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复制本帖HTML代码
|
高亮:
今天贴
X 昨天贴
X 前天贴
X |
“可是不管咋不同,我们都逃避不了一件事儿。”姜老头儿叹息了一声,我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今天晚上第几次叹息了。
“啥事儿?”我问到。
“那就是,那墓里的饿鬼,偏偏就是最凶悍的一种饿鬼!”
钱大贵在乡场上的人缘很一般,但说实在的,他这个人不讨厌。
第一,他不爱说东家长,西家短。
第二,他不喜欢和谁走的过近,但是见人也很有礼貌。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人缘偏偏就很一般,原因只因为他‘抠门’,是那种一分钱也看得很死的抠。
不过钱大贵是个实在人,他抠门是抠门,但他勤快,别人休息的时候,他都在忙乎,编个竹篮子之类的,到镇上还能换钱。
这样勤劳,节省的人,在经济大环境变了以后,日子没有可能不好,钱大贵的日子过得不错!
他家的房子是乡场上能进前十的二层小楼,他家的院子里石桌石凳儿,葡萄架子,蔬菜瓜果,花花草草,非常漂亮,最重要的是他还养了整整7头大肥猪。
更让钱大贵觉得腰板儿挺的笔直的一件事儿,就是在两个月前,他买了一条耕牛,这在乡场上几乎是独一份儿,郭二是比他有钱,可是郭二的心思可不在那地里,人家不买耕牛。
前些日子,村里闹虫灾,钱大贵也拉着一家人去看了免费的病,运气不错,他们一家人都没病。
也是,前段日子,钱大贵带着老婆和年幼的儿子出了趟远门,在老婆的娘家住了些几天,估计就这样,没染上。
啥叫运气,这就叫运气?
钱大贵的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挺舒心的,除了这几天,家里那头牛,老是折腾他,添几次料都不够,不给吃就在牛栏里发疯。
这一天夜里,钱大贵琢磨着:“村里说有那啥变异蛔虫,我家这牛倒像染上了,可没说能传染给畜牲啊?”
钱大贵的心里有些不安。
好像是要配合他的不安似的,在这一晚上,他家的牛特别的不安生,反复的在牛栏搞出很大的动静,而且一向很沉默的老牛,竟然悲鸣不止。
钱大贵去添了几次料,可今天牛不吃了,望着他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钱大贵心疼,可是他不是牛儿,也不能了解牛的痛苦,爱牛的人都知道牛通人性,这流泪了,估计是有啥事儿吧?
拍着牛的身子,钱大贵轻柔的像是跟情人在说话一样:“牛儿啊,牛儿,你别闹,我决定了,明天给你找个兽医来看看。”
这是真心疼牛,钱大贵抠门,自己病了都舍不得花钱,可他愿意明天为牛儿找个兽医来。
如此安慰了一番,牛儿的情况貌似好了很多,钱大贵也披着衣服去睡觉了,就是觉得睡不踏实,咋都睡不踏实。
5点多一些的时候,天色还暗沉着,钱大贵忽然听见牛栏惊天动地的折腾了几声,接着牛儿就悲鸣了几声,那是确确实实的悲鸣,就像人临死时的呐喊,听得让人揪心。
钱大贵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他媳妇儿在旁边迷迷糊糊的问到:“干啥啊?这时间都不好好睡?”
“没听我们家牛那惨叫吗?听着真揪心。”
“不是说天亮就去找兽医吗?”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看看。”
提着油灯,披着衣服,钱大贵一步步的走向了牛栏,还没靠近那牛栏呢,就闻见一股子血腥味儿,牛栏那边安静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钱大贵背上莫名其妙的就起了一串儿鸡皮疙瘩,但是挂着他的牛,他加快脚步走向了牛栏!
“天呐,是哪个狗日的,是哪个狗日的哦!”
钱大贵的媳妇一下子就惊醒了,她听见了丈夫的喊,那悲愤的喊声,她跟着丈夫这多年,一共就听过一次,那一次是钱大贵的爷爷去世。
担心着丈夫,钱大贵的媳妇儿衣服都没顾上披,穿着秋衣秋裤就跑了出去,跑到牛栏,她才看见丈夫蹲在那儿,抱着脑袋在那里扯着头发,没有声音,样子却很痛苦。
大贵是在哭,钱大贵的媳妇儿太知道了他了,他痛苦到极点,就是喜欢这样无声的流泪。
她走过去,蹲下来,抱着丈夫的背,柔声的说到:“咋啦?”
钱大贵颤抖着手,指着牛栏,说到:“你..你...自己看吧,到底是哪个狗日的啊!”
油灯还挂在牛栏上,随风轻轻的飘着,因为太过关心自己的丈夫,她真的没注意到牛栏,这下她转头一看,整个人就软了下去,是趴在钱大贵的背上,才没有摔到地上。
我叼着一个夹着泡菜的大馒头,飞快的在路上跑着,昨天晚上练功出了点儿岔子,吓得姜老头儿和慧觉被我折腾了好一阵儿,最后,没事儿了之后,都已经凌晨3点了。
无疑,我起来晚了,我本来想耍赖,今天不去学校了,可是我那师父一点儿都不心疼我昨天练功练岔的事儿,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就把我踢了出去。
快跑到乡场的时候,我远远就望见了酥肉那显眼的,肥胖的身影,这是我们约好的,谁先到,就在乡场这等着,然后一起上学去。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迟过,酥肉估计等慌了,在那儿来回走着呢。
跑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酥肉一把就把我嘴上叼着的馒头给抢过去了,也不客气了咬了两大口,才又重新塞我嘴里给我叼着。
然后嚼着馒头含糊不清的说到:“你今天咋这晚?耽误我大事儿了,这两口馒头算补偿了。”
我懒得跟他计较,自己也咬了一口馒头,谁还不知道谁,酥肉就是觉得姜老头儿泡的脆萝卜皮儿好吃:“哟呵,你还能有啥大事儿啊?迟到还不合你心意,反正你娃儿学校,一发神经了,还不是就旷课了?”
酥肉使劲的把馒头吞了下去,说到:“三娃儿,我不是跟你扯,是真有大事儿,乡场上的老抠,钱大贵,知道吧?他家牛死了。”
牛死了?我没多在意,只是又咬了口馒头,无视酥肉那垂涎欲滴的眼神,说到:“那钱大贵可够心疼的,就凭他那抠门程度,还不得哭死?你小子怕是想去看热闹吧?这叫大事儿?”
“屁,他家牛死了,以他那抠门程度,我看热闹,他又不会分我一块儿牛肉,我是听说,他家的牛死得又惨,又怪异,刚才我站这里等你,过去好几拨儿看热闹的人了,啧,啧,他们都说好惨,所以我想去看,偏偏你娃儿来那么晚....”酥肉喋喋不休的说到。
我的心里却猛然一惊,手里的馒头都掉地上了,我想起了师父给我说的话,还差两条,很有可能是跑畜牲身上去了。
“三娃儿,要不是老子打不赢你,硬是想打你,这馒头你吃不惯,给我吃啊,你倒好,扔地下也不给我吃。”酥肉一脸愤怒,我咋都想不明白,我身边的人咋就跟猪一样,吃就是唯一,吃饱了都还能塞。
酥肉是,姜老头儿是,连慧觉一和尚都是!
可我现在实在是没心情跟酥肉扯,我手有些颤抖,我只能狠狠的抓住酥肉的衣服才勉强平静,我也许不怕鬼,可这饿鬼真的吓人。
“三娃儿,你该不会真的想打架哦?”酥肉望着我那样子,有些惊疑不定。
“你给我说,钱大贵的牛死成啥样子的?说一下,就描述一下。”我的声音也在发抖。
“我这不是没去看吗?别人就说惨,其它的我又没仔细听。”酥肉根本不知道我咋了。
我放开酥肉,努力的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酥肉说到:“我要去看看,你这是要去学校,就快去,要跟着就跟着。”
酥肉一下就笑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三娃儿,我可给你记着了,你这是第二次逃学。”
我没心思计较自己是否逃学,只是脸色阴沉的快步走在前面,酥肉跟在后面,差点就跟不上。
我陪着他逃学,显然给了他无比‘美丽’的心情,当时在这美丽的心情过后,酥肉明显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他一边气喘吁吁的跟着,一边说到:“三娃儿,你有啥事直接说呗,你这是在学你师父吗?吊着半截,让人难受。”
我放缓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很严肃的对酥肉说到:“虫子,就是那个虫子,有两条没找到,我师父判断它们可能钻畜牲身上去了,这钱大贵家的牛那么诡异的死了,你觉得呢?我必须去看看,要是事情严重,我得跟我师父说。”
“那还不赶紧的。”酥肉一听,比我还激动,转身就跑,亏他那么肥壮的身体,还能跑那么快。
可跑了几步,酥肉就停了下来,难得严肃的望着我说到:“三娃儿,你这次不会擅自行动了吧?”
“不会了,我对付不了,上次那是运气,还污浊了我的虎爪。”回想次上次我有些发冷,师父说了不是条条虫子都那么厉害,我遇见的是虫王,可再咋那虫王只是寄生了一段时间就被我揪了出来,这条虫子可是在牛身上吃饱喝足了.....
我不敢想象这些,答应了酥肉之后,干脆和他一路小跑跑到了钱大贵家。
钱大贵家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站了不少人,乡场上就是这样,一家有了啥事儿,很多个来看热闹的,难得的是我在院子里还看见了村干部。
此时,钱大贵正拉着村干部的手,哭诉着,他媳妇脸色苍白,有些憔悴的坐在石凳儿上,看那样子是吓的。
我拉着酥肉挤过去,恰好就听见钱大贵对那村干部说到:“我钱大贵是抠门,这牛死了,我是心疼,可是这农村人谁还不宝贝牛啊,看牛死成这样,剜心的疼啊,你们一定得帮我查出是咋回事儿啊?要不然我不能甘心。”
那村干部不知道为啥,脸色也不好看,他钱大贵说到:“是要查的,这事儿必须查,我担心村里其它的牛也遭害了,妈的,这到底是人干的,还是啥玩意儿干的啊?”
这时,酥肉窜了上去,说到:“钱叔,我们能去看看牛不?我从小就喜欢牛,这听说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那小子的表情十分的悲伤,钱大贵正处于难受的阶段,无疑酥肉的话引起了他的共鸣,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跟酥肉说到:“牛很惨啊,你去看吧,只要你看了不做恶梦。”
酥肉说到:“钱叔,你放心,我胆子大着呢。”
说完,酥肉挤眉弄眼的一把拉过我,两人就跑到了牛栏,这里还有几个人,这几个人我大概也知道,算是乡场上胆子很大的几个人了。
不过看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还在议论着什么,反正那样子很不安心。
我也没心思听,拉着酥肉就走上前去,只看了一眼,酥肉一下子就转身蹲下了,说到:“三娃儿,我不行了,估计等把吃你的那两口馒头给吐出来了。”
我也忍不住胃部一阵翻滚,默念口诀,平心静气了好一阵儿,我才算恢复过来。
牛的尸体就倒在牛栏,一双牛眼瞪得大大的,只不过充满了死气儿,看起来分外的灰暗,绝望。
好几十苍蝇在牛栏飞舞着,这也难看,因为原本干净整洁的牛栏里,现在是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血已经快干涸了,所以血里混着的碎块是分外的明显。
这些不是最让人心里难受的,最让人心里难受的,是牛肚子上竟然一个很大的破洞,破洞周围烂兮兮的,就像是被炸开的一样,肠子从那个破洞流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都还好,毕竟开膛破肚就是那么一个景象,但问题在于那些流出的肠子是破破烂烂的,就像有一个东西在上面撕咬过一番一样,而且透过那个洞,还能看见一些内脏。
心境平复下来以后,我轻轻踢了一下正蹲在地上干呕的酥肉,说到:“你就在这儿吐吧,我要走过去看一下。”
酥肉原本在干呕,一听我说这话,一下子就喷出了出来。
我一看,那两口馒头就在其中,哈哈.....
“三娃儿,你是在整我吧?”酥肉苦着一张脸。
我也懒得理他,径直走进了牛栏,这样的行为惹得旁边几个大人都吸了一口气,有人直接说到:“这是哪家的娃儿,胆子那么大?也不怕被血腥味冲到。”.
|
欢迎来到华新中文网,踊跃发帖是支持我们的最好方法! |
|
|