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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美夕玉手轻挥,将陆惹儿拦住。她虽然好面子,对张道俭此举颇为不快,但张道俭为她治过臂伤,是她的恩人。再说,哪能因别人不理自己便大打出手呢?岂不是有违侠义之道?美夕微笑着朝众人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休息。接着便径直来到峨眉派,看望玉箫师太的伤势。
玉箫师太满身是血地躺在一块木板上,昏迷不醒。美夕正欲掀开师太的衣服察看伤势,却发现北二俗嚷着要看望玉箫师太,也跟了过来。美夕知道这两个大俗人不怀好意,察看伤势只不过是借口,趁机偷窥才是其本意。杏目一瞪,将二人吓退。
美夕令峨眉派弟子们拉起一个布帘,以遮挡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然后在帘后为玉箫师太宽衣,以便察看伤势。
刚解开第一颗纽扣,玉箫师太的巨乳便将衣服撑开,从衣缝中弹射而出,把美夕吓了一跳。没想到倪姐姐的呼吸如此微弱,胸部的起伏却还是这般波涛汹涌。美夕不自禁地一撇小嘴,心中说不出的羡慕。
玉箫师太浑身上下遍是伤口,有枪扎的、刀划的、剑刺的、暗器射的。美夕粗略数了数,大约有七十八处之多。但所幸皆是外伤,所中暗器也都无毒。昏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美夕稍稍安心,令袁娇去向恒山派讨一点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再向张道俭讨一点生脉散来,自己亲自为玉箫师太清创并涂药。
涂药既毕,给玉箫师太穿衣时,美夕陡然发现两侧腋下各有一个伤疤,顿时惊奇不已。这是如何伤的呢?这刀法也太刁钻!倘若不是倪姐姐自己把手抬起来,对方如何能划到腋下?倭寇的功夫也真是奇怪。咦,不对,这是旧伤,肯定不是倭寇干的。那么是被谁伤的呢?被少林寺?华山派?还是别的门派?是刀伤还是剑伤?倪姐姐的武功如此高强,要在她身上划这么两个伤口,敌人一定是绝顶高手。美夕我都做不到,试问当世还有哪位高人有这个本领?大哥燕某某不用刀剑等寻常武器,焦山口和西海龙王也是靠双掌伤人。到底是何人可以同时刺中倪姐姐的左右腋下呢?美夕苦思良久,也没想出来这刀法究竟出自何门何派,更想不出这刀法如何只在腋下割了个伤口,却没有伤及胳膊?难不成真的是倪姐姐自己抬起双手来让对方砍吗?
在美夕的精心照料下,玉箫师太很快便苏醒过来。不待师太完全康复,美夕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姐姐,你腋下为何人所伤?用的是何招式?”
玉箫师太那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淡淡的红晕,说道:“那是数十年前的事,我早都忘掉啦。”
美夕道:“姐姐再仔细回忆一下嘛。此人的招式极其刁钻古怪,小妹很想会他一会呢。”
玉箫师太沉思良久,才道:“是京城一位叫潘义生的郎中。”
美夕道:“记下了。他日必定为姐姐报此大仇。”
玉箫师太忙道:“啊,不必。他……他是个大好人。”
伤她之人是个大好人?倪姐姐为何会维护伤她之人呢?美夕百思不得其解。见师太似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转而问起和倭寇交手的情形,道:“姐姐,那些倭寇的功夫如何?”
“倭寇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武功高强;我方人虽多,但高手却屈指可数。到头来,还是我方吃了大亏啊。”玉箫师太又道:“倭寇们的武功虽然怪异,却尽皆出自咱们中土,一招一式都有咱中土武功的影子。”
美夕生气地道:“小妹猜想也是。倭寇的文字还不是也一样,把咱们的汉字拿过去胡乱改一气,便成了他们自己的文字。他们从来都是如此卑鄙无耻的。”缓得一缓,美夕又问道:“怎么现在没了倭寇的踪迹呢?他们去了何处?”
“据说倭寇驻扎在一个叫做‘巨蝎岛’的岛上,离此有十来天的海程。只是抓人的时候他们才来这里。”
“他们抓人作甚?”
玉箫师太满是恨意地道:“倭寇们喜捕食鲨鱼。他们抓咱的同胞去做鲨鱼的诱饵啊!可怜咱们的数百同胞,都葬身于鲨鱼腹中。”
美夕气得霍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道:“不杀光这帮凶残的倭寇,小妹我誓不为人!”
玉箫师太摇头叹息道:“唉,妹妹。咱们是杀不光倭寇的。”
“姐姐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咱中土武林天天有正邪之争,内斗无止无休。倭寇倒是团结一致对付我中土武林。你看正经和尚率领的少林寺,淡定道人率领的武当派,都迟迟没有赶来助战。他们不是在保存实力是什么?”
美夕想了想,道:“姐姐说得是。正经和尚他们攻打黑木崖的时候积极得很。对抗倭寇之时,却畏首畏尾,迟迟不肯露面。倘若咱中土武林不齐心,这仗难打啊!”
“即便是跟妹妹甚有渊源的丐帮,也只派出区区数十人。”玉箫师太是直性子,有话也不藏着掖着。美夕被说得满面通红。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得很,丐帮有数十个分舵,总人数怕有五万不止。却只派出数十人来抗击倭寇,实在只是走走形式而已。但有什么办法呢?打狗棒在自己那可恶的老爹手中。自己的徒弟虽是帮主,却无权调动帮众。而自己也不愿去求可恶的老爹派人来。
玉箫师太又道:“如要抗击倭寇,还需中土武林精诚团结,一致对外。”
“如此说来,还是要结成一个武林抗倭联盟才行。”
玉箫师太道:“正是此意。这回妹妹可千万不能推辞盟主之位。”
美夕正在犹豫是否该推辞,却听帐门口一个声音道:“我完全赞同,怕只怕西海派不同意啊。”话音未落,一个身着缁衣、清瘦的老太太来到美夕和玉箫师太身边,原来是立山圣母赶到了。
玉箫师太略一沉吟,问道:“莫非西海龙王也来东海之滨了吗?”
立山圣母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方妹妹昨夜追的人便是西海龙王。听说前些日子他到丐帮总舵找权长老替他解毒,昨夜那人也是从丐帮总舵出发的。”
美夕道:“圣母姐姐真是料事若神。小妹追的那人的确便是西海龙王。”
玉箫师太不无担忧地道:“想不到真是邪恶的老龙王来了。龙王的功夫绝不在妹妹之下,而此时邪教又人多势众,倘若被龙王抢去盟主宝座,对武林来说绝非好事。”
尽管美夕心中极不愿听到“西海龙王功夫不在自己之下”这样的话,但玉箫师太说的却是实情。自己未受伤时也难胜过西海龙王,何况现在功力尚未完全恢复?
要对抗倭寇,就必须和邪教结盟。倘若结盟,盟主之位极有可能落入大魔头西海龙王手中。这可如何是好?三人都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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