加油!)谢“取”同学的大力支持[刘绪国 (11-27 19:50, Long long ago)] [ 传统版 | sForum ][登录后回复]78楼
续 过不多时,便从山下传来追杀声。“那妞儿跑上山去了,快追!”随即便有一群人向山上追来,当先一个少年穿金戴银,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十几个叫花子。
见到这种情景,湿儿可兴奋了。不光是有热闹可看,而且她知道华克之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华克大哥三下五除二把几个坏蛋打得落花流水,绿衫少女作揖感谢,自己倚在华克大哥身边多威风啊!不对,那帮叫花子见到他们的华克帮主,应该磕头请罪,求帮主法外开恩才对。呃,不管怎么说,反正都是挺威风的事儿。女孩儿家不知道为什么,总爱看自己喜欢的男人出风头。湿儿亦不例外。大概是虚荣心作祟吧!
湿儿正做着梦呢,忽觉身子一轻,被华克之拉着手跃上了一棵大树。湿儿一想,也对,华克大哥定是要在危急关头才会挺身而出。武侠小说不都这样写嘛:流氓即将把美女的衣服撕开,甚至已经解开几个扣子后,英雄人物才会闪亮登场、犹如神兵天降一般。华克大哥此时一定也在等待这个最佳时机吧!看热闹不必急在一时,自己且先耐心等待一下。
当绿衫少女骑马经过树下之时,那群人也已追了上来。一个丐帮五袋弟子突然窜起,落于少女的马前,一伸手便已捉住马缰。撒开四蹄狂奔的骏马竟然无法前行,瞬间人立,差点把绿衫少女摔下马来。少女伏在马背,一剑冲叫花子面门刺去。叫花子早已料到这一招,并不出招挡驾,只是轻轻一拽马缰,马身一歪,便将少女抛下马来。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飞身向绿衫少女扑去,正好压在她的身上。少女已无还手之力,少年便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边欺负她边笑道:“你越跑,少爷我越是喜欢你。”
湿儿一看少女已经被非礼了,可是华克之却毫无动静,忙转头吃惊地看着他。华克之摇了摇头,似乎颇是为难。
湿儿大失所望。急切之间,便想亲自跳下树去救那少女,可是华克之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让她动弹不得。她想要张嘴大呼救命,华克之又已适时点了她的哑穴。她对华克之怒目而视,华克之还是只是摇头。湿儿难过地流下了眼泪。
便在此时,忽然从山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怒喝道:“畜生,住手!”
穿金戴银的少年抬头一看,来者又是一位妙龄少女,身着一袭尼姑穿的灰色缁衣,却偏偏长发及腰。她肩挑一对水桶,应是山寨内的人要下山去打水。少年哈哈一笑,喝道:“拿下,给少爷双飞一个!”
还是刚才那个五袋叫花子,一个箭步,已冲到挑水少女的面前,伸手就朝她的身上抓去。那少女也是练家子,不慌不忙地侧身左转,将右边的水桶朝叫花子左侧撞去。叫花子自恃力大,站稳桩脚,右掌对着来桶击出,意欲将水桶撞破。哪知少女转身到一半时却突然右转,换成左桶朝叫花子身后击去。好迅捷的转身!叫花子收势转身已然不及,情急之中赶紧撤回右掌,用肘部去挡来桶。
却不知那少女用了什么巧妙的手法,双手抓起右边的桶,倒了过来朝叫花子头顶扣去。这一招大出叫花子的意料,他躲闪不及,“砰”的一声,脑袋已从桶底穿了出来,立即晕倒在地。
正在非礼的少年见状,放了绿衫少女,上马便逃。挑水的少女早已抓起左侧的水桶向那少年掷去,水桶正中少年的背部,将其打翻于马下。挑水少女随即抢上前去,点了少年两处穴道。群丐围了上来,少女抡起扁担,只几下,便将群丐打得趴伏在地,哭爹喊娘不止。
挑水姑娘过去扶起绿衫少女,关切地问道:“姐姐受惊了。没有受伤吧?”绿衫少女惊魂未定地站了起来,先是拢了拢秀发,整了整衣衫,瞬间便又恢复了初时的优雅,半晌才柔柔地答道:“还好,没有受伤。多谢妹妹救命之恩。请教妹妹芳名,在下没齿不忘。”
湿儿这才看清绿衣少女的长相,只见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活脱脱的一个天仙子。虽刚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亦是端庄得体大方。站在那里,便如一株水仙;轻移莲步,便似一朵绿色的云彩。湿儿心想,也怪不得坏人追你呢,谁叫你长这么漂亮。挑水少女也是个漂亮胚子,湿儿竟觉得她有几分面熟,像是曾经见过的某个人,只是想不起那人是谁。
挑水少女道:“姐姐说哪里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学武之人的份内之事。小妹我叫朱菲菲,是立山寨立山圣母座下的大弟子。请问姐姐芳名?”绿衫少女答道:“在下姓柳名陌青。久仰尊师的威名,可否,可否求尊师也收下我做弟子?”
原来她叫柳陌青。这名儿真是好听。湿儿忽地想起那首《诗经?神曲风?月亮之上》来。诗云:“予遥望兮,蟾宫之上;有绮梦兮,烁烁飞扬。昨已往兮,忧怀之曝尽,与子见兮,在野之陌青。牵绕兮我怀,河升波涨,美人兮相伴,斯是阙堂。”
朱菲菲面露难色,答道:“家师说她不再收弟子了。”柳陌青的秀脸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又道:“如此说来,只能怪陌青没有那福分了。妹妹,陌青还有个不情之请。”“姐姐请讲!”“陌青想手刃刚才欺凌我的坏人,不知妹妹同意否?”
朱菲菲想了想,为难地道:“丐帮总舵就在距本寨不远的地方,本寨跟丐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在这里把丐帮的人杀掉,恐致丐帮和本寨交恶。小妹不敢擅作主张,还是把这个坏人交给师父发落为好。希望姐姐谅解。” 柳陌青道:“可是这人穿金戴银,怎么会是丐帮中人?”
朱菲菲看了看那个少年,又看了看那几个叫花子。心想,这少年的确不像丐帮中人。可是,怎么会有一众叫花子随侍在侧呢?她走到少年的面前,伸出左手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定叫你吃够苦头。”那少年竟毫不示弱,冷眼看着朱菲菲,傲慢地道:“有种你就杀了我。你小小立山寨,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夷为平地。”朱菲菲杏目一瞪,右手一挥,“啪”的一声,给了少年一记耳光。
少年仍然面无惧色。倒是他旁边的叫花子急了,大叫道:“不要伤害我家公子!”朱菲菲转身对着大叫的叫花子喝道:“要想他不挨打,你就老实交代,他到底是什么人?”那叫花子赶忙回话道:“他叫东方骄阳,是我们帮一位重要人物的公子。”
朱菲菲从东方骄阳的穿戴上早已看了出来,他可不是一般的叫花子,必定大有来头。虽然不知道叫花子口中的“重要人物”是谁,但可以猜到此人不好惹。当下命令群丐道:“扶起你们的公子,随我上山,听候我师父发落。”
朱菲菲转头对柳陌青道:“陌青姐姐,……”柳陌青自然明白朱菲菲的意思,这人可不能随便杀,当即点点头道:“陌青也正想拜见一下尊师立山圣母前辈。”当下群丐便扶了东方骄阳走在前面,朱菲菲和柳陌青跟在后面向立山寨走去。[刘绪国 (11-28 12:46,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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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等这些人走远后,华克之才解开湿儿的穴道。湿儿见柳陌青被救走,宽心许多,但是仍然不能原谅华克之的见死不救。这跟她想象中的大侠相去甚远,这表现简直就是找不到龟头的乌龟。
华克之当然看出了湿儿的心思,歉然道:“湿儿妹妹请原谅我。东方骄阳的确是本帮一位重要人物的公子。我,我实在不便出手阻止他。”“……”湿儿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哼了一声,难道丐帮的官二代就可以胡作非为么?华克之见湿儿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便又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请湿儿妹妹理解我的难处。”
湿儿道:“好吧,我理解你的难处。那我再问你,既然东方骄阳是你们帮重要人物的公子,他刚才被立山寨的人捉住了,你也不救,不是也很奇怪吗?”湿儿心想,东方骄阳虽然行为不端,但他好歹是丐帮的人,华克大哥应该出手相救才对。难不成华克大哥要借立山寨之手除掉这个小恶魔?
华克之道:“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将来或许会变好。不过,如果立山寨的人杀掉东方骄阳,那两边的关系可就坏了,到时候立山寨恐怕真的要被夷为平地。我也不想两败俱伤。”“既然怕他被杀掉,那你为何不救?”华克之答道:“刚才有一名敝帮弟子逃掉了,定会搬救兵来。”华克之满是担忧,随即又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这事会不会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呢?立山圣母也是我所敬仰的一位江湖前辈豪杰,希望她们立山寨能够平平安安。”
湿儿现下也觉得华克之的处境颇为艰难,基本上原谅了他,刚才的事就没往心里去。问道:“那咱们现在如何是好?”华克之无奈地道:“咱们走吧,不趟这趟浑水,假装没看到好了。”“你不怕立山圣母真把东方骄阳杀掉?”“当然怕啊!”“那咱们去暗中保护他吧!”“可是他们认出我来怎么办?我刚才既没有阻止东方骄阳的恶行,他被捉住后又没有救他。如若被认了出来,东方骄阳定然会责怪我不帮他,立山寨的人又会说我护短,传到江湖上去就……,那样我岂不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是猪了?”
“里外都是猪?哈哈。那叫里外不是人!”湿儿刚才还气呼呼的,华克之一句错话,乐得她哈哈大笑,哪里还有半点怨气?
笑了好一阵,湿儿才又道:“华克大哥,你是担心被他们认出来吗?”华克之老老实实地道:“是。”“早说嘛,我帮你打扮打扮。”湿儿真是不改调皮本性,一说到乔装打扮这类东西,她笑得更厉害了。她最爱玩的就是捉弄别人。因此,她自小便研究易容之术,在这方面颇有一些造诣。前几天在泰山已经替华克之改过一次妆了,这么快又有一次机会,她能不乐吗?
二人匆忙下山找个旅馆换装。湿儿一边给华克之化妆,一边说道:“其实咱俩一男一女走在一起,本来就不太合适,一路上不知惹来了多少闲言碎语。以前黄蓉跟郭靖刚认识的时候,是黄蓉扮成一个男孩子。今天就委屈华克大哥一下,我要把你变成一个大美女。”“哎,那多难为情啊!”华克之虽然偶有点优柔寡断,但却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汉大丈夫做派。现在突然要变成柔情似水的女人,心里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湿儿突然问道:“华克大哥,你不是说立山寨是佛教名山吗?那么,问题来了。刚才朱菲菲为啥留着头发呢?而且还留得那么长?”
“哦,是这样的。立山圣母因行侠仗义而被尊为当世三大女侠之首,她当然是一心向善,但她却并不认为只有信佛才可以做好事。相反,她可能更喜欢我国传统的道教文化和儒家文化。她选择在立山寨定居修行后,才勉强皈依佛门。因此,她只要求门下弟子们行侠仗义,救死扶伤,却并不要求她们一定要信佛。所以立山寨门下的人虽然穿着尼姑的缁衣,偶尔宣几句佛号,实则与普通人并无多少区别。”
“原来如此!立山圣母果然是不拘一格的大侠。她说得甚是,并不只有信佛才可以行侠仗义。不瞒华克大哥,我倒是觉得和尚们太心慈手软,连坏人也舍不得杀。如果该杀的坏人不杀,岂不是相当于纵容坏人做坏事?”
其实华克之的心肠也跟和尚差不多少,也不爱随便杀人。但他本就拙于言辞,又不想逆了湿儿的意思,便不反驳。
湿儿帮华克之改装完毕后,自个儿一个劲儿地偷着乐。华克之却看不见自己的模样,疑惑地问道:“湿儿妹妹,我现在到底像不像女人啊?”湿儿不答,只是笑着打保票道:“华克大哥放心,保证没人认得出来!咱们这就走吧。”
华克之牵着湿儿的手,湿儿仿佛也化身为轻功高手,二人从一个树梢跃到另一个树梢,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立山寨顶。
华克之轻声叮嘱湿儿道:“只要东方骄阳没有性命之忧,咱们就别出手。”湿儿懂事地点点头。
下周一开始
第六回、立山古寨:山净无尘因雪霁,门高不锁任云封
祝大家周末愉快。 [刘绪国 (11-28 15:20, Long long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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